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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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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执早早地便起了床。说来奇怪,分明他是贪睡的人,但自从从顺心马场回来以后便有些心神不宁,也一直没大睡得安稳。
昨日桂盈和叶府中的人都怕他会得风寒,好在今晨起来见苏执没什么不适的地方也就都松了口气。
桂盈一边为苏执梳妆打扮一边念叨:“也亏得是六月的天,要是三四月姑娘怕就会着凉了。”
好在他起身没多一会,就有门童来禀说孙珂月和谢蓉来了。
苏执自己没在顺心马场待多久,但对于顺心马场仍是十分好奇,如今一听这消息立马就往花厅赶,还不忘让门童赶快去将两人迎进来。
“可有什么发现?”苏执人还没迈入花厅,声便已是先传进去了。
孙珂月和谢蓉听着动静互相瞧了一眼,面色都有几分凝重。
等到苏执进来了,她俩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孙珂月倒还好,她本就是个性子温婉的人;但谢蓉却是个性子开朗的,照说也不该这样。
苏执心中一沉,不免想到,是不是随园又出了什么事?
两人却只是摇了摇头,等苏执走近了,孙珂月才迎上去,低声道:“我们昨日也没甚旁的发现,只是有一件事,我们也不知该不该给你说,只是说出来实在是怕污了你的耳。”
苏执最是讨厌听话听半截、抑或那絮絮叨叨就似有说不完话的。孙珂月不说倒还好,这样子说苏执反倒是憋了股劲在当中。
“有什么好怕的,左右我也不是那些的人。”
但苏执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孙珂月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不好叫下人听了去了。于是便让桂盈去打发了在花厅中伺候的下人,让她们去花厅外面侯着。
虽说此时花厅中的下人都走干净了,可孙珂月还有些迟疑,拧着手帕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谢蓉看不下去了,朗声道:“虞素寒和白皓有……”说到此处,谢蓉顿了顿又左右瞧了一眼,见真没下人注意着这边,才凑在苏执耳边咬着牙道出了四个字,“有了首尾!”
到底谢蓉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说到“首尾”两个字的时候,还将自己的脸憋了个通红。
闻言苏执眉头一跳,一时没明白过来究竟这是什么意思。
谢蓉看着苏执惊愕的模样,皱着眉头羞恼道:“怎么,你不信我?”
苏执忙摇了摇头说:“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虽说他知道虞素寒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但也算有些清高,怎么会跟白皓轻易有了首尾?
何况听白皓的意思,分明心系薄欢却又如何同虞素寒扯在一块去?果真天下男人都没个好东西。
这当中要说点什么阴私手段,说出来也没人能信。
想通透了,苏执才又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蓉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这时还是让孙姑娘同你说吧,我怕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倒是将你弄糊涂了。”
苏执这才又看向了孙珂月,孙珂月对他点头示意,两人一块坐了下去。
坐稳了之后,孙珂月便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这事还要从你撒谎桂盈来寻我们的时候说起……”
原来那时候两人正转悠到了马场四周,正看着马场中一群公子、姑娘在比试马术。只看得谢蓉技痒难耐,恨不能立即就下场一块玩上两局。
就在这时桂盈找了过来,两人一听,顾不得这边,便带着人匆匆找苏执去了。
也正是这时候,马场中也不知是谁家的马失了掌控横冲直撞的就往处于看台的一众人冲去。
顺心马场中看台修得不高,马场堪堪与看台平齐,更别提什么防护的物件。
于是那匹疯马直接冲了上去,而那群人当中正对着疯马的就是虞素寒。当即虞素寒便吓得花容失色,眼见就要躲闪不及,还是顺心马场的一个养马使冲了出来,将她推了出去。
只是可怜那养马使当场就被马蹄踢倒在了地上闭紧了双眼,血直淌了一地。
在这处的都是些大娘子、姑娘,一瞧这场景,都不由白了脸色。最后还是个胆大的大娘子哆嗦着,让她身边的嬷嬷去探了养马使的鼻息。
等得了嬷嬷惊喜的“还活着”三字,一众人都松了口气。又手忙脚乱指使着人将养马使抬了下去,派人去请了大夫。
等一切都安稳了下来,虞素寒还坐在一旁双目愣愣盯着前方,身子不停地瑟瑟打颤。
方才跟她一块的几个大娘子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一个紫衣的大娘子走上前,抚着她的肩:“虞姑娘,没事了。”
听着紫衣大娘子的话,虞素寒才双目茫然地转过头瞧着眼前的人。
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她便直红了眼眶,金豆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看着她的这个模样,倒是叫一众大娘子心都碎了,不由都出声宽慰着她。
等了一小会,虞素寒才用手帕将眼中的泪都拭去,强打起精神对一众人福了福身:“多谢申大娘子和诸位娘子忧心。只是素寒的衣裳适才弄脏了些需得下去换一身,便失陪一阵。”
见她肯说话了,一众大娘子哪有不应的道理。被她唤做“申大娘子”的便是那紫衣的夫人,她又仔细对虞素寒叮嘱了一番,才松开了虞素寒。
虞素寒也就再对众人行了礼,就转身退出了看台。
恰在这时自另一处来了一群公子哥,他们大都是有家中女眷在这处的。为首的公子哥跟方才安慰虞素寒的紫衣申大娘子有五六分相似,他来了这处看台就直直冲申大娘子而去。
“阿娘你没事吧?”那公子冲过来抓住申大娘子焦急地问着。
其他过来的公子哥也大都找到了家中的女眷询问安危,只身一人的白皓在当中倒是有几分突兀之感。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虞家姑娘怕是被吓惨了。”还是那申大娘子同申公子说着,又仔细跟他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问:“也不知那马怎么回事,可被制服了?”
