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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六章 病痛(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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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上午十点就办好了出院手续,婆婆说魏征会来接她,她自己有事,早上六点半就走了。沈霖坐在病房里左等右等都没来,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说好九点就到,并且等他来办手续,结果还是让温岚给办了。
到十一点,还是没到,沈霖决定自己打车回去,的士费让魏征报销。吃力地拎着一堆东西,医院外烈日炎炎,她还站在大门处观望了几分钟,最后只得催头丧气地走向计程车。
正打车门,有人拍了她一下,她以为是魏征,没想到回头一看是沈遨,惊讶之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遨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本想要去扶她,却被沈霖灵巧地躲过。他闷闷地解释着“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然后皱着眉问:“没人来接你吗?”
“接我的人没来,我实在等不及了。”事到如今,沈霖不得不再次审视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除了同事没有别的,沈遨既没有表示过什么,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现在的他们差距显而易见,他没有理由对她花心思。介于那段旧情,陷进去的只是沈霖自己,能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有的男人怎么能说他真的动了心?
“温岚不是在医院,让她帮你把东西拎上车不会,真是笨!”
被人说笨,沈霖显得很无辜,“温岚又不是来医院闲逛的,她也有工作啊,帮我办好出院手续就进手术室了。”
沈遨慢慢地走着,没说话。他的车就停在离他们不足二十米的停车场,沈霖踌躇了一会开口说:“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总耽误你时间,我心里愧疚得很,不知道怎么报答。”看似说笑,其实是心里话,虽然打的费用很高。
沈遨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问:“现在几点?”
“大概十一点半吧。”
“嗯,十一点半,也就是中午了。公司十二点下班,我现在回去路上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你觉得我会开这半个小时的车回公司,像你们一样去打个卡,然后再开半个小时车去杏林吃饭?”
沈霖惊诧地看着他,又是去杏林吃饭?杏林的突然冒出一家有名的菜馆?还是杏林的饭菜便宜到能让他赚到油钱?
“你最近在杏林开了家菜馆?三五天就往杏林跑。”沈霖调侃地问。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什么名字,改天我去捧场。”
“嗯,好,等开了再告诉你。”沈遨的嘴角抽搐。
沈霖白了他一眼,切,谁稀罕。对了,她想起来了,温岚上次说过有个气质美女伴他左右,是他女朋友的可能性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推理,那美女很可能住杏林,所以三天五天跑杏林?
刚刚还觉得该审视二人关系,现在却觉得是太高估自己了。
上车,沈遨把座位稍稍倾斜了一点,沈霖半躺着,很是舒适。舒缓的轻音乐随之响起,闭眼,犹如置于苏格兰的草原之上。湿润的空气,闲散的羊群,放牧人吹着风笛,一切都是如此美好而安静,心境也随之变得平和。这是喧嚣中难得的片刻宁静,她恣意地享受着。
当她睁眼时,车子已经过了厦门大桥,正往拐弯往杏林方向走。每天都能看见的种植了海蛎的浅海被抛于脑后。
到家时,婆婆正在准备中饭,看到沈霖独自拎着东西回家,心疼地问道:“魏征呢?你怎么自己拎了一大袋东西回来?”
“电话一直没打通,就自己回来了。”
婆婆解下身上的围裙,嘴里骂着:“这个臭小子,这个臭小子,明知道你今天出院也不能守时一点……”往洗手间走去,给沈霖装水洗脸。
说话间门铃就响了,沈霖一看是魏征,不情愿地把门打开,魏征站在门口盯着她,足足有两分钟,看得她手心里冷汗直冒。那样的两分钟不同于平常意义的两分钟,两分钟有一百二十秒,而每一秒过得尤其的慢。
沈霖没好气地回瞪他:“你看着我干嘛?”
“你打的回来的?”魏征开腔。
“我走路回来的。”
魏征冷哼着冲她点头微笑,越过她,换下鞋进了客厅。沈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明明是他不守时,还有理了。
婆婆在卫生间里喊:“霖霖,过来洗把脸,我们吃饭。”
“好,来了。”
沈霖也没看魏征一眼,就进了卫生间。
餐厅里,婆婆在絮絮叨叨地数落魏征没去接沈霖,魏征一句话也没应,婆婆唱着独角戏。
她和魏征永远都是敌对的,成不了亲人或者朋友。
第七章离家
沈霖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多礼拜才开始上班,这一次休息唯一的遗憾是她的体重增加了不少,虽然也白了不少。
这一段时间魏征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就连梅梅来,大家在客厅里说笑,只要沈霖一插嘴,他就立马变脸。让沈霖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想想问题应该是出在出院那天。莫非是她看到了沈遨的车?可是即使是看到也没有必要这样吧?小家子气。假设她和沈遨真的是在交往,也是人之常情,两人都是单身,她不是在偷情。魏嘉文已经不在了,难道还真让她守一辈子寡不成?
