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三千》三四两

39、培训

　　“竟然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表达自己的惊愕，都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对方，否则也不至于浪费了这么多时光。
　　原来，慕知音那“狱中”老友，就是自己的亲搭档，景海然。
　　“早知道是你，咱俩聊点儿业务上的事儿多好，浪费了多少时间，白瞎了……”
　　景海然念念叨叨，自顾自往前走，丝毫不管慕知音是不是很上来了。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一路上，慕知音和景海然兴高采烈地规划着一会儿要如何在小吃街大快朵颐，却不知，他们无福消受。
　　还没走出禁闭室院门，沈航就将两人分别叫到办公室，为的都是同一件事，却不能让他们之间通气儿，不然这件事可能就办不成了。
　　当慕知音站在沈航办公桌前的时候，沈航差点儿被她惨白肤色的反光闪瞎眼。
　　“今天叫你来，是通知你接下来组织对你的安排。”
　　沈航从文件海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随手一扔。文件夹在桌子上转了一两圈，不偏不倚停在慕知音面前。
　　看这意思，沈航一定又出幺蛾子了。慕知音拿起文件，刚打开第一页，就听沈航说：“上一个任务你超时了，我与行动部共同商议决定，暂停你们的一切自由业务，改为由行动部直接指派。”
　　“好。”
　　对此，慕知音是无话可说的，失误是实在发生的，以她目前的等级，犯这样的错误，的确不应该。
　　“现在，你的第一个任务，是作为教官，培训组织刚挖掘的一批新人。”
　　沈航将另一个文件夹扔给她，里面是一份任务书，这次的任务目标被详尽地写在上面。
　　“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你的计划书。”沈航的附加要求。
　　慕知音将任务书仔细看了一遍，大概是说，组织这一批来了二十个新人，十二个作为杀手培养，剩下八个作为情报员培养，慕知音主要就是负责这八个人。
　　但最近沈航对行动部人员评级标准进行了优化升级，他希望培养出一支更加全面的队伍。所以，杀手在培训阶段也需要学习一些理论知识，而情报员也需要一定的体能训练。
　　这相当于，除了这八个人外，慕知音还需要准备另外十二个人的基础理论知识培训。
　　但不管是哪一种，慕知音都不想做。
　　“沈航，我是现役高级特工。”慕知音提醒道。
　　“我知道啊。”沈航却不以为然。
　　“那你还给我安排培训新人的任务，原来这不都是在任务中受伤无法继续任务的高级及以上等级的特工，或者是高级以下未配对的特工做吗？”
　　“你，现在就是无法继续任务的高级特工。”沈航瞥了一眼义愤填膺的慕知音，继续做手中的工作，并不把她当回事儿。
　　“我好手好脚的，怎么就无法继续任务了？”
　　“但是你脑残。”
　　“我……”
　　“滚。”
　　纵使慕知音有万般埋怨，也不愿再与沈航争论了，她知道多说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就算继续争论下去，也无非就是拿到一张小黑屋的房卡。
　　从沈航办公室出来，慕知音第一个去找的是林雨茗。
　　“呦，小祖宗，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对于林雨茗来说，慕知音像瘟神，这位一来，准没好事儿，但基本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听说组织里来新人了，我想看看他们的资料。”慕知音说道。
　　这本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林雨茗也终于不用哄着这位祖宗让她自己想辙。只不过，这次林雨茗依然要让慕知音空手而归。
　　“呦，这次总算提了一个合理需求，”林雨茗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不过，这次我还是不能给你。”
　　只见慕知音秀眉微蹙，疑惑地看向林雨茗，等待一个答案。
　　“沈航希望你在没有资料的情况下，亲自与他们接触，并且在培训结束之后的任务总结报告里，写出每个人的资料。”林雨茗解释道。
　　听闻林雨茗这段话，慕知音没有像以前一样先抱怨，而是打开任务书，将里面的要求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直到她确认这些是出现在任务书里的，才无奈一笑，扬长而去。
　　人员资料不全，甚至连新学员名字都不知道，只有一份任务书。慕知音要在一天之内写出一份计划书，说实话有点难。
