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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人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是这种苦日子,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尽头结局二字。
刘木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再过几年,政府部门会出一项扶贫计划,是一些企业下乡一对一合作帮扶。如果找对了方向,赚钱还是有希望的。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还没有那些逆天的啥啥金手指,高级空间没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没有,锦鲤体质更不是。如果蒙头莽,不仅耗时耗力,还更容易让现状雪上加霜。
有些事,还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唐枫被刘木风晾了几日,自己就学了乖,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哼哼唧唧的收了手。
不过初尝了荤腥再让他禁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虽然下手温柔了很多,但却总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刘木风警告他再敢乱来就如何如何,他也没多说什么,坐在窗户边晒太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个人,啥也不说,看背影,就他独自一个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刘木风还狠心的不搭理他。
但刘木风陪着他那么长时间了,他的脾气刘木风也摸清了几分。
就他那模样,天晓得他又在肚里里面憋什么坏水,乘着现在还能制得住他,她可赶紧得把作为年长者的威信给树立起来。若是现在不好好治治他的话,以后都治不住了,到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开春又过了几日,刘木风带着旺财进山林里面找了很久,下午的时候才带着一木篮从外面摘下来的东西回来。
唐枫看了看:是一篮子深粉色的花朵,
小小的,有些像梅花,但是花瓣又比梅花多。一小团一小团簇拥着开放,还有些好看。
“这个是什么?”唐枫问。
“饱饭花。”刘木风道。
“好奇怪的名字。”
“和它本身的名字一样,用来入药的话可以强筋骨和健脾胃,专治四肢无力的。没想到山上还能找到这种东西,果然是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刘木风忍不住感慨。
“你……拿这些花做什么?”
“待会和草苁蓉之类的药混在一起,我打算给村子里的山婆婆送过去。奶奶说山婆婆人老了,前几天看的时候发现山婆婆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她不放心山婆婆,就让我去看了看。”
山婆婆到了今年大概已经九十多岁了。
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已经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了,刘木风奶奶有些担心山婆婆撑不下这个冬天,今年冬天的时候每天都过去看望她,和着她这位老姐妹说说话。
可这冬天是熬过去了,待那万物都开始复苏,引来属于自己新一轮生命之时,山婆婆的命火却开始渐渐湮灭了下去。
有些东西留不住就留不住了,刘木风自己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骗过死神,将人尽可能多的在人间挽留几天。
唐枫对于这种人情世故人际关系交往之类的一直都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一般联络感情的事情,都是由刘木风自己出面,他只负责在她身后叮嘱她注意安全。
去山婆婆家的路上,刘木风一直在想,唐枫那个少年,是不是还有社恐嫌疑。
老人的家住在一间很小很小的土培房子里面。
房子小到里面只能塞下一张床,然后就是一些简单的小椅子小桌子的地步。
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红色的暖壶,暖壶旁边放着一个已经掉了很多漆的搪瓷杯子,杯子后面放着一个黑白合照。
那是山婆婆年轻时和丈夫的合影。
连那矮矮的灶台都被搭建在了外面,刘木风提着几包药犹豫了一下,找不到放药的地方最后只能将东西放在了床上。
山婆婆那时候不在家,外面只有两只瘦瘦的还秃了好多毛的母鸡在门口的泥土地上啄食,她四周找了几圈都找不到人。心疑,去问奶奶,奶奶说人可能是去后山找她的汉子去了。
刘木风闻言去后山转悠了一圈,还真被她给找着了。
瘦瘦小小的老人拄着一个捡来的木头当拐杖,正站在一个人的坟前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围都是嫩叶葱葱,只有那浅浅的坟墓周围,开满了很多五颜六色的野花,一眼看过去特别极了,也让那一方墓碑很是显眼。
刘木风出声唤了唤山婆婆,山婆婆见是刘木风来了,立马笑弯了眉眼:“盼盼来看婆婆了?”