继续上着班,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公司里似乎也没有听到什么流言蜚语,至少是没有传到沈霖的耳朵里。一向令人讨厌的黄思思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变得客气了,至少把她当个上司看待。沈霖不管她是缘何而改变,有所改变总归是好的。
和沈遨的关系恢复以前的状态,似乎刚刚过去那段频繁联系的日子不存在过。从来不会联系,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们也无事联系。工作上没有交集,生活上也没有。他经常出差,两人见面一般是每周的例会。
发工资时,沈霖的培训费一份没有少,而且还涨了工资。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沈遨也太过了吧,只是玩笑而已,居然当真了。不过她得感谢许曼妮,她的功劳最大。
想起培训那天魏征胡子拉碴地送她上班,并且想过要送他礼物,补的士费的。虽然最终上个月的奖金还是泡了汤,但改感谢的还是要感谢,顺道改善一下关系。
上百度搜了一下,送打火机、剃须刀、领带、钱包之类的居多,魏征抽烟,最后选择了打火机。买了个zippo普通版,沈霖觉得够档次了,但是魏征那家伙不太领情。给他时脸臭臭的说了声“谢谢”,没问她为什么送他礼物,拿着东西转身就走了。沈霖当场愣在那里。
这么多年来,他们只有在这个夏天相处得还凑合,这还是托梅梅的福。现在似乎一切都是假象,即使是梅梅也没能消融他们之间的隔阂,更不必说区区一个打火机了。
沈霖很无力,她当时真想质问他,凭什么给他脸色看。她是他大嫂,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佣人,就算心里再厌烦,表面上施舍一个微笑就那么困难吗?就算是路人甲也没有这样的吧!她真后悔送他什么打火机,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把那两百多块钱给乞丐,还能积点德。
中秋过后,魏征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两家父母见面、吃饭,选日子、讲彩礼、嫁妆。中国人嫁女儿似乎明码标价,所有关于金钱方面都要在婚前谈妥,像是做生意,如有不满意,还可以讨价还价。沈霖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就觉得好笑,更有些悲凉。当然,这些沈霖都经历过。而在这场婚事中,她是个局外人,插不上手,也无须她插手。
那日梅梅来家里吃饭,在饭桌上讨论起了新房装修的事情,两人装修风格不一致,魏征主张简洁,梅梅想要欧式,一直没讨论出个结果。
魏征那间房比沈霖的主卧小很多,平时一个人住刚好,做新房有点小,放一张大床就显得拥挤了。其实他们也没必要同父母一起住,魏嘉文生前在岛内买了一套房子,魏征自己在岛内也有。结婚以后多走动就行了。
饭后,公公婆婆出去散步,剩下他们三人。梅梅说话也就不太顾忌了,非常明确地和魏征谈起了住岛内的事情。
“魏征,我们把你那房子收回来,装修成欧式风格,墙纸用小花,经看。买一套花色沙发,铺地毯。大嫂你说怎么样?”
沈霖笑着喝菊花茶,没回答。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我说过我不同意。”魏征的口气强硬。
“但是你不觉的五个人住一套100平方的房子太小了吗?我们以后生孩子了怎么办,孩子睡哪里?”
梅梅把最现实的问题抛出来,魏征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讲。”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梅梅很生气,转向沈霖:“大嫂,你看看他,就是这幅样子。”
“梅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一下好了,我那间房子更大,采光也更好。”沈霖说得很谨慎,毕竟那间房子是魏嘉文住过的。
“大嫂……”梅梅一边说一边瞟着魏征,“那多不好意思啊。”
“怎么会呢,那间房子本来就是该属于你们的。”
“魏征,你说呢?”梅梅询问魏征。
“我那间就挺好的,我们好好布置一下。”
魏征嘴上说着“我那间就行”,但是沈霖无法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信息,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淡然表情。
梅梅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不说话,沈霖看气氛有些僵马上打圆场道:“没关系,你们商量一下,如果想要,我随时都方便。”然后识趣地进了房间。
两盘地主没斗完,沈霖就听见屋外防盗门响起,并不是她公婆回来,而是魏征两口子出去。那天晚上沈霖斗了一个晚上的地主,抖得头脑有些短路了,从一开始的赢到后来的输,到最后没有玩家愿意和她玩。注意力始终不能够集中,明明可以赢的牌,最后却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