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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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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对于虞汀来说已经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存在了，他细细翻找自己的记忆，上次徒步大约还是在A大读书的时候。至于徒步该带什么装备，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网络上给出的攻略不尽相同，虞汀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干脆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姜衍琨。
姜衍琨也乐得接这活儿：“包在我身上，你洗澡去吧，我来收拾。”
这话本没有什么问题，但虞汀不经意瞟到他和姜衍琨的枕头在一张床上，略带深意地看了姜衍琨一眼，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句话的不妥，尴尬地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什么都没准备的……”
“那准备了就有这个意思吗？”
【救命，姜哥这话说得好奇怪】
【我想歪了……】
【我也】
【洗完澡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显然，虞大佬也想歪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虞大佬好莽】
【赌一毛钱，下次出门姜哥肯定准备】
【我赌一块！】
【姜哥慌了，他慌了！】
姜衍琨确实慌了，一向能言善道的他，在虞汀出口的第一时间竟然没能接上话。他不知道虞汀是什么态度，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注视着虞汀的眼睛，对方没有半点退缩，甚至眼神中半丝波澜都没有，仿佛只是问了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
虞汀是个很有恶趣味的人，爱看人笑话，他明知道姜衍琨对他有些畏首畏尾，还故意刁难他。
想通了这一层，姜衍琨忽然起了坏心思，想和虞汀继续下去这场充满了暧昧的推拉试探：“那得看虞老师有没有这个意思呀，我可都自荐枕席了。”
虞汀哽咽了一下，瞪了一眼姜衍琨：“你这语文得重新学了。”
“那我换个说法。”姜衍琨更加露骨地试探，“我可都把我自己送上你的床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虞汀面前，搂住了他的腰。
产生瞬间慌乱的人变成了虞汀，他太久没有与人有过亲密接触，僵硬了一下身体，意识到这是一场未完成的推拉，好胜心起，便在姜衍琨耳边说：“你都上我的床了，还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这时候气势最是不能弱下来，姜衍琨一不做二不休，搂着虞汀转了个方向，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以一种极近的暧昧距离，慢声说道：“是这个意思吗？还是……”他一只手向下，摸到了虞汀的T恤下沿，作势要往里伸。
这下虞汀扛不住了，他这么多年都没顾过感情的事，眼下已经红透了脸。他直接推开姜衍琨，随手抄起一件衣服便进了卫生间，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姜衍琨站在床边，低低地笑了笑，舔了舔嘴唇。
【wocwocwocwocwoc】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恕我直言，你们成年人，都这么莽吗？】
【姜哥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们真的是恋综认识且在一起的吗？闪婚都没这么闪的吧……】
【虞大佬好会啊，为什么我的男朋友就像个木头一样】
【醒醒，你男朋友是直男】
【极限推拉】
【你们说，节目组会给他们准备TT吗？】
【导演！你识趣一点！让他们do！】
【导演：这直播间我还想要】
【去P站播！】
【真敢想啊……】
导演直接打来了电话，卫生间里已经响起了流水声，姜衍琨便当着摄像头的面，大喇喇地接了。
“你给我注意点影响！节目在直播！”导演怒吼的声音已经大到没有开免提就被收入了直播间中。
姜衍琨毫不在意：“我们这不也没十八禁嘛。”
导演愤怒地挂了电话。
姜衍琨得寸进尺，对着摄像头扬了扬手机：“咱们观众一定不能跟导演似的，这么爱生气，折寿。”
【九敏，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哥明显是有大佬撑腰，天不怕地不怕】
【赌一块钱，导演会不会给虞大佬打电话】
下一秒，虞汀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姜衍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啧”了一声，直接替虞汀接了电话：“他洗澡呢，没空。”导演话都没说一句，就被挂了电话。
