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咬月亮》思之一二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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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善晚宴过后，Joanne回国的事情也被传开，屡获国际大奖，又有知名画家徒弟身份加成，一时间她成了各大媒体杂志争相邀请的对象。

　　柳予安替她挑出几家靠谱的杂志和报社，让她选择自己中意的。

　　“就这个。” 姜芜也不看其它的，食指直接在纸上的Pumpkin处画了个圈。

　　柳予安点点头，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Pumpkin是图南摄影工作室的主打杂志，老板林柚北是个油盐不进又不肯吃亏的人，谁惹她不开心了，她势必会奉还回去。

　　去图南工作室接受采访那天，尽管姜芜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遭到所有工作人员的围观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是因为她的名气，而是因为她有着和洛星河一样的面容罢了。

　　姜芜把带来的小礼物分给了每个人，谦虚恭敬，“大家好，我是姜芜，多有打扰，请大家多多关照。”

　　到底是专业团队，职业素养没得挑，即使猜测怀疑，也没有做出让她不舒服的举动。

　　拍完照片，姜芜就跟着林柚北去了她的工作室接受采访，姜芜看到她办公室背景墙上的那些小猫不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出了声。

　　声音引起林柚北注意，顺着姜芜视线看过去，她无力扶额，“我就说会影响我的形象。”

　　“师兄画的挺好的。” 姜芜在沙发上坐下，真心夸赞。

　　那都是柳予安画的，本俩林柚北是想省钱特地找了柳予安这个出名画家来设计一下办公室的背景墙，结果被他画了几只可爱的小猫在上。

　　林柚北哼了一声，面上带了一丝嫌弃，“得了吧。”

　　她们没有再多闲聊，很快进入了采访状态。

　　采访结束，林柚北关了录音笔，一身轻松，“小阿芜，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

　　洛星河变成了姜芜，林柚北对她的称呼也从小星河变成了小阿芜。

　　“我倒是可以，你…可以吗？” 姜芜看着林柚北，表示深深地怀疑，毕竟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忍心抛弃老公？

　　“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吃个饭还要报备？对了，我要打个电话给念宝，昨天还给我说医院伙食太清淡了，吃啥都没味。” 说着她掏出手机，找到姜念的电话拨过去。

　　那头积极响应，并且很快确定了吃饭地点。

　　她们先一步来到了火锅店，姜芜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一个可以容纳十余人的大包厢，心里不禁咂舌，这得多浪费资源啊，她试图提议，“柚子姐，要不我们去大堂里坐吧，才三个人，有点浪费啊。”

　　谁料，林柚北眉眼弯弯，笑的动人，反问她，“谁告诉你才三个人的？”

　　姜芜愣住，还有别人？她环视了一圈，心里默默数了数椅子数量，这得来多少人，还有谁来呢，想着想着有些出神。

　　很快，包厢门打开，她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接一个的人进来，看见她后无一例外的都热情的打招呼。

　　熟络地像是一直同他们在一起一样，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姜芜诧异的同时，心里升起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感动又惊喜，欢喜又激动。

　　一点一点的被填满了。

　　王书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姜芜看到他时，目光怔了怔，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上次在医院电梯口时的画面。

　　他捡起她的手机却故意不还给自己，反而在她的手心里放了一颗奶糖。

　　姜芜很久不吃糖了，并不想要这颗糖，保持着手心摊开的样子，“糖我不要，手机还我。”

　　王书砚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尴尬，只笑着说，“这颗糖很甜。”

　　姜芜心想，能有多甜？手心突然一沉，她看过去，王书砚已经把手机放在了她的手心，压在那颗糖上。

　　也许有事，他没有多停留，道了别就匆匆走了。姜芜也没来得及问他电梯在每层楼都停下是不是因为他，和他撞上是不是他故意的。

　　耳边传来凳子被拉开的响声，同时也把姜芜从回忆里拉出来。侧目看去，王书砚已经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了。

　　姜芜在他坐下那一秒，脊背不自觉地绷直了，这里这么多位子，他偏偏在自己身边坐下，有毒吧？

　　王书砚落座后，带来了一阵中药香，又含了点医生身上常有的消毒水气味，姜芜愣神的想他不是急诊科医生吗？身上怎么会有中药味。

　　耳边传来了那低沉温柔的嗓音，“你好，又见面了。”

　　他在和她打招呼，姜芜思绪微怔。

　　这一问，包厢内众人目光竟一同投向他们二人，探究八卦都写在脸上。

　　和他视线对上，姜芜心一顿，这人主动地想装不认识他都不行，姜芜握着茶杯喝了口茶后，官方的回了一句，“嗯，你好。”

　　王书砚勾起唇角无声笑了，没有再说话。

　　其他人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

　　这些视线让姜芜有些不自在，耳朵开始发烫，找不到事做的她喝茶水的频率也快了些。

　　王书砚恍若不觉，大方方，坦荡荡的接受众人的目光，嘴角一直挂着浅浅地笑。

　　菜很快上来，众人的注意力才被转移。

　　点的鸳鸯锅，姜芜一直从麻辣锅里夹菜，然后低头吃菜，视线都不往王书砚那偏移一分，生怕对上他那双干净的眸子，也怕让大家多想。

　　但是王书砚就坐在她旁边，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注意到。在伸手拿纸巾时就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瞥，毫无征兆的就和他目光对上，带着笑意又有几分她说不出的情绪。姜芜心下一慌，迅速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这年头的帅哥笑起来真是比花花还要勾人，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顿时只感觉脸更热了，她有些心虚，同旁边的姜念说了一声，起身去了卫生间。

