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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禅位庄肃决定隐居 ...

  •   凤姐儿带着巧姐儿在楼上扔得最起劲,闹得平儿三春直笑,其余众女子见墨玉进了轿,稍安稳些,偏凤姐儿促狭,叫已学骑射的小子拈了花枝儿扔墨玉窗子里,一扔一准儿,窗帘飘动间露出墨玉的脸来,如冰似玉又带着微讶的呆滞,眼神发懵,似不明白进了轿,这花枝儿如何还能扔了进来。
      众女子见此,不知触到了内心哪一处,只觉心软得厉害,皆暗地里跳叫起来,拿那花枝儿香袋儿扔得更凶了。
      等众人回了林府,那轿儿顶上、小厮的衣服领子里、头上皆落了满脸满头的花瓣儿香袋儿,众人目目相对,皆笑了起来。
      三朝回门儿时,墨玉见黛玉含情脉脉,云靖远伏低做小柔情蜜意,也放下了心,黛玉又叫云靖远认了林磬瑜做小舅。
      原二人洞房前已说开,云靖远心疼黛玉还不及怎会疑心?
      一家子团团圆圆吃了饭。
      饭罢,黛玉在自己闺房里歇了晌,可怜云靖远,一左一右坐着两个舅哥,忽墨玉起身喊了红槭进来,叫红槭领教领教师兄的本领。
      云靖远这才知道,这人原和自己师从同门,还未及招呼一声,红槭手脚就上了来。
      一番直打得云靖远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忙叫饶,墨玉才叫红槭住了手,云靖远刚坐下来吃口茶,就见林磬瑜笑盈盈地端上了围棋,说要和云靖远玩玩儿也好叫云靖远歇歇。
      云靖远心内叫苦不迭,这力气刚费完又来费脑子……
      可舅哥不敢得罪,得罪了保管叫他有家无处回,回家无人陪。
      只得舍命陪君子,抓耳挠腮强逼着自己下起来,这时,才又想起幼时被周总裁逼着认棋谱儿下棋的好处来。
      等黛玉歇了晌,众人叙了会儿闲话,墨玉又留人用了晚膳才放回去。
      次日清晨,打点了行李,自还去北海逍遥去。
      原黛玉欲跟着一起走,云靖远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带着黛玉再出门游玩,谁知云邈远一封旨意下来,逼得云靖远进部里领事儿,苦的云靖远直抱着黛玉哭嚎。
      黛玉拿出凤姐儿传授的本领来,好容易哄的云靖远心甘情愿每日点卯,按时值班,只因着素无规矩,豪放不羁,不知冒出多少笑话儿来。
      过了一年,黛玉有孕,云邈远又一封旨意下来,封了云靖远一字并肩王,云靖远自受了,因近来小舅进了内阁领事儿,故他这差事也好办些,可他的稚子王爷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只因他朝中规矩去那三岁小儿一般,混不忌讳,黛玉且随他去,又不是要做皇帝,要那般十全十美可不是要惹祸?十月后,黛玉生下一个儿子来,云靖远立封了云靖远为摄政王。
      朝中因而接连闹了几场,又提出令皇帝广选天下才人充实后宫绵延子嗣。而云邈远这五年已把诸事安排妥当,边疆有云修远和木家军,朝中有林磬瑜和云靖远,地方上有那些进士,前儿又开了恩考,一大批有志之士即将入朝为官,为民谋利。他再没有放不下的。
      故借此又在朝堂内做了场戏。
      先自述自己幼年失恃,引得众朝臣心生怜惜,只林磬瑜和云靖远相视一眼,忙垂下眼皮,静待皇帝发挥。
      果不其然,皇帝又说到自己少年时在二五势力下过得苦,一辈子只遇到一个知心人,还因着朝中势力,不敢相许,近几年,自己如此这般辛苦,昼夜不眠,为的就是能忙着能稍解相思之愁。现如今,诸事顺利,只想着兄弟帮扶,也好让他喘口气解决一下人生大事,朝中诸人竟还不同意。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十分动人。
      林磬瑜和云靖远心想,来了!
      果然,刚上任的御史大夫站出,直言怒斥朝臣无用,叫堂堂一朝皇帝被逼到如此地步,在朝众臣夜里如何安睡?
      就差没直说,你瞧瞧,人皇帝忙得都顾不上恋爱娶妻,你们这些人,怎么还好意思夜夜笙歌,娇妻在怀,睡得香甜的?!
      又有那今儿才点的礼部尚书,请奏皇帝心仪之人姓谁名谁,谁家女子,好叫他们作下安排来。
      那云邈远又是一番痛哭,只道当年被老五囚禁宫中,衣食俱缺,偏身患重病,有一人不离不弃,日日偷摸儿送些棉衣吃食,又得了那珍贵至极的奇药,自个儿三五日里生病舍不得用,给了他用,现如今他是一朝之君,那人却要到千里之外寻药治病。
      历经两朝的老臣已觉出不对来,还未及反应,偏有那今年刚点的探花小子,意气用事,被皇帝哽咽着声音讲的故事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一边请奏,请皇帝册封如此深明大义贤良淑德之人为后!