　　但她不知道难的不止她一个，她那个好几年都没写过计划书的搭档，也在为这件事抓耳挠腮。
　　要说一对儿搭档在一起五年了，多少也会有些默契。当他们在各自的办公室研究任务书一小时之后，都做出了一个决定——去接触一下这些新人。
　　新人刚进组织，不管有没有被执行过归零计划，都会被安排在组织宿舍里住宿。在没有安排他们课程之前，他们可以在没有权限限制的范围内，不影响其他人工作的情况下自由活动。
　　所以，在组织大楼里，一定能见到一些新面孔。
　　开门的一瞬间，两人都先看到对方的脸，便知晓了心意，心照不宣微微一笑，一同在组织里搜寻小萌新们。
　　两人最先看到的就是在实验室里背各种毒物特性的林乾。
　　此时他的记忆已经被清理了，只记得景海然是他师傅，慕知音是师姑，其余一概不记得了。
　　组织还赋予了他一个新名字，叫木宇。至少对外，他的身份证明上写着“木宇”。
　　之前他的手被林老太爷打坏了，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但作为杀手，他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所以组织里打算让他主要用那些不费力的方式处理目标。也正因如此，组织打算给他配一个射击技巧满分的情报员。
　　当慕知音和景海然看到林乾的培训计划时，纷纷对此赞不绝口，使得他们对沈航的敬佩又上升了一个度。
　　“他就不用说了吧，我们对他还挺了解的。”景海然双手环胸，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端详着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特工，满满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我们只是对以前的他了解，”慕知音做出同样的动作，表情却在否定景海然的观点，“沈航已经帮他重塑性格了，他不再是过去那个优柔寡断又生性多疑的人格，你看他的目光，是不是非常坚毅。”
　　“嗯，的确，沈航给他重塑的性格，是变态杀手的感觉，冷血无情，杀人于无形，不管是做事还是身手，都非常干净利落。”
　　关于林乾被重塑性格的事情，沈航是跟慕知音和景海然开过会的，当时两人提出了六七种性格方案，但最后，沈航还是选择了自己那套。
　　沈航这种做法，慕知音一直以来都很无语，他每次都是这样，找他们俩开研讨会，最终还是选择他自己那套，那这会就大可不必开。
　　“走吧，还有19个人等着我们呢。”
　　就在两人讨论关于林乾的事情时，林乾突然抬起双眸，看向窗外，与慕知音视线交汇。的确，他如孤狼一般冷漠无情，狠戾凶残。
　　走的时候，慕知音又回眸凝视了他几秒，心中想着，究竟是怎样的情报员才能配得上如此孤傲的杀手。
　　三四个小时之后，两人就已经将他们权限所及之处都探查了一遍，但不论两人怎么数，算上林乾，也只发现了19个人。那最后一个人，直到他们计划书上交的最后期限到来都没能见到。
　　于是，他们只能按照事实，先写了十九个人的培训计划，并且各自草拟了一份这十九个人的初查资料。
　　交上来的计划书，沈航是非常满意的，尽管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改，但作为高级特工来说，写成这样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了。
　　看来，这七天的禁闭没有白关。

　　以至于那第二十个人，直到培训开始他才到场。
　　最先见到他的，是慕知音。
　　她的第一堂情报员培训课是八个人集中培训的大课，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被“归零”过的，这对于慕知音来说是一个挑战。
　　因为有可能有人在江湖上见过慕知音，如果是这样的话，慕知音是有暴露的危险的。
　　毕竟能作为情报员培训的人，智商一定是高于常人的。
　　就算这里面没有人认识她，一帮没有被删除记忆的人也是很难管教的，更何况，她才14岁。
　　果不其然，在她进入教室之前，尽管里面只有八个人，却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就连她走进教室，也几乎没有人在意。
　　原以为，在她开口之前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了，可是从刚才走进教室开始，她就感受到一束灼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直到她将一切准备就绪站在讲桌前，看向那八个人的时候，才终于知道，那个人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