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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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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末本来应该是欢快的日子,在秦家却成了死气沉沉的离别日。
司机将林墨的为数不多的行李搬进车后便在车里等着,屋子里只剩下秦家四口人。
秦母眼眶微红看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男孩,想到他要离开六年心里就难受的紧,“小墨,出去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想我们了就打电话。”
林墨点头,扬起笑脸,“知道了秦姨,我会的。”
秦父上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叔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如果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知道,秦叔秦姨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林墨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不想让今天的离别显得太过伤感。
“呜呜…老公!”秦母的情绪一下没控制住,伏在秦父的肩头低声哭了出来。
秦父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孩子们都看着呢。”
小声的安抚了一会,见秦母的哭声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迹象,他朝两个孩子打了个招呼,搂着秦母回了房间。
不大的餐厅里只剩秦依依和林墨两人,在方才林墨和父母道别时她一直低着头,默默看着脚尖发呆。
时间过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仿佛就在一瞬间,这一天就来了,并毫不留情的将林墨从她身边抢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在离别这天对他说,可真到了这天她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依依…”林墨出声唤她,“我要走了。”
“嗯。”秦依依低着的脑袋上下点了点,她有点不敢看他,怕自己又会忍不住哭出来,最近她真是太容易掉眼泪了。
林墨走近,抬手拉了拉她的衣服,声音沙哑,“你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秦依依抬头,那瞬间眼泪从眼眶滑落,蒙着水雾的灵动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她点头,声音认真且坚定,“林墨,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抬起手,以指腹拭去她的泪珠,林墨满目柔情,“依依,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双手紧紧握住他抚在脸上的手,秦依依高高扬起唇角,笑容温暖又热烈,“我信你。”
目送林墨乘车远去,秦依依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来到林墨房间,关上门,软软的躺在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床上。
许久后,翻了个身,目光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来回巡视,忽的被桌上一个显眼的立体便签吸引。
晃悠着来到桌前坐下,拿起便签看了上面的内容:依依,没什么能留给你的,这张卡里有点零钱,万一你钱不够用的话就取出来买吃的,林墨
“傻子,”将桌上的卡片拿在手里,秦依依弯起嘴角,“我家是开超市的还能缺吃的吗?真傻。”
抬头下意识的看了眼平日放玻璃瓶的位置,在看到那处空无一物后唇边笑意更深,“果然是个傻子,尽带这种没用的东西。”
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秦依依闭上眼嗅着被子上好闻的味道,仿佛以这样的方式就可以骗自己,林墨并没有走,他就在身边。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中午到晚上,秦依依没有理会秦母再三催促她吃饭,固执的说自己不饿,让他们不要管她。
一直到10点,门外的秦母放弃劝说,将牛奶和面包放在门口,敲门道:“依依,妈妈把牛奶面包都放门口了,饿了就出来拿。”
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了出来:“知道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暗里秦依依将脑袋探出被子按开床头的手机,待看到没有任何消息进来时又萎靡不振的缩回了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在秦依依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时,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清脆的消息铃声。
猛的掀开被子,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以最快的速度点开微信,惊喜的发现来信人是林墨。
【依依,我到了】
秦依依慌忙点开语音通话,过了两秒对面接通,林墨的声音有些喑哑,“依依,那边已经快12点了吧,还没睡吗?”
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秦依依忽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在海上漂泊了许久忽然抵达陆地的孤舟,满满的安全感将她环绕在其中。
重新躺回床上,秦依依搂着被子小声开口:“睡不着,你到住的地方了吗?”
“正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想起了那8个小时时差,秦依依问道:“你那边还是白天吗?困不困?”
林墨笑着说,“嗯,是下午,不困,在飞机上睡过了,今天到的有点迟,本来不打算联系你的,但是还是没忍住。”
悄悄弯着嘴角,秦依依翻了个身,“林墨,你猜我现在在哪?”
“在哪?”
“窗帘是蓝色的,书桌上有两个变形金刚,床头灯的开关上还有一个小黄鸭贴纸。”黑暗里,随着说话她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像是能清楚的看到她说的这些细节。
林墨挑眉,“在我房间?”