      云靖远林磬瑜站在一旁缩紧脖子,垂眸盯着地面,只当自己不存在。
      皇帝一听这话,直道这小子有情有义可堪重用,接着画风一转,又哀哀切切道,那人身份特殊,众臣定不会允诺,为了众臣,他不会再提,此事就此罢了。
      礼部侍郎脑子里已浮现出一个人影儿来,自以为是他,又因那人和自己同支,忙出来上奏,请皇帝封他为后,如此德才兼备之人,不管身份如何特殊,可堪母仪天下!
      有些老臣,也已猜了出来,可那人现已娶妻生子,两相安好,怎好再去拆散夫妻,故矢口反对,一时朝内又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只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来,直言罢了,他这辈子,也就孤寡至死了。
      那探花性儿上来,犟着脖子和众臣吵了一场。直吵得老臣气喘,新臣叉腰。
      皇帝垂丧着脸摆了摆手叫散朝,步履蹒跚下了朝堂,开始断绝吃喝。
      次日朝议,林磬瑜和云靖远直接称病不朝,朝中又是一顿吵闹,皇帝因昼夜滴水未进,由万户扶着上了朝,只说他愧疚难耐,因他的事儿,叫朝内不安,因吩咐下去,此事就这么罢了,再不提了。探花还欲说话,却被皇帝摆了摆手,道了声谢,也就罢了。
      说是如此说,今年边境安稳,百姓安居,悠闲下来的皇帝竟一日比一日消瘦,茶饭不思,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朝臣见着也曾荐过,都不管用,众人皆知病症在何处,只真不好破坏人家庭再将男子掳来陪伴皇帝。皇帝虽说此事罢了,却依旧不思茶饭。
      两方竟僵持起来,终还是有人想起告了老的周总裁,忙几人一起登上周府的门请他出山。
      周总裁正在含饴弄孙,教小小孙儿读书,见众人当作大事求了来,少不得穿了朝服进宫去。
      闭阖多日的养心殿门终于开了,周总裁进去大半天儿,众臣在门外等着呼呼冒汗,仁义的皇帝还叫人专抬了桌椅叫坐了,又令上了茶水奶酪。
      探花吃到一半,又是一番正义凛然的话儿来,只道皇帝如此仁义宽容,朝臣们竟还不知好歹,非要真把皇帝逼死才罢?!皇帝死了,谁来坐?在座的各位?!
      唬得众人忙跪下山呼万岁以表心志。
      日快中天,周总裁才出了来,换人抬了饭食进去,又关上了门。
      万户领着人上了饭食进了养心殿,还不忘殿门口的那群人,好生安抚伺候着,只把以探花为首的新科进士们吃得直流泪。
      老臣们也哽咽起来,更有的,想起以前忠顺颐和横行时朝中的气象百姓的生活来,更是感慨皇帝圣明,心怀百姓,胸纳万民,如此贤能圣明之君,若真有个什么,难道叫那混不吝的云靖远为帝?还是叫那杀神回来登基?
      饭罢,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周总裁终于出了来,众人见抬出来的案上饭食皆有动过的痕迹,也放下心来。
      周总裁招呼众人去了内阁值班室,道:“皇帝的意思是,要么,随了他的心愿封那人为后,再不催他纳妃生子。”有一老臣急道:“要么呢?”
      周总裁道:“要么,他禅位于摄政王,封摄政王之子为太子。”
      众臣哗然,纷纷议论。周总裁只叫他们议论,自顾自吃茶。
      还是另一老臣道:“周老的意思呢?”
      周总裁温和笑道:“要我说,禅位也挺好,你们瞧摄政王不着调,可他那件事儿办差了?忠顺颐和当道时,硬是亲往川省查清贪墨大案,入朝已来,倒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只规矩不着调些,可他那夫人,是我夫人和史老太君一起养大的,我夫人自不必说,史老太君也养出两个妃子来,一个现是藩国的一国之母,有她约束,自不会差。如今摄政王又有一子,子嗣承继的问题便也解决了,众人还有何不满?”
      还有臣子犹疑:“可是……”
      周总裁又笑道:“要么,就立一个男后,可这子嗣,估摸着依旧是过继得多,今上不进后宫,难不成绑了他进去?纵绑了他进去,难不成那事儿也能强按头做的?”