　　身后的姜念在她起身时，看了一眼王书砚。后者眼神无辜，他什么也没做啊。

　　姜芜脸热得厉害，找了处安静地地方吹风。可吹在脸上的风也是热的，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大暖炉中。汗湿了额头的碎发，脖间一阵濡湿。

　　完了，姜芜心想。她对不起花花，竟然偷看帅哥了。

　　估摸着时间，姜芜想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不好。

　　回去时撞见了在打电话的陈清和，心里那股无名火又升了起来。

　　在空旷的走廊上，她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叫他“爸爸”。

　　姜芜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也没兴趣听人家讲电话，避开他就走。

　　陈清和也看到她了，眼里似乎有些惊讶，对着那头的男童低声说了什么挂断了电话，神情是还未退却的柔情。

　　姜芜没走几步就被他拦住，她掀起眼皮看他，眼里有点不耐烦，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陈清和眉眼带笑，还是那副温和儒雅模样，“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姜芜真是厌透了他这副虚假的面皮，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正欲转身离开。

　　肩上忽而一沉，姜芜皱起眉抬眸看去，想要挥开那人的手，看到是王书砚时怔了一下，也停止了动作。

　　王书砚笑吟吟地揽住她的肩，语气里满满地宠溺，温柔地不像话，“还在想怎么半天都不回去，原来是遇见熟人了？介绍一下？”

　　对上他含情的眸子，姜芜心跳漏了一拍，心里的怒火也荡然无存。被他手臂搭着的肩膀，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姜芜只觉得那块肌肤热烘烘的在发烫，“路过，不认识。”

　　王书砚微微一笑表示了然，朝着陈清和大大方方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小芜的男朋友，王书砚。她是个小迷糊，离了我就找不到路，让你见笑了。”

　　姜芜神色一滞，小芜？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这王书砚未免自来熟的太过头了吧？

　　王书砚的手还保持着握手的姿势，陈清和看着他们那亲昵的动作，眼底闪过情绪，面上仍是那副从容模样，与王书砚握了手，“幸会。”

　　只一下，王书砚先松开了手，他侧头看了一眼姜芜，眼里的温柔是装不出来的，“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完，揽着姜芜就转身离开了，陈清和看着他们的背影，敛了笑意，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你查的事呢？”

　　那头的助理一惊，慌忙道歉，“对不起，陈总，我已经在尽力了…”

　　陈清和挂断电话，没再听下去，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拐弯后，在陈清和看不到的地方，姜芜矮身摆脱了王书砚的胳膊，“谢谢你，王医生。但是下次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容易造成误会。”

　　拒绝误会，从她做起。

　　不同于在医院里干练利落的衬衫白大褂，他今日穿的是白T牛仔裤，随意而又率性，让他挺拔的身形里，多了一分青春活力和勃勃生气。

　　王书砚拿了张纸巾给她示意她擦汗，他笑起来时卧蚕愈加饱满，温柔悉堆眼角，满是天真态，“什么误会？”

　　姜芜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不愿多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哎，我不清楚啊，等等我，他们都走了。” 王书砚两三步就追上了她，“我送你回去。”

　　姜芜停住脚步，满脸惊诧，眼睛里却是深深地怀疑，“走了？！”

　　王书砚确有其事的点头，扬了扬他手中姜芜的黑色背包，“是啊，所以我负责送你回家。”

　　姜芜这才发觉他手里竟一直拿着自己的包，心里一阵崩溃，怎么会吃的这么快呢？她伸手去拿自己的包，“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她手还没碰到包，王书砚就已经先一步把她的包背在身上了，他个高腿长，那个黑色的大背包在他身上竟毫无违和感，“走吧，姜芜。”

　　姜芜站在原地，看着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身上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却也似脉脉含情，王书砚的眼睛真的是很好看。

　　姜芜眸光闪烁，垂下睫毛不同他对视。

　　“走吧，姜芜，让我送你回去。”他又开口了，声音柔软，带了几分克制。

　　姜芜就这么跟着王书砚去了停车场，坐上了他的车。对此，她只能归因于美色害人以及她肯定是被蛊惑了。

　　王书砚的车内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清清爽爽的和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气质一样，让人觉得很舒服，心里好感顿增。

　　可王书砚却没有直接送她回家，反而朝着反方向开，姜芜看着不熟悉的路边景物，偏头看向王书砚，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但对方并没有看她，目光直视前方，专心开车。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鼻梁高挺精致，距离近了才发现他的下颌角处还有一颗小痣。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热切，王书砚有些不自然，耳廓悄悄红了，干咳了一声。

　　姜芜回过神，知道自己失礼了，移开了视线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霓虹，“这是去哪？”

　　王书砚打了个转向灯，转了个弯，“吃东西的地方。”

　　姜芜“？？？”

　　车子径直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王书砚找好车位停停好车子。姜芜却不愿意下车，漆黑的眼眸看着前方，眼底隐隐带了不愉快情绪，说要送她回家的，所以她是这么好骗的吗？

　　王书砚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她，停车场灯光明亮，车里却是昏暗的。姜芜嘴角绷的紧紧地，只听见他轻声细语地说，“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不紧不慢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像是冬日里悄然飘落的雪花，又像是夏日里吹过的清风。

　　姜芜睫毛轻颤，那丝不愉快的情绪眨眼间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又是这样的好哄。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低着头。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和你聊聊。”王书砚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地，多了几分紧张。

　　姜芜放在腿上的双手交握，“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王书砚笑了一声，身子坐正，直视前方，目光所及的车位都是停满了车子，“姜芜…”

　　他的语气突然多了几分郑重，姜芜心底一颤，呼吸变缓。

　　王书砚接着道，“我有很多话想说。”

　　“洛星河，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王书砚啊，那个很喜欢你画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