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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巨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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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银河提着嗓子喊了一声,本来声儿不大,经过两山一夹击,显得中气十足;另一边的周落落转头一怔,下一秒听到他喊“过来”,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立马小跑过去。
尸体腐烂的味道太大,两人站在尸坑前,捂着鼻子也挡不住这股难闻的气味。
周落落皱眉,捂着鼻子闷声说:“这在搞什么?屠宰场?”
银河看了他一下,周落落解释:“开玩笑的。”
这么多动物死在一个坑里,除了大规模猎杀的可能,就是被抓来做实验。
尽管尸体已经大幅度腐败,但那些畸形的白骨不会说谎。
每一具尸体,都是失败的试验品。
银河看着这堆动物尸体,脑海里毫无征兆地闪现出不同动物嘶吼的场景,装满幽蓝液体的培养皿,血迹斑斑的铁笼,各种废弃的针头……
断裂的牙齿,眼眶眦裂,红色的眼球,痛苦的挣扎,惊恐的吼叫,绝望的眼泪,无数碎片在银河脑子里炸裂,他忽然在这堆黑暗的胶片里看到了自己。
血液在针管里流动,疼痛逐渐被失去的意识替代,他想挣扎,但始终抵不过戴白色口罩的人。
银河惊得一哆嗦,浑身犹如尖刺滚过,激起一身冷汗。
周落落奇怪地看着他,银河刚一阵心悸还没缓过来,手臂上的伤突突的疼。
“好孩子,真乖。”
“他的皮肤真美。”
“是的,真好看。”
“真好看。”
……
银河使劲眨了眨眼睛,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赶出耳朵。
让人心慌的心悸过去,心头骤然闯出点愤怒的情绪。
都是变态。他咬牙切齿地想。
“哎,你怎——”周落落瞧他脸色变了又变,刚要问,银河却转头走了。他走得快,周落落跨大步才赶上,边赶边问:“你没事吧?”
显然,没有回应。
他们回到山间的小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从某个犄角旮旯的道回到了村子。
“咦,我们路走对了吗?”周落落从山上下来,没见到北极小组的人,自言自语道。
他手边既没有天眼通讯器,又没有手机,终于对网络上“假如给你三千万代价是杜绝任何电子设备你愿意吗”的话题有了自己的意向。
绝对不行。
现在社会发展那么快,没有电子设备,生活质量立马倒退三千年,别说三千万了。
周落落往村子那边房屋张望,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心里一紧,脚下一怔,还没竖起耳朵仔细听听是什么,一下子被银河拽着倒退了几步,躲在一棵树后。
“怎么了?”
“嘘。”银河挑眉,示意他别出声,“看那边。”
银河话落几秒后,房屋那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猩猩叫声,紧接着传来石土砖瓦倒地的巨响。
那个从实验室里逃走的巨型猩猩,正在扫荡这块土地,它好像在找什么,脑袋左摆右摆,时而发出几声吼叫。
周落落平生第一次亲眼看见如此庞然大物,说到底还是震惊到了,他现在能想象到远古时代的恐龙有多么恐怖,体型根本没办法比,人类在这种生物眼中,是一只一脚就能踩死的蚂蚁,毫无抵抗力。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他再次感叹,短暂片刻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能这么躲着,因为北极小组的人还没联络着。
周落落把头缩回来,就等一分钟,看这只猩猩会不会离开这里,要是它不走的话,再怎么危险也要出去找人。
他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秒数,可能因为心绪不宁,他念超了十几秒才后知后觉发现。
巨型猩猩还在村子里,很暴躁,那种从动物鼻腔里发出来的低沉哼鸣不断,时不时还东一锤西一锤,平房楼房都被它锤塌了。
“怎么还不走?”周落落探出脑袋,手掌抠着树干,这畜牲在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落落观察着周边可能藏身的树丛等地方,心跳的很快。
北极小队再怎么厉害也是人,不可能抵得过这种生物。
不行,他要去找人,不能等了。
“等等。”银河刚一直没出声,发现他要出去一把拉住他。
“你干什么?”
周落落烦躁得很,语气不太好,言简意赅道:“找人。”
银河摇头:“不能出去。”
周落落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银河的眼睛,后者睫毛又弯又长,黝黑茂密;长发从肩头垂落,衬的他皮肤白的透亮,本是个美人坯子,可周落落却看得一股娇弱矫情气,心头冒出一火。
“我需要你告诉我?”他呛道:“那是我的人不见了,我自己去救,关你什么事!”
银河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火,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也稍稍怼了回去:“你小声点,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巨型生物,除了知道它体型大之外,其他感官怎样一概不知,万一它听觉发达,嗅觉发达,力量被放大了呢?你一个人出去就是找死,还有,你以为你贴着墙角躲开它视线死角就行了?它站得高看得远,你在哪里他都看得见。”
他说的话有道理,周落落也不知道方才为什么来了脾气,感觉不受控制,事后觉得莽撞不理智。
这都不像他了。
银河观察了下四周,说:“等下移到前面那棵树后面。”他点了点腕表,虚拟网立刻投影出周围的地形。
“我的手表勘测感应距离有限,必须要靠近一点才行。”
周落落侧着身看着那投影,幻影成像只能描绘出一只猩猩。
那靠着无数条线组成的虚拟猩猩移动地非常缓慢,几乎是趴在村子里不走的,它也不抬头向前,不知道在搞什么。
周落落看了半天,实在觉得烦人,“它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恐怕谁也不知道。
银河聚精会神找准时机挪到了前面的树后,手表展现的地形勘测范围向前移动了一些距离。
他将动物体感设置简化,巨型猩猩成了影像上的一个红点,等了一会后,递给周落落看,说:“现在可以肯定,你的朋友不在村里。”
“他们会去哪儿?”周落落现在只能想北极看到了巨型猩猩,找地方躲起来了。
“不知道。”银河一板一眼回答。
周落落无语,瞄着眼去看那只猩猩。
真的毫无胜算。
“唉你看,有人。”银河突然说。
幻影成像上突然出现了两三个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