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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   季尺墨顶着明显的黑眼圈,穿着过膝的纯白色长款短袖T恤,走到鞋架旁。她昨晚为了把某篇轻松又温馨的言情小说追完,看到凌晨两、三点,迷迷糊糊地爬上床睡了几个小时,就被直响个不停的门铃声吵醒了。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吵死人了!”季尺墨用力一推门,直视前方,连人影都没看见。她以为是楼上那家小屁孩的恶作剧,低声抱怨一句后,把门关上。
      左脚刚伸进卧室,熟悉的门铃声再度响起。季尺墨拉长脸,掉头快步冲到门口,狠狠地踹开门,——很好,又没人影。“死小孩真欠揍啊,下次见到他啥也不说了,一脚踹进楼下的垃圾筐里得了。”说完,门“砰”的很大一声被关上了。
      她想那淘气的小孩应该玩够了吧。于是如释重负地回到卧室,刚反锁房门,惹人心烦的门铃声不知疲倦地大响,像盛夏匍匐在树干上的鸣蝉,声嘶力竭地“知了,知了”困扰了季尺墨美好的夏梦。季尺墨干脆到阳台拎起一把扫帚,踢门,跨出一小步,戒备地平视着扫了一周。奇怪,还是没人呀。
      “见鬼了。”季尺墨抚额。现在的小孩怎么这样顽皮。季尺墨叹了口气后,空出来的手刚搭上门锁,有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等等……我是来合租的……”
      原本一脸睡眠不足疲惫不堪的季尺墨立刻精神起来,她丢下一句:“等一下,我去刷牙洗脸。”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顺手把门关上。门外,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前来求合租的人,才上前一步,整张脸就和木板门亲密接触了。
      “……T^T”想合租一个房子竟然如此苦难重重。
      十分钟后,扎起马尾的季尺墨笑眯眯地打开门。当看清楚来着是一个眉清目秀,皮肤异常白皙,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短发遮耳,一脸羞涩的女孩(?)时,季尺墨脸都黑了。
      “喂,我在帖子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没有和女生合租的意向。”季尺墨在毫不留情地观关门之前,飞快地瞄了一眼对方的胸脯,找到了攻击对方的……缺口,“小学妹,回去补补胸吧,整一个飞机场,就像案板上搁着的两个干瘪的枣。”
      “……T^T”发起合租帖子的学姐嘴巴好毒,而且……还误会了。
      叶子矜赶紧摆手,首先替自己刷洗身、身份之谜:“我……我……”在季尺墨厌恶的目光下,他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季尺墨双手抱胸,明显不耐烦地盯着叶子矜。“你想说什么?”
      “……T-T”这种杀气腾腾的眼神叫我怎么说下去。叶子矜别过脸,硬着头皮坦白说:“我……我是男的。”
      “哈?”季尺墨瞪圆了杏眼,扑上去胡乱摸一把,惊悚的目光往下移。叶子矜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小时候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刻骨铭心,他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上小学的时候,某高年级学长怂恿他逃课,并用糖果诱惑他。叶子矜乖乖地跟着学长走到一块空地面前。学长指着墙角那棵枝叶稀疏的大树,说:“爬上那棵树翻墙过去就好了。”
      学长把笨手笨脚的叶子矜推上树干,叶子矜按着学长的指示,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跨过去,结果留在墙内的左脚很不幸地被树枝钩住了……这时有一个老师路过,学长在下头仰头大喊:“学弟,小小年纪的为什么要逃课啊!”
      “……T-T”明明是学长你教唆我的。
      老师一听,立即把烟一丢,提着裤子飞奔过来,指着正在作案的叶子矜,气急败坏地吼他:“快给我下来!快点,不然我叫家长了!”
