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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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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变化
【一】
绝望了,我对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绝望了。 ————糸色望
【二】
在樱兰开始的新学期,我的生活带着点微妙的杂乱感。大概是这所学校太过于与众不同了吧,于是我内心深处那点微妙的少女情怀在这与众不同中消失殆尽。总的来说,我了解了KUSO星人那句“新的开始,玩的开心一点”的真正含义,这些大少爷,大小姐们果然是太悠闲了呀。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课程是选修课,即使一门选修课去上的学生只有一名,“积极向上,富有责任心”的老师也是会去上课的。
而我则是努力,更加努力地适应我的高中生活。
“春绯。”我一把拉住了从我身边经过的眼镜娘。
“有事?”春绯停下了脚步。
“呃……你选择了什么社团?”我扭过头,望着她,一脸的表情都在传达这个意思——告诉我吧,请告诉我吧。还带着隐隐的期待(?),而我身前课桌上有关社团介绍的小册子已经摞了很高。
“不好意思。”春绯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学校规定,我只要保持第一名的成绩,不参加社团的话,也能拿到额外的学分。”
我的表情呆掉了。
春绯脸上那淡淡的如同划破云层的朝阳一般的笑容,再配上那大大的极具喜感的黑框眼镜,让我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幻觉。
我一把拉住春绯的手,张了张口,三个字不经大脑地从嘴里蹦了出来:“阿拉蕾!”
春绯嘴角抽搐了一下,实在不能理解我对阿拉蕾的执着,开口:“七原……”无奈之情全部淹没在那排省略号里了。
“呐,考虑一下我们的社团怎么样?”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常陆院两兄弟之一揽着我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我松开了握着春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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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条件还不错哦。”常陆院兄弟中的另一个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我的课桌前,俯下身,伸出手,轻轻勾起我的下巴,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却异常锐利,带着些审视的味道。
我的表情僵住了,呃……为啥有种被X光透视的感觉呢?
“正好,部里还缺你这一型呢!”常陆院兄弟中的一个扣在我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只是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我恶寒,不自觉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社团?”
为何常陆院还一副“选秀”的口气。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正常的询问,可能是我表述有误,尾音上扬的高度没控制好。
转眼间,两个人一个松开了我的肩膀,一个放开了我的下巴,异常整齐地并排站在我课桌前,由于我是坐着,于是他们带来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异口同声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们社团吗?”两张相似的面孔上挂着相似的“你要敢回答是你就死定了” 的表情,语气却异常幽怨,似乎是在控诉我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周围的同学的表情不自觉漂移了一下,有的还凑近,带着看热闹的心理。
口胡!我到底做什么让你们这么难以原谅的事情了,我明明没对他们的社团发表任何主观性的看法。
纠结之下,不自觉挤出了个扭曲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已经习惯狗眼看人低了……”
“咔崩……”
这是个拟声词,化抽象为具象就是。眼前带着恶搞心理但是表面却异常淡定的两张相似表情出现了裂纹。
哦哟哟……
我收回目光,异常悲凉地低头看着在桌子上摞的老高的小册子,认命地叹了口气,抱起手册,走出教室。
任由那两个石化了的人伫立在那里。一阵风吹过(等等哪里来的风),变成散落一地的尘埃。
【三】
午餐时分,我准备叫春绯一起去吃饭。可是找了很久,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一遍,都没找到她的人影,最后反而是把自己累得瘫倒在图书馆的贵妃椅上起不来了,连吃饭的好心情都消失殆尽。
“七原桑。”当我正瘫坐在椅子上装死尸,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有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到黑发的女孩子——我的前桌,西园寺秋奈,正站在我身前,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
话说回来,她担忧个什么劲啊。
“有事?西园寺桑?”沉默了三秒钟,我挑眉问道。
“七原桑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呃……可能是没吃饭的原因吧……”我挠挠后脑勺,笑容有些讪讪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温柔的女孩子,我觉的有些不太自在。
吾靠!难道是装男生久了,我的心理也发生了变化了么!真是悲哀啊!