“嗯,我奶奶说您身子不好,我是来给您送药的。”
“还送什么药,婆婆不要那玩意儿。”她笑着摆了摆手,“婆婆这命,不知道啥时候就被阎王爷给收走了,你还是把药留给那些年轻后生吃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您身子骨还硬朗的很。”
“唉,人老不死,是祸害啊。”山婆婆笑着叹息一声,眼眸之中多多少少透着些许心酸和疲倦,“婆婆我呀,也是时候上路陪陪我家老伴了。他死的早,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下面等我,我这么老了,下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得我,还喜不喜欢我……”
“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先生在下面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幸幸福福的,活的长长久久的……”
“他那里是什么先生。”山婆婆闻言,冲着刘木风挤了挤眼,“他就是莽夫一个,敢丢下我先跑,看我下去怎么收拾他。”
山婆婆虽然看起来心态很好,但架不住人已经老去,变的像很多老人一样,将死字挂在嘴边天天说。
有些老人忌讳这个字,有些老人却选择了坦然面对。前者还好,后者的坦然才更让人难受。
回去之后,刘木风用平时来盛馒头的饭盆,盛了一碗大米给父母家送了过去。
唐枫还看到其他人也拿了一些东西,送到了刘木风父母家里。
他想问是怎么回事,却似乎是嫌麻烦,懒得开口询问什么。
倒是刘木风先憋不住,和唐枫絮絮叨叨了起来。
“还就是山婆婆呀。人太老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种不来地,没有粮食,村子里的人怕她饿着,就给她送饭过去。平时也会送,不过开春的时候送的多一点,讨个好兆头。怕山婆婆不收,我奶奶关系又和山婆婆比较好,就先给我奶奶送过去,她把饭做好了再给山婆婆端过去,一村子人就那么几个,走的路又难,总得相互帮扶着才能过活下去。”
“就她一个人么……”唐枫有些疑惑,“那她家里人呢?”
“都死了呀。”刘木风抓了抓头发,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我奶奶以前和我说过,她原本是有个儿子和丈夫的,早年不是日本军过来打仗嘛,她家里两个男人都参了军。她等了好久,之后丈夫马革裹尸还,儿子也不见了踪影……所幸老太太心态好,一直信着儿子还没死,家里人都没了还不至于击垮她,一边自己过活日子,一边等儿子回来。”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她等不到自己儿子了。
“遗孀么。”
“嗯。”
唐枫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们这里和我们待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原来我们也是一类人。”
“哪类人?”
“一样惨,不过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之后过活的日子日复一日,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唐枫乖乖的待在刘木风身边,静静的看着庭前的花开花落。
这里的世界真的和他长大的世界根本不一样。回忆里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是带着血腥味的黑暗,唯有这里永远光芒万丈。他有时候会心疑时间是不是停滞了,眼前的东西会不会是幻象。
会不会都是一场梦,醒来之后看到的仍是那些禁锢着他的冰冷墙壁和锁链。
他试着和刘木风一起下地干活,镰刀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涌出,那熟悉的痛感传来,才算是告诉着他,原来到了现在,他竟然还活着。
刘木风给他包扎,对刚刚唐枫弄伤自己的事仍然有着几分心悸:“你要是再用力一点,这几根手指头就没有了。还好你不会拿着镰刀使力,镰刀也不算太锋利。”
“嗯。”
或许是日子太安逸,唐枫有段时间还有些恍惚,总是在发呆,唯有刘木风过去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打起一些精神来。
“都说你也不小了。”刘木风叹了口气,“你说你,还这样,我要是那时候没有来,你怎么办。”
“我会死。”唐枫道。
不过具体的谁又知道呢,或许他根本就撑不过那个夏天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手中流逝,那时的鬼门关就在眼前,就看他会不会迈出那一步。
或许他已经死了也说不定,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
人间哪有这种光景存在。
唐枫语调轻巧,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又如此漫不经心,却听的刘木风有些心惊胆战。
原来那时从她踏出村子的那一刻起,手中就已经间接的有了一条人命。
“嘶——”手指上的伤口处猛的传来一整疼痛,唐枫毫无防备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么?”刘木风挑了挑眉毛。
唐枫抿唇,默默点了点头。
“疼就说明你还活着,不要想那么多,人活着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天天那么丧气怎么行,好运都会被你给吓跑的。”
“……”
“对了,止血草药敷上去一般都疼,我早就和你说过的,我可不是故意弄疼你的。”刘木风补充了一句。
当秋叶开始落下,四季的齿轮被交替的日月星辰悄悄推动着旋转之时,村子里的山婆婆还是永远的离开了人间。
她去世的前一天,突然穿戴的很整齐,在村子里面笑呵呵的到处逛。
那时唐枫正陪着刘木风在地里秋收,山婆婆走了过去,将唐枫脑袋上沾到的一片秋叶给拿了下来。
唐枫对陌生人仍是戒备,不管对方是谁。
山婆婆看不懂唐枫眼中的刻意疏远,笑眯了眼睛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年轻人:“如果我儿子结婚了的话,我孙子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了。”
唐枫:“……”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
一边的刘木风见唐枫不应声,在旁边补了一句:“他,他叫唐枫!”