导演是锲而不舍的，没过多一会儿，隔壁的章彧过来敲门，他没进来，只站在门口说：“导演让我过来提醒你跟老虞，实在忍不住可以把直播间关了，作为报答，他可以给你们提供计生用品。”
隔着电话打嘴炮，姜衍琨是无所谓的，但面对面地说起来这事，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胡乱点了点头，咬牙切齿说：“你告诉他，用不着他提供。”
“你们进展飞速啊。”章彧若有所指，“不过老虞体力不太好，你们最好今明两天别做。”
“你知道的还挺多。”姜衍琨把门一关，“慢走，不送。”
虞汀没过多一会儿便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刚巧手机连响两声，他拿过来看，导演和章彧分别发来两条很长的短信，控诉方才姜衍琨的罪行。
虞汀哭笑不得，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把手机丢给姜衍琨：“看你做的好事。”
姜衍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死皮赖脸贴上去：“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是挺有道理的。”虞汀仿佛认真思考的样子，一把将姜衍琨拉近，呵气，“不过这里隔音不好。”
姜衍琨主动退开了，他看着只穿了一件大T恤的虞汀，眼神微暗，摸了一把他的腿：“虞老师，你要是再勾我，咱俩明天就不用去徒步了。”
虞汀扫了一眼姜衍琨的裤子，不愧是素了十多年的人。他摆了摆手：“不逗你了，你去洗吧，我去弄一下实验数据。”
当虞汀开始工作后，夜晚便平淡无味了。姜衍琨洗澡出来他都无所察觉，俩人一个工作、一个看手机，没再说过一句话，但处在颇有生活气息的村舍中，无端有一种老夫老妻的岁月静好感。
十一点多的时候，二人同时放下手头的事，关灯上床。
“虞老师，晚安。”
第二天一早，俩人便被外头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山里人起得早，六七点钟的时候，村子里便喧闹起来。姜衍琨和虞汀都有点择床的毛病，睡得不太踏实，外头动静稍大点便没了睡意。
左右睡不着，二人便出门散步了。
大约山野会天然的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在晨雾中，走在虞汀身边，姜衍琨觉得自己十年来的偏执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岁月静好。眼下的时光，他无比渴望将其放慢、拉长，最好能充斥他的后半生。
“咱们上次散步，还是我实习的时候吧？”没有摄像头，姜衍琨便无所顾忌地提起十年前。
虞汀努力回想：“做失业潮那个报道的时候吧。”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海边实在太冷，但因为选题原因，二人身上的压力极大，便常在午饭后绕着公司大楼散步。
“你如果没转行的话，现在就是编辑，我的稿子的编者按都是你写。”
虞汀难得生发出一种怅然的感觉，确如姜衍琨所说，按照他以前的能力，这时候应该混到了部门的总编辑，不说编者按，至少所有记者的稿子都得他过目审核。
那会是一种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虽然辞职之后，虞汀没有放下阅读的习惯，但终究是圈子不一样了，他能看到的只有被阉割到能够为大众所知的新闻，却并不知道许多生活酸楚背后是何等触目惊心。
相对于做科研，虞汀更喜欢采访、撰稿，他喜欢了解生活百态，喜欢共情喜怒哀乐。
只是这些离他已经太远了。
虞汀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也不想转行。”
旁人看到的都是他身为顶级机械师的风光无限，但只有虞汀自己知道，科研对他而言是枯燥乏味的，这是他出身科研世家却读了文科的原因，也是他如今分外怀念记者工作的原因。
“翻案之后，你想不想回来？”
虞汀摇了摇头：“回不去的。记者只是讲故事的人，而不是故事本身。”
当虞汀这个名字出现在记者这个岗位之后，旁人看的不再是新闻，而是虞汀做出的新闻。虞汀这个名字的热度会掩盖掉新闻本身的酸苦，那些有价值的内容，只会随着重点的偏移而被人忽视。
虞汀要为受访者负责，他已经无法成为一名记者了。
姜衍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边是新闻从业者的职业操守，一边是心上人的志趣，他无法附和虞汀，抑或反驳他，鼓励他做回记者。
“那你以后怎么办？”
翻案之后，虞汀便无法如现在这样在科研圈混下去。毕竟，他将揭露太多这圈子里被默认的，却那么荒唐可笑的黑幕。
虞汀可以翻案，却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整肃科研圈的乱象，那么，几乎所有不能持身清白的人都会防备着虞汀，纵然他们知道，他们几乎不可能和虞汀产生那样的血海深仇。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十年的人，会遭遇到自然而然的防备。
更不用说，机械派会对他恨之入骨。
“我没想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