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三千》三四两

27、控分大师

　　索性，慕知音也不废话了，直接拿起笔，对试卷上91％的题目进行作答，45分钟之后，下课铃响，慕知音将卷子摆在魏紫繁面前，说：“你可以拿去给老师批改，理综三科分数加起来要是不等于273，你说什么我都听。”
　　魏紫繁对此不屑，心说这人越说越离谱了，连分数都固定了，真以为自己是大神吗？
　　“273？”魏紫繁显然是不信的，她说道：“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留点后路，万一少了一分，你岂不是要后悔死？”
　　看着魏紫繁无知的样子，慕知音险些笑出声来，介于SH特工的尊严，她还是忍住了，只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
　　“魏紫繁，首先，我说的是‘等于’273，大于或者小于都不行，”慕知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玩个大的，不光总分等于273，物理111，化学93，生物69，一会儿出来要不是这个成绩，我就听你的。”
　　慕知音这段“豪言壮语”着实让魏紫繁忍不住“耻笑”之，她不再与慕知音争辩，拿着卷子去找各科老师批改。
　　然而，等魏紫繁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春风得意是慕知音意料之外的。
　　“慕知音，化学94，总分274！”
　　只听“啪”的一声，魏紫繁将卷子拍在慕知音桌子上，双手环胸，用鼻孔看着慕知音：“虽然你少算了一分，但我对你的总成绩和估分能力还是认可的，看来我要重新帮你做计划了。”
　　听到“化学94”的时候，慕知音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专业受到挑战，魏紫繁后面说了些什么她根本不在乎了，拿起试卷开始寻找那多的一分究竟在哪里。
　　当看到填空题中“碳酸钠俗称小苏打”被老师判定为正确的时候，慕知音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用她前一天刚做的水晶指甲敲击着这道题目，以一种反败为胜的姿态看着魏紫繁，悠悠地说：“就是93。”
　　直到魏紫繁也确认这道题的确是老师判错了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心思帮慕知音提高成绩了。
　　“如果你觉得这只是巧合，我们还可以试试别的，甚至可以试试文综，我都可以。”
　　看着魏紫繁欲言又止，慕知音干脆给她一个答案，让她彻底禁言。
　　美女“斗法”，旁边的黄轻尘看的是津津有味，直到看见她们二人僵持不下，他才终于当起和事佬的角色：“慕知音，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提个问题，转移注意力。
　　“不是突然，是一直。”
　　此话一出，魏紫繁又不屑地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考好一点？”
　　“图个清净。”
　　“哦……”
　　那年中考，慕知音如约以排名第286名的成绩直升本校，与她一同直升的还有黄轻尘和魏紫繁。
　　魏紫繁算是恢复到了以前的学霸状态，以第一名的入学成绩顺利跻身实验班，而慕知音的成绩就只能去个普通班，黄轻尘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靠资本获得的学历。
　　不过，资本的力量还是有效的，至少可以让他与魏紫繁还做同班同学。
　　一切都随着年级升高而悄然改变，可能只有慕知音眼里，是什么都没变的。

