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不要招惹我》书宴

30、招惹30

　　宋轻：抱歉，刚刚是小猫捣乱，不小心点到了。

　　没关系。

　　苏循刚回完消息，廖思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苏循无精打采地走到小沙发躺下来，头发软塌塌地垂落，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越过沙发，就这样随意地搭了下去。

　　他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肚皮上，夜里寂静，但话筒里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吵，时不时还能听见汽车鸣笛和嘈杂的人声。不出意外廖思凡这厮又在外面瞎晃悠。

　　“咦？你怎么了，你这声音，我怎么感觉听着这么虚呢？”电话那头传来廖思凡因为咀嚼而含糊不清的声音，其中还时不时地夹杂着几道陌生的人声，他现在应该是在外面吃东西。

　　“拉肚子。”可能是中午吃的东西太重口，苏循从外边回来后就连续跑了三趟厕所，被这样反复折磨他能不虚吗。

　　好在现在好些了，不然他就要考虑去买点蒙脱石散了。

　　“卧槽，我正吃东西呢…你就不能说点下饭的东西？”廖思凡闻言很大反应地丢了手里的竹签，不满地嚷嚷，“虚成这样，你难道背着我吃泻药了？”

　　苏循：“…”
　　懒得理他。

　　“算了，正儿八经地问，你怎么突然闹肚子了？吃药没有？”廖思凡吞咽下嘴里的食物，给予关心。

　　“估计是突然降温，所以身体有点特殊反应吧，没什么大碍。”苏循随口应道。

　　“降温？腹泻？你难道穿露脐装了？”廖思凡串也不吃了，脑洞新奇，又语出惊人：“想不到你还有这爱好啊？”

　　“？”苏循无语，没多余精力听他瞎掰扯，他手指移向挂断键。

　　短短的几秒沉默，似是猜测到了他要干嘛，廖思凡急忙嚷嚷：“哎呀别…别这样啊…我就开个玩笑，我好好说话还不行吗？”

　　“…”苏循不想再和他在为什么会拉肚子这个话题上瞎掰扯，他移开挂断键上的手指，声音冷淡：“打电话干嘛？”

　　“哦，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买了明天的票过来找你玩。不然你一个人闷在家里，还不得长霉。”

　　廖思凡自诩是世界上最了解苏循的人，心想他国庆长假多半也就是待在家画画，要么就是睡觉，睡多了会变成智障的…

　　“听说宁城那边有好几个出名的旅游景区，你带我到处转转呗，也好过天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你这样长此以往会社交恐惧的。”

　　感觉到那边的安静，廖思凡不确定地问：“还在听吗？”

　　“嗯。”

　　“你觉得我的安排如何？”

　　不如何。

　　“随你。”苏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极度敷衍。

　　他双手握着手机交叠在肚子上，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困了。

　　“你困了吗？如果你困了的话那就睡吧，我这边也快吃完了，吃完就该回家了。”

　　“你别说，现在这气候，待外面还怪冷的，我也要早点回去了。”

　　“我挂了。”廖思凡说完就主动掐断了电话。

　　夜凉如水，手机里不再传出说话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

　　室内温暖舒适，苏循本就疲惫得有些犯困。在寂静声中，他没一会儿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最后又跟上次一样在半夜被冻醒，然后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

　　…

　　国庆第二日，苏循闷在家做参赛的手工作品。

　　家里残缺的或完整的矿泉水瓶乱七八糟地散落了一地，他盘腿坐在中间，用胶水粘好矿泉水瓶组装好城堡外形后，才开始往上面粘纯色的粘土，最后才是涂画。这是最复杂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苏循一做起正事来就废寝忘食，好几个小时后，城堡终于有了雏形。

　　安静的午后，微风习习。正在他全神贯注之时，门铃突然响了，应该是他刚刚在网上订的菜到了。

　　苏循拿纸巾擦了擦手指上不小心沾上的还未干的颜料，然后起身越过地上的障碍去门口取外卖。

　　他随手将取回的食物放在桌上后就继续他的作品制作。

　　时间过得很快。

　　廖思凡是下午五点到的，因为上次离开前录了人脸识别，他轻车熟路地就进了小区，然后上楼。

　　等到门铃响，苏循将初具雏形的城堡放回了卧室，地上的残局来不及收拾。

　　“终于到了…”廖思凡一进屋就直奔沙发，仰躺在上面，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好饿啊，你准备了吃的没有？”

　　苏循边收拾地上的残骸边朝屋子中间的某处努努嘴，示意他去看桌上。

　　廖思凡眼睛亮了亮，还以为有现成的，他几步就跑过去，想也没想就伸手往袋子里面抓，哪想一把抓出来了个大番茄，他脸嗖地一下就垮了下来。

　　他反复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半晌才不可置信道：“全是生的啊？你要自己做？话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项技能？”

