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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问诊?绝症? ...

  •   问诊?绝症?

      时间一晃而过,村后的桃花都眨眼间变成了一个一个鲜嫩多汁的桃子。

      丛文的暑假生活眼看也就要结束了,我原本并没有即将与之分离的概念,只以为我既是跟着他回来的,那也就应当同他一起回去。仍是整日里无忧无虑的发发呆,绣绣花,偶尔会满面桃花地和丛文去村后摘桃子。

      昨晚丛爸爸吃饭时不小心闪了腰,现在卧病在床,动弹不得。丛文为表孝心接替了丛爸爸近几日的工作。

      丛文出门时,我正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抱着桃子绣桃花。

      我近日来绣花已是绣的有模有样,可谓是进步神速。就连丛妈妈都不由连连称赞。想来也是,我除了在家绣绣花以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可做,连串门都没有什么去处。

      丛文在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刚刚好绣出来两朵桃花,枝干和树叶将将勾出了梗概,我拿起来左瞅瞅,又看看,总觉得大概看上去已经颇具“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意味了。遂冲他挥挥手,得意洋洋地拿给他,让他品评品评。

      他笑着走过来,一手拿着绢布端详,另一手极为熟练地攀上我的脸颊,轻轻摩挲。我余光中瞥到似有人影晃动,原本已经掀开一角的纱帘又落了回去。面上一热,忙伸手把他的手拨下去。

      他却是也不抵抗,随我轻轻一拨便移开,然后顺势将我的手握在手里,指端在我掌心来回画着,画得我心里发痒。而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本正经鉴赏绣工的表情,就仿若这手根本就不是他的。

      品评了良久,他略微斟酌了一下,说:“嗯,进步很快,这幅富贵牡丹图绣的还是比较逼真的,这花开得挺大朵,花色也挺鲜艳的,这底下是要绣枝子么?这枝子看上去就是粗了点,我看得改改。”

      “……”我满含幽怨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见我如此愣了一下,原本要递到我手上的绢布有拿了回去,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抬眼看我,试探性的问:“难道是月季?不对啊……”

      我的脸色一定是越来越黑,最终极为沮丧地一把扯过绢布,自己低头细细翻看了半晌,怎么看也都还是桃花。复又将之收在篓子里,不给他看。

      他轻笑一声,跨步走到我对面,挑着我的下巴:“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依旧笑春风。对吧?”然后伸手牵起我,“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出去,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只停留在被认可的喜悦中,飘飘然被他牵走了。如今想想才明白过来,他那两句诗根本就是混搭,而且并不是什么好话。

      锣鼓村里的居民主要经营轻纺织业,也就是靠卖绣花鞋垫为生。而身为全村最富有的富农,丛文家里经营的却是一家规模不错的养鱼场。而后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每日家里饭桌上都少不了鱼肉。

      丛文的工作就是监督工人清理鱼塘,按时和饲料,倒也是十分轻松。

      这是我第一次随他进养鱼场,内心好奇万分地跟着他进进出出,眼看着工人勾兑饲料,一桶一桶将饲料散入养鱼池,原本平静的水面顿时变得不再平静,所有的与都从水底涌上来争抢食物,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我忽然心下一动,冲了出去,将早饭和饭后吃的半个桃子一点不剩地吐了出来。

      丛文看着有些心疼,跟场里工头打了声招呼,把我送回了家。

      从那日起,我便不知中了什么邪,总觉得哪里都能闻到鱼腥味,就连看到餐桌上摆了鱼肉都会冲到厕所里干呕。原本丛文回家洗个澡把味道洗掉,我还能接受,近几日来,只要看到丛文的身影,我就会自动自发地想起那个味道。

      丛文的叹息日益加剧,同我说个话都只能隔着纱窗,撂下门帘。终当是有一日,我看到房间里菱形的墙砖开始犯恶心的时候,丛妈妈终于觉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几番催促着丛文陪我去村口卫生所看一下。

      我一路忍着恶心,再次来到了那家具有玄幻般传奇色彩的诊所。推开门,大夫正独自在家炒着鸡蛋,转身看了我们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努努嘴,示意我们进里屋。

      我掀起门帘,习惯性转身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大夫将沾着油的手一下一下在屁股上来回蹭着,顷刻之间,白大褂相应的位置上又多了一个具有艺术气息的油花。

      我望望天,抚了抚翻涌的胃,一咬牙进得屋去,再不回头。

      过了一会,大夫一边进屋一边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星,从容淡定地坐在我面前的凳子上,表情异常清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与他此时此刻的形象极为不符。

      我犹疑着伸出手腕,他号着号着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我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潜意识里明白大夫此时的表情并不意味着什么好事。

      待他松开手的时候,我定然已是面如死灰,他抬眼仔细看了看我的面色,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另一只手拿上来。”

      我乖乖照做,伸了另一只手上去,坐在一旁的丛文轻轻地握住我收回的手,我被他手上的高温灼烫了一下,疑惑他的手怎么那么热。遂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明白过来,是我的手太凉了。我强自坐直,心里不断的自我安慰。

      我要镇定,淡定,不能让别的什么随便击垮,准确说来我才真真正正活了两个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挠我多活一天是一天的决心。

      念及此,我心底又不禁犯起了低估。话说如果真的不好了那该怎么办?听说看病要花好多钱,说不定以后还要还上一辈子。前阵子还有人说村里的谁谁谁得了绝症,欠了一屁股债还是死了,留着老婆孩子还一辈子钱。我也没有孩子可以帮我还钱,要是我该怎么办呢?

      我斜眼觑了觑身旁的丛文。

      眼前的大夫把望闻问切运用到极致之后,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张纸,大笔一挥,刷刷写下一排字,转身扬长而去。

      我存了大不了一死的心思,拿过这张纸,仔细看着。

      “金真一完?”我疑惑不解,看向丛文。丛文皱了皱眉,取过去也仔细研究了半晌。

      “金真一完是个什么东西?最近新流行的高科技?起死回生的仙丹?还是什么上古留下的内功心法?”我把我所能想到的东西全都跟他说了,妄图能够起到一定的提醒作用。

      他并不理睬我,自顾自凝眉研究着,不确定道:“也许是镇、医、院?”

      “……”

      第二日一早,丛文骑了辆自行车,带我去镇上医院。

      镇医院里的大夫明显要正规得多,各类手续一应俱全,光排队挂号就足足用去了半日的时间。

      对面的大夫听了我的情况,镜片寒光一闪,低头边记录边问:“例假还正常么?”

      “……”我迷茫,转身看了看丛文。却看他表情不大自然地别过视线,遂更加疑惑,“那个……什么是例假?”

      “?”大夫的表情一下子拧成一个问号,想了一下又松开眉头,有些了然的说,“倒是也有一些地方说是月经。”

      “……”我继续迷茫。

      大夫抓狂了:“那月事?葵水?就是周期性的子宫出血,你该不会那么大岁数还么来过初潮吧?”

      “……我不大清楚。”

      “算了算了,先去验个尿。二楼左转。”他最终决定不再与我废话。

      又折腾了一整天,我忐忑不安地拿着检验报告,研究这上面诡异的结论,久久方才连成语句。

      “怀孕,八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问诊?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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