申公子点了点头,指着看台外身量高大的男子。看着那男子踩着倒下去的疯马向这边而来,申公子才说:“杜公子方才就将那疯马给击杀了,娘放心吧。”
被申公子叫杜公子的便是柳寻芳和杜华的长子杜修杰。
此刻他浴血而来,没由得让一众大娘子、姑娘们打了个冷颤。
再说回虞素寒那厢,正苍白着脸由清秋搀扶着送去客房。
不仅是她,清秋的脸色也是有几分难忍疼痛的模样。细瞧下去就能瞧见虞素寒搭在清秋手腕的那只手,已是将泛着粉嫩色泽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清秋的手腕中。怕是一松开就能瞧见留下一串红色的月牙印。
进去客房之中,虞素寒将清秋一推怒道:“你是个死的啊?要不是那个养马使,地上躺着的便是我了!”
清秋原就一直含着头,再被虞素寒一斥责便打了个哆嗦直直地跪了下去,又对着她磕了两个头:“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您饶了我吧……”
虞素寒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半晌才又道:“还不快给我倒茶水?”
一听这话清秋松了口气忙不迭又磕了几个头,才起身给虞素寒将茶水倒上。
见虞素寒端起茶盏,清秋才留意着虞素寒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姑娘,我去给您取衣裳过来?”
虞素寒也是真被吓着了,端着茶水的手还在发抖。不过脸色好了很多,但她还是冷着脸摇了摇头:“我方才好似看到白举人到我们的看台去了,他应该知道我被马惊着了……”说着她顿了顿,将茶盏拿在手中慢慢摩挲,“便是没有,你去找几个人和他说,让他来瞧瞧我。当然切记不能说是我说的,要说……是叶姑娘说的,你可知道?”
说完虞素寒总算是笑了起来
只是清秋脸上一白,嗫嚅道:“姑娘……这……这不好吧?”
“啪”一声,虞素寒手中的茶盏便在清秋脚边碎开来。茶水四溅将清秋的裙角也洇湿一块。
“你还要做我的主了?”
清秋也顾不得地上还有碎掉的瓷块,又一下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虞素寒这才颔首,让她出去。
再后来,苏执出了顺心马场,过了晌午,孙珂月和谢蓉便被人叫着一块去看稀奇。
两人还以为是有关随园的大事,也就跟着那人去了。
等几人到时院子里悄无一人,那婆子直接笑着去将客房的房门推开,就见白皓正压着虞素寒也不知在做什么事。
二人也不知竟是这样一场稀奇,当即羞红了脸,又往院子外退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指着那婆子羞恼道:“你这是什么稀奇!”
那婆子也似没想到个中竟是这么个情况,只好陪着笑脸:“婢子……婢子也不知是这么个情况啊。”
几人本来就走得急,到了院门口谢蓉却突然拽住了孙珂月,差点害得孙珂月直接摔下去。
“孙姑娘,你看那是不是个人?”她声音有些发颤,指着院门口的花丛中漏出的一双脚说着。
孙珂月眯着眼看去,又给那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去瞧瞧,她则是握紧了谢蓉的手。婆子当即应了一声,就磨蹭着往那边去,却不想还没摸着花丛的边边撒丫子转眼就跑。
代桃还想去追,结果不过转眼功夫那婆子就跑不了影子了:“姑娘,这可怎么办?”
“罢了,还是这人要紧,快去瞧瞧人可还好?”
得了孙珂月的话,代桃哆嗦着往花丛而去。谢蓉一瞧,也推了将自己的丫头叫去给代桃壮胆。
等两个丫头哆嗦着将花拨开查看了一番,便喜道:“姑娘,是虞姑娘的丫头清秋!人没事,就是昏死了过去。”
孙珂月和谢蓉一听,也松了口气。正在此时院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群人说笑之声,隐隐还越来越近。
霎时孙珂月明白过来叫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