　　廖思凡朝他投去敬佩的目光：“这才来这边几天啊你就学会做饭啦？真厉害！”

　　苏循理直气壮地摇头：“不会，准备现学。”

　　廖思凡汗颜：“…”
　　感情把他当小白鼠了…

　　“来帮忙。”苏循将那堆菜提进厨房。

　　廖思凡不可置信：“我可是客人…”在苏循的死亡凝视下他又硬生生地改口：“我什么也不会。”说得更加理直气壮。

　　“先洗手，然后过来打下手。”苏循选择性耳聋，从那堆菜里掏出个围裙系上，边走边在某书上搜索一些家常菜的做法。

　　他买了鸡蛋和番茄，一些猪肉和青椒，还有个大白菜…总之就都是些看着还算简单的家常菜。

　　“好吧，不过你可别嫌弃我笨手笨脚。”廖思凡自我认知难得清晰，他大步跨过地上的大片水瓶。

　　“不过你这一地是怎么回事？你已经落魄到去捡垃圾了？”廖思凡困惑地看着这一地矿泉水瓶。

　　他心里想着苏循都拮据成这样了，但好歹还没让他吃泡面。这样一想，他让他帮忙做饭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参赛作品。”苏循言简意赅，转身吩咐廖思凡：“你先把西红柿洗一洗，然后再打四个鸡蛋，打鸡蛋你总会吧？”

　　“就这些破烂瓶子？你做什么东西？”

　　苏循耐心告罄，没什么表情地睨他一眼，凶巴巴地说：“听见没有？”

　　“行了行了，听见了，那么凶干嘛！”廖思凡说完就在洗水池前就位，洗菜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大刀阔斧一顿操作，洗完番茄将目标放在鸡蛋上。

　　“你力道轻一点，鸡蛋壳都捏碎在里面了，你以为你在捏敌人的脑袋吗？这么用力。”苏循无语，也不知道叫他是来帮忙的还是捣乱的。

　　有谁打鸡蛋会把大半个壳都捏碎在里面？

　　苏循敷衍地将他往水池边推了推：“算了，我自己来吧，你继续洗菜吧，那朵大白菜看见了没？撕成小片，然后洗干净。”

　　“好………”

　　过了一会儿，看着廖思凡的杰作，苏循气急：“这么大片你是准备今晚当被子盖吗？”

　　廖思凡：“…”

　　又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奋斗，菜总算是不太完美地备好了，番茄和鸡蛋也终于下锅。

　　苏循一开始的气势倒是挺足，嫌弃起人来也是嘴不饶人，奈何他自己也是个厨房杀手。

　　菜起锅装盘，廖思凡一脸惊恐地看着黑漆漆的已经看不出原材料的番茄炒黑蛋，“这…真的能吃吗？”

　　还好其他的还没开始做…做了也是糟蹋…

　　这…谁下得去口啊…

　　他收回刚开始的想法，这还不如吃泡面呢。

　　“要不咱们还是吃泡面吧…有泡面吗？”

　　“没有…”

　　苏循还在挣扎地看教程，思考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廖思凡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耷拉个脸皮。

　　没这个天赋还折腾什么？人生不就是要勇于放弃吗？苏循这犟骨头是想饿死他吗？

　　“我能点外卖吗？”廖思凡鼓起勇气。

　　这时——

　　“门铃响了，去开门。”

　　廖思凡很快去而复返，语气亢奋：“阿循，你看你看！”

　　“你干嘛？咋咋呼呼……的。”苏循刚不耐地回头就和站在后面的宋轻对上了眼。

　　她今天扎着两个麻花小辫，淑女地垂在胸前，手里还抱着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梨涡浅浅地看着他。

　　“我来给你送点板栗，这是我外婆家自己种的，这个清凉的天气最适合吃热腾腾的板栗了。”宋轻边说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桌上的那盘菜上，再看看系着围裙的苏循。

　　他是在研究做化肥吗？毕竟没见过有谁将菜做成这样的…

　　“这个板栗简单用锅蒸一蒸就很香。”她一会儿看看苏循一会儿又看看桌上的东西，表示怀疑：“蒸东西你会吗？”

　　苏循表情一僵，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他微不可查地挪动身子挡住桌上的失败作品，试图挽回颜面，“会…”

　　“噗——”宋轻想到桌上那盘黑漆漆的看不出最初模样的菜，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

　　她指着桌上的不明物体问：“这就是你们的晚饭吗？”

　　苏循尴尬地搓了搓手指。

　　宋轻撸起袖子，不忍直视：“算了，我来帮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