      叶子矜眼泪汪汪地呆在原地,他的……蛋蛋卡在中间了……T-T
      “快点下来,慢吞吞的。”老师非常生气,亲自爬上树把笨蛋抱下来。数落一番后,眼见叶子矜从头到尾都耷拉着脑袋,觉得这孩子很有承认错误的诚意,于是大手一挥,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许再想翻墙翘课了,小小年纪的学什么不好呢!”走之前还大为怜惜地揉了揉叶子矜的小脑袋。
      “……T^T”他的蛋蛋很痛。
      季尺墨不知道他有这么……悲惨的过去,误以为他在胡思乱想,便啐了他一口,说:“啧,瞎矜持什么,我对小弟弟没兴趣。”最后八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叶子矜脸一红,忙摇头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声音不够响亮,季尺墨没有听清,只是礼让地退出一步,说:“你是来合租的对么?那进来谈吧。”在转身之前,季尺墨不经意地瞥见他脚下对着的行李箱。认命地在心里埋怨一声,季尺墨大发慈悲地伸出双手。
      叶子矜忽觉两手一轻,纸箱下方陡然多了一双白嫩秀美的小手掌托着。让矮他一个头的女孩帮忙,叶子矜颇感抱歉,想婉转地拒绝她。于是叶子矜没有提前打招呼便抬起头。“咚”的一声,和季尺墨撞头了。
      季尺墨被撞得两眼冒金星。她一边轻揉额头,一边凶神恶煞地盯着叶子矜,只差抬脚踹他一脚。“哎,你抬头之前提个醒会死啊?啊,你练过铁头功呀?痛死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叶子矜赶忙道歉,随后直起上身,认真地纠正学姐的错误:“我学过武术,不过没练过铁头功,那是什么啊?”
      咦,小男生不都很希望看那些打打杀杀的武侠小说吗?季尺墨不免多看他一眼。可能小白脸对杀戮暴力不感兴趣吧。季尺墨忽略叶子矜的提问,拍拍手转身进屋,落下他一人在门口搬运行李。
      半个小时后,叶子矜把行李箱搬到靠近阳台的那间卧室。然后打开门,穿过阳台,看到换上一身清爽的休闲装的季尺墨,正襟危坐地靠在木椅上,双手搭在整齐叠放于大腿上的一沓文件上。
      “过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季尺墨招手。叶子矜点了点头,顺从地走到她面前。
      季尺墨指了指一旁的矮脚凳,示意他坐下。叶子矜又一声不吭地照做了。
      “合同在这里,你看完之后,如果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季尺墨把那叠文件递给他。叶子矜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从身后的茶几上摸到一支钢笔,在签名栏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季尺墨接回合同,看了看他的名字,又瞅了一下叶子矜。果真是字如其人,一个大男生居然能写出一手秀气漂亮的字。季尺墨自愧不如。
      “你不用详细地看一下合同吗?”季尺墨问他。
      叶子矜摇了摇头。
      “那么,规矩你看清楚了吗?”季尺墨又问。
      叶子矜傻眼,有……有规矩这档事吗?他挠了挠头,讪笑着,又摇了摇头。
      “……”季尺墨泄气了。她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不带感情地将签名栏上两行密密麻麻的字念给他听,“第一,不准带异性回家过夜。第二,没事不要打扰到我工作和休息。第三,家务活五五分。第四,房租和水电费五五分,不得讨价还价。第五,内衣内裤不许乱丢乱放。”季尺墨放下合同,直直地看着他。
      叶子矜在她意料之外的爽快点头,这些他都能一一遵守。
      “那你回房收拾一下吧。”叶子矜即将踏入房间的时候,呆在客厅的季尺墨突然怪叫一声,“叶子矜?就是那个‘平生不识叶子矜,来到Q大也惘然’的脑残新生?”
      “……T_T”用不用认识不到五分钟就揭他老底啊。不过向来被打击习惯的叶子矜,也只是摸了摸脑袋,二话不说地开始布置属于自己的小窝。
      等季尺墨把午饭准备好后,见叶子矜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决定起身去叫他过来吃饭。她打开客房的房门,一进房间就看到叶子矜一脸疲困地趴在书桌上睡觉。季尺墨推开桌前的窗户后,左手撑在书桌上,右手揪着他的衣领使劲向上提。
      一睡觉便就完全没有防备,全身心彻底放松的叶子矜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始终以为自己在梦境中遭到袭击的叶子矜,警惕地伸出手向前一抓,捉到某根类似于竹竿还带有温度的物体后,叶子矜猛地站起来,顺势往季尺墨方向一扑,把始料未及的季尺墨压在书桌上。
      “喂!”季尺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叶子矜的脸。叶子矜深陷美梦中,无动于衷。他甚至以为是恼人的蚊子,随便晃了晃头赶走后,继续压着季尺墨的肩头睡觉。
      “……”季尺墨忍无可忍,举起手,对准叶子矜的脸颊挥去。“啪”的一声,叶子矜抬起头,睁开眼睛。他看见季尺墨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学姐的姿势……很容易引人遐想连篇。叶子矜再一次不给预示就站了起来。由于他忘了松开季尺墨的左手,季尺墨很自然地被他拉进怀里。
      季尺墨即刻伸手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后,转身拂袖离开。
      “……T-T”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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