“哦,姓唐呀。真好,我儿子要是结婚了的话,我孙子……”
“您已经说过一遍这话了……”刘木风在旁边提醒。
“哦,这样呀。”山婆婆点了点头。
村子里好像还没有和唐枫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因为像他这么大的都去城里面打工了,山婆婆颤颤巍巍的从兜里面拿出了一块糖,问唐枫,“你吃吗?我给我孙子攒的,不过好像没有机会给了,就这么坏了怪浪费的。”
唐枫看了一眼刘木风,刘木风冲着他直挤眼睛。
“谢谢。”他这才开了口,接过了老人手中的糖。
山婆婆还给了刘木风一个,一共两个糖,糖纸皱巴巴的,不知道在老人的口袋里呆了多久。
山婆婆说她想再转悠转悠,今年收成好,她在院子里种的一小撮小麦也熟了,不知道她的儿子今年会不会回来帮她割麦子……
那也是唐枫第一次看到葬礼的场景。
老人家挂了很多白布,刘木风奶奶哭的最伤心,她还在老人小小的屋子里翻到了刘木风以前给她的药。
山婆婆没有动那药,那麦子也到底是没有人来割了。
她只有两颗糖,藏了很多年。结婚的时候丈夫给她的,她没舍得吃,最后她便一直留着,直到那天给了唐枫和刘木风。
“他们为什么要哭?”唐枫问刘木风,“还有那些吹锣打鼓的……那个是什么?”
“是唢呐。”刘木风道,“人下葬都要经过这些流程的。”
刘木风和村子里听着唢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比起来,则要淡定了很多,心里虽然难受但也不会怎么表现出来,不然待会把原本就丧气的唐枫感染的更丧气了就难搞了。
“你们村子的习俗吗?”
“应该不是吧……”刘木风有些犹豫着道,“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全国统一?”
“我们不是。”唐枫摇了摇头,“我见过好多死人,并没有其他人过来为他们哭。”
“你见过好多死人?在哪里?”
“就在屋子里……很多,有些会被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所以对于狗这种生物,他谈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能说是有多么喜欢。
所以今天陪着刘木风出门的时候,他顺便反手把旺财锁在了家里,防止它出来捣乱。
而被莫名奇妙关在了家里的旺财,此时正蹲在窗户后面,有些忧伤的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等着刘木风回来把它给放出去。
“你们……你们……”刘木风听着有些不真实,这特么不是电影情节里的事儿么?!怎么还能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刘木风“你们”了半天,而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们家……是干什么的?”
普通人家,纵使就是在国外,也看不到这种场面的吧……
唐枫皱着眉头想了想:“嗯……是卖花的吧……我们种了很多花。”
“卖花?你卖的什么花?”
“罂粟。”
刘木风:“哦……啊??”
大兄弟,你们家卖的花是不是有亿点点危险啊!
“真……真的?!”
“又不是我们一家人在卖……在国外的一些州是合法的,但是你们这里好像不能卖……”唐枫幽幽道。
“你这不废话么……”
等等,这么说来的话,那岂不是,毒贩竟然就在我身边?!.jpg
所以说,那唐墨白他……是干啥生意的?
这家姓唐的迟迟不肯告诉自己真相莫非也是这个原因??
她刚刚好像不经意间知道了什么好不得了的事情啊!
“你可是个好孩子……”刘木风求生欲极强的说到,“我们得拒绝黄赌毒,当个社会五好青年……”
“我又不会碰那些麻烦东西。”唐枫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刘木风道,“那也只是家里的家事,不会带到国内。我不喜欢麻烦事,当然也不会在国内惹什么麻烦出来,我们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不,不惹麻烦事是最好不过的了。”刘木风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你看你被家里人弄得多惨,离他们远一点对你多好。”
“……嗯。”
之后,刘木风的奶奶和唐枫说,山婆婆一早就知道了他丧气的很,早早的就注意到了他。
干嘛要那么悲观的过日子嘞,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呀。
山婆婆能拿出来的东西不多,最值钱的就是那两颗糖,给了唐枫他们两个,那是她最甜的依靠。
老人对唐枫说:“年轻人,要开心。”
唐枫看起来还有些不习惯,刘木风收回了唐枫手里已经过期了的糖,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在了其他地方保存好。
她给了唐枫一把新的奶糖:“奶奶过年的时候特地给你买的,不过因为山婆婆的事,一时之间耽搁了,昨天才想起来,要给你。我也不太清楚你身边以前都是什么人,但是那些人不好是那些人,又不代表所有人都是那样,你看我们大家,多好。”
唐枫接过了糖,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太好,会让我没有勇气回去再面对以前的人。”
“你打算之后还要回去?”
“嗯……可能不会带你一起,那里太危险,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那你还打算回来不?”
别名:乌饭子、米饭花
性味:味酸、甘。
饱饭花的功效与作用
强筋益气,消肿。
饱饭花主治
主治筋骨酸软,四肢无力。
饱饭花食用方法-泡水喝的功效
日常用法:内服煎汤,5~10g;或炖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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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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