大概是我的答案太有喜感,西园寺表情漂移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则是眼尖地看到她手里拿着本貌似德文的原文书,立刻起身,开口道:“西园寺桑是要看书吧,那位置让给你了,不打扰了。”
于是我的眼睛再次发挥了选择性忽视的功能——明明图书馆里到处都是空着的位置。
我冲她摆摆手,踱着步子,干脆朝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之间走过去。
原谅我的描写无能,我只能说,这个图书馆很大很大……而且像这么大的图书馆,樱兰有好几个。
入口处有计算机的图书搜索引擎,一旁也有电子图书浏览处,但是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喜欢纸质的书,泛着墨香的纸质书最能引起我的阅读兴趣。
本来也没打算借什么书的,所以漫无目的逛着,目光掠过一排排书架上书脊上的名字。
William Blake的《天真与经验之歌》……PASS
Christopher Marlowe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PASS
John Donne的《挽歌、颂歌及十四行诗》……pass
Francis Quarles的《纹章》……还是PASS
这些玩意都太高深,非常不适合我这样智商很有限的人去读,于是我的目光粘在了一本书书脊上,那本书的名字是——《如果不是冬天:萨福断章》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抱着什么学术研究的心态去注意这本书的,只是我对萨福本人带着深深的好奇,还有更深层次的一点就是,我担心在这样装男生下去,是不是也会走上和萨福一样的路哟……我指的不是指萨福的诗人身份,而是她女同性恋鼻祖的身份。
书放置的位置比较靠下,我只好蹲下身,伸出手,去拿那本书。
然后……然后世事难料啊……文艺点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
因为,
“砰——”的一声,我感到一个砖头样的东西砸到了我的脑袋上,然后掉落在我的脚边,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随后,脑袋感觉一阵火辣辣地疼。
我低头捡起脚边的书,是本硬皮的原文书——《Paradise Lost and Paradise Regained 》
我一脸愤慨地抄起书,站起身,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公德地往我头上砸砖头(?)。扭过头,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正站在我的不远处,因为逆光而站,我看不太清他的长相。
我表情扭曲刚想训斥:“你到底有没有公德,怎么可以乱扔东西,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是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那个人已经开口道:“刚才砸到你了吧。把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堵在了嗓子里。
不对,明明就是他做错事的样子,为毛还一副理直气壮地来确认的样子。
于是我怒了,猛地上前迈了一步,准备理论。
“真的很抱歉,不要紧吧。”这是那个人的第二句话,那个人也向前走了几步。
于是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五官,一张非常俊美的脸庞,英挺的眉,微微上挑的凤眼,白皙的皮肤,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增添了一分温文尔雅的气质。有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在他黑色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色。
他比我高十多公分的样子,我突然一下子在气势上就比人矮了人半头,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的谴责突然说不出口。
只见那个人再次开口:“是我太不小心了,但是你可以把书给我吗?”
就把我准备恶狠狠地喊出口的“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切腹干嘛!”再次堵在了嗓子眼里。
德国的坦克在欧洲战场上所向披靡,而莫斯科近郊的天然霜冻却拎着它扔回了柏林,在貌似温文尔雅的眼镜男面前,我败的一败涂地。
如果再计较,就显得我太没风度了……虽然我本来就没怎么有风度。我把书往他手里一塞,顺便又附赠给他俩白眼球,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四】
我揉着酸疼的脑袋,漫无目的地在教学楼里逛着,远远地看着一个人影走过来,那极具喜感地黑框眼镜昭示了她的身份。
“春绯。”我拔高声线,把眼镜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春绯迈着步子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当她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觉变成了现实。虽然眼镜娘不是什么活泼的元气少女,偶尔还有些冷漠,但好歹是个很有精神,积极向上,有一颗柔软的心的女孩子。(画外音:小海,你才认识春绯多久,就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
但是今天的她明显有些憔悴,我貌似还从她那抿起的嘴唇里读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难道是我的绝望传染给她了吗?
她手里还抱着大大的纸袋,满满地装了很多东西,我拿起最上面的一个瓶子,仔细一看,是罐速溶咖啡。
“呃……你怎么了?”我好心地开口问,秉着一颗“要把绝望少女拉回正路”的责任心。我不能没责任地把绝望这种东西传染给别人。
春绯沉默了三秒钟,面无表情缓缓开口:“世事难料……”
我倒,终于说话风格也受到了我的传染。
“嗯?”微微皱起的眉头向她传递了“我很纳闷”的心情。
春绯再次无力地开口:“我被迫在HOST部打杂了。”
我刚想继续问是怎么回事,春绯低头看了看手表,立马变成了火烧眉毛的表情,一边跑,一边说:“等等我再解释给你,我现在很忙。”
我还没来的及追上她,她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等等……她说Host部……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