　　她依然用她高超的控分技巧将成绩控制在年级中等，甚至班级中等水平上，新同学也认识了不少，却没一个能交心的，百无聊赖之际，一个与她同岁的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孩叫钟离婧，光说这名字就很难不让人多看她两眼。
　　女孩留着干净利索的短发，让慕知音想起她初一刚入学时的自己，只不过，对于心灵手巧的慕知音来说，只有长发才能满足她每天换发型的需求，短发的时光便转瞬即逝了。
　　一开始，钟离婧的座位离慕知音有些远，她只能偷偷关注她。
　　几节课之后，慕知音发现，这人是个学霸，成绩与魏紫繁不相上下，却因为中间人的尴尬身份，被学校安排在普通班。
　　但她从未因此而气馁，她珍惜每一堂课，更珍惜课上学到的成果。于是，慕知音让景海然给她走后门，与钟离婧成了同桌。
　　与学霸交流的第一要义就是讨论学习。这事儿可难不倒慕知音，恐怕整所学校也就只有她慕知音能将“明知故问”演绎得如此自然了，尤其是跟那些想与学霸男神套近乎的绿茶比起来，她简直就像真的不会做一样。
　　在学习的问题上，钟离婧总是很认真地帮慕知音解答，慕知音也总是很认真地听着，倒不是听她讲的内容，主要是觉得她声音好听。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钟离婧见慕知音眼里没有等级偏见，便越发敞开心扉，与她聊爱好。
　　也是从那时起，慕知音才了解到有一种文化，叫二次元文化，这种文化影响了一众人，让他们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但是，现在来说这种文化似乎还没有被人们接受，像我妈那种思想传统的人，就不能接受这里面的有些现象，上次我在漫展买了一副皮质的手铐，被我妈看见了，直说不吉利，让我扔掉……”
　　对话的前半段，慕知音还是同情她的，而当她说出“皮质手铐”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出现景海然和他的小奶狗们玩的那些所谓“游戏”，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手铐这种东西……还是少买吧……”
　　话说出来，慕知音才发现略有不妥，这么说恐怕会让钟离婧误会。钟离婧也确实是误会了，她以为慕知音思想也是传统的，且不理解她。
　　天地良心，慕知音非常想跟钟离婧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可她真实的意思却更是无法言说的，只能用一句苍白无力的：“我还是支持你的”，试图化解钟离婧对她的误解。好在慕知音表现得足够着真诚，即使钟离婧不明白她前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依然选择相信她。
　　几周相处下来，慕知音，同样是学霸，钟离婧和魏紫繁很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中间人的身份，她的性格中多了一份坚毅，心思甚是细腻性格却非常豪爽，与她相处，慕知音完全没有压力。这让慕知音更不喜欢跟魏紫繁相处，甚至还产生了一种错觉——钟离婧喜欢她。于是，慕知音总是故意缩短自己和钟离婧之间的距离。
　　殊不知，对于直女来说，这样亲密的距离会让她感到不适。就像刺猬之间需要一些距离来保证安全一样，钟离婧也觉得慕知音应该与她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慕知音第一次体会到，可她偏不信邪，什么求不得，管你是不是直女，老娘迟早给你掰弯。
　　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像慕知音想象的那么简单，钟离婧是直女，魏紫繁可不是，当她看到慕知音与钟离婧过于亲密的动作时，嫉妒和愤恨充斥了她的双眼，也蒙蔽了她真善美的内心。
　　两个女孩就因为这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一度到了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只可惜，还没等争吵分出个胜负，她们就没有机会了。
　　至少两三年之内是不会有了。

　　就在这短短一年内，SH两个当家的——沈航和沈海，不知为何就翻了脸。一气之下，沈航带着手下几个得力干将，将业务部从内陆的檀城搬到了沿海的海城。而慕知音和景海然作为他的心腹，自然要跟着一起搬家的。
　　刚准备好的“恋爱攻势”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慕知音不免觉得可惜。转念一想，搬去海城，就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魏紫繁那令人“窒息”的关心，好像也不错，于是慕知音很快便释然了。
　　反观她亲爱的搭档，却不能轻易地放下他手中的“佳丽三千”。
　　“住了二十多年，突然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看着逐渐被搬空的别墅，景海然不禁感叹起来。
　　“这房子……我们住了不过三两年，何来二十年之说？”
　　慕知音不解，事实明明就不是那样，景海然为何要这样说。
　　“房子是住了三两年，可檀城……”
　　可檀城，也不过十年。
　　说到这，景海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难道是他们成长速度太快了吗？一个十年，竟像是过了整个人生。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舍不得檀城……”慕知音鄙夷地瞥了景海然一眼，并没有将话说破，话锋一转，像个七老八十的妇人在总结自己的人生一般，看着窗外说：“我们天生就是奔波的命，搬走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比预期的早了那么三五年罢了，不必悲春伤秋。”
　　慕知音最近看了一些古言小说，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文邹邹的，若不是看她这一身朋克打扮，景海然怕是真以为慕知音要走文青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