“不对。”秦依依窃笑不已,一字一顿的用气音说:“我,在,你,床,上。”
像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紧接着又加了一句:“盖着你的被子,还给你让了一个位置。”
林墨猛然觉得喉咙一紧,闭眼靠在椅背上,心里发出一声哀叹,依依真是,快要了他的命了。
“依依,别挑逗我。”林墨声音比先前更沙哑了几分,隐隐还多了分忍耐。
撩人的声线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听的秦依依羞红了脸,她害羞的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手术?”
秦依依指的是林墨的腿,这次因为她的到来林墨的腿没有受伤,如果书上说的没错的话,那么他治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还没定,医生要先研究治疗方案。”
“林墨,你一定能治好的,”顿了顿秦依依又笑着开口,“治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你也只能跟着我了,没得选。”
“嗯,”林墨眼底笑意加深,“没得选,也不想选。”
“先生,我们到了。”
司机是个28岁的M国人,名叫安德森,将车子停稳之后打开车门恭敬的请林墨下车。
秦依依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有说话的声音,怕耽误林墨做事,便开口道:“林墨你在忙啊?那我先挂了哦。”
林墨想说‘我没事’,随后想起那边已经是凌晨了,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依依晚安。”
挂了电话,林墨冷冷的看了安德森一眼,下车,迈着长腿跨进了面前全欧式风格的偌大五层别墅里。
安德森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私人司机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了,但刚才林墨的眼神却让他暗暗心惊,看来这次遇到了一个不好惹的雇主。
跟在带路的女仆身后,安德森悄悄画了个十字,哦我的上帝,您可一定要保守我!
为林墨治疗的医生团队是特邀过来的,在林墨还没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提前抵达林氏的私人医院里了。
主治医生叫琼斯,是个40岁的中年男人,他一身健壮有力的肌肉总会让人误会他是个拳击选手,而不是一名技艺精湛的骨科医生。
在当地吃喝玩乐了4天之后,被重金聘请过来的医生们终于看到了他们的病人--一个面容清秀的16岁亚洲少年。
林墨的英语除了发音有点中式以外别的没有问题,但因为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医学上的专业词汇,王明宇怕他听不懂,还是特意给他请了一名翻译。
主治医生在仔细研究了林墨左脚的相关资料图后给出了两个方案。
“林墨先生你好,经过研究,我们给你两个方案供你参考,第一种是比较轻松的,但是时间会比较长,如果稳定的话需要5年左右,如果不稳定则需要10年或10年以上,但这种治疗不会让你产生什么痛苦,工作生活也都一直可以照常进行,属于慢性治疗的一种。”
林墨抬手打断了翻译,直接用英语和琼斯说:“请继续,第二种呢?”
琼斯合上手里的资料,摊开手,“第二种就比较暴力了,对没错,就是暴力。需要将你腿上生长不正常的骨骼打碎,再利用技术手段使它们按照我们规定的方式重新生长好,这个很快,如果愈合的好只需要半年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年,但你会很痛苦,没错,是非常痛苦,手术之后哪怕碰一下你都会感到锥心的疼痛。”
没有犹豫,林墨面无表情的开口,“我选第二种。”
见林墨毫不迟疑的就做出了选择,琼斯皱眉摇头,以为他没有听明白,转头看向身旁的翻译道:“请你为他翻译一遍,他可能对我说的不太了解。”
翻译点头,尽心尽责的为林墨翻译,这一次林墨没有打断他,安安静静的听他从头到说到尾。
等他终于说完,林墨看向对面的琼斯,“我已经听了两遍了,没什么好说的,请你们开始准备第二种治疗方案吧。”
琼斯诧异起身,“等等,我要再重新和你说一遍,这很痛苦,很暴力,你确定要选这个方案吗?”
林墨点头,眼里充满不容置疑,“我确定,尽快手术,我时间不多。”
看着林墨离去,琼斯缓缓坐回椅子上陷入沉思。
从他做主治医生之后,收到病人的要求从来都是‘请减轻我的痛苦’、‘请轻柔一点’、‘我很怕痛’之类的话。
他在决定这两种方案的时候也根本没想到这个瘦弱的男孩会选第二种,琼斯不懂,到底是对自己多狠的人才会下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