      说得众人面色讪讪。
      周总裁又冷笑道:“原我已告老,是你们非叫我出来,出来得了信儿又在此犹豫不决,你们自定吧。”说着起身欲走,又被众臣拦住。
      吵吵嚷嚷议论半日,才定下,同意云邈远禅位摄政王。
      在家左幼子右娇妻睡得口角流水的摄政王云靖远自是不知,一个擎天大柱即将压他身上。
      等他一觉睡醒,呵呵笑着逗弄孩子,又掖了掖黛玉被角,亲服侍黛玉用了燕窝,又出了内宅陪大舅哥坐了会儿。
      自黛玉要生,墨玉便回了来,惊心吊胆地和云靖远陪着,直等黛玉顺利瓜熟蒂落,才安下心来,又叫了遥日流云服侍黛玉月子里的膳食,又拉着云靖远听那妇科金手老太医讲了好些时日的注意事项,现才松快些,每日下午来摄政王府里转转逛逛,瞧一瞧小外甥,又和黛玉说两句话儿又回去。
      谁知这日刚到,云靖远来陪他时,圣旨来了。
      周太妃携府内众人接了旨,因黛玉还在月子里,便免了礼,只由云靖远抱了孩子听旨。
      等万户宣完了旨,周太妃云靖远竟都僵住了,万户提醒了一声儿方才醒了神儿,接旨谢恩。
      万户瞧众人皆在晴天霹雳中,自和墨玉打了声招呼回去了。
      墨玉怔怔地站了起来,又怔怔地站了半日,忽叫红槭套车,他要进宫。
      连黛玉都不急看,忙忙进宫去。
      索性万户领着众人还未走远,听见动静忙带着墨玉进宫直奔养心殿。
      墨玉推开殿门进去,万户招呼人都出来,自关了门。
      墨玉瞧着倚在西暖阁榻上的那人,难得穿了明黄团龙常服,脚蹬明黄龙纹靴,倚在窗边,一脚踏炕,一脚垂着,拿了一把竹胎折扇自扇着,见他进来,笑道:“墨玉今儿怎有空来找我了?”
      墨玉瞧着他嬉笑如常的样子,忽道:“你呢?为何禅位?这皇位,不是好容易才坐稳吗?”
      云邈远笑道:“如今天下安稳,只要在位者不扰民,轻徭役,因势利导,百姓自会生活得很好,在位者是谁倒是无谓了。”
      墨玉又道:“为何?”
      云邈远起身,走至墨玉身边,深深看进墨玉的眼里,正色道:“墨玉真不知为何?”
      墨玉仍固执道:“陛下不说,我必不知。”
      云邈远弯腰,直视墨玉道:“自是为了能与你长相厮守,共老百年,我云邈远以亡母之名起过誓,定对墨玉不离不弃!”
      墨玉缩在袖里的手指无意识一缩,涩声道:“值吗?”
      云邈远的手抚上墨玉的脸,柔声道:“得卿如此,夫复何求,如何不值?”
      云邈远手上滴上了一滴泪珠儿,叹了口气,轻轻以唇覆之,抿掉小小圆圆的泪儿,轻声哄道:“乖,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了。”
      说着拉着墨玉的手放自己心口,“你摸摸,可碎了不曾?”
      逗得墨玉又笑了起来,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风情,叫云邈远死了也甘愿,便也笑了起来。
      虽应了墨玉自此远离朝堂,隐居北海,到底朝内事务,并非一朝一夕可交接完成,又有云靖远因着不愿,三日里有两日里闹着要逃宫,闹得宫内鸡犬不宁,日日满宫里找那逃宫的准皇帝,又因黛玉还在月子里,不能移动,故也常常在庄肃王府里找着他,大多时,正在喂黛玉喝汤,被逮着了,也只委委屈屈地与黛玉哭诉一番,得了黛玉的卿卿摩挲鼓励,自再去宫里,如此反复,直至黛玉月子期满,礼部择了吉日,行禅位登基大典、册封皇后大典、册立太子之典。
      一日内,三个大典,直忙得礼部和内务府织造处灯火通明,日夜赶工,终在大典前完成服装、冕帽、凤冠等的制作。
      而黛玉云靖远这些日子里也很是辛苦,跟着万户松风等人学规矩,偏云靖远最无耐性学这些破东西,少不得黛玉先学会了,再柔声细语地教给他,云靖远最吃黛玉这套,每每有奇效,不论再混账的事儿,只要黛玉出面儿定能摆平。
      尤其一回儿,学规矩烦了又要逃宫,被黛玉于宫墙上逮了正着,黛玉脸上那失望难过的神色叫云靖远揪心不已,暗恨自个儿不着调,也再未犯过混账事儿。
      因而帝后鸾凤和鸣的美名在儿宫中广为传扬。
      八月二十六日为黄道吉日,宫内钟鼓齐鸣,百官齐聚,林磬瑜位文官之首,瞧着姐姐和云靖远凤鸾金龙同登龙凤之位。
      五日后,诸事皆罢,云邈远携墨玉前往北海,就此隐居避世,相守一生。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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