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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今天是中也接芭娜娜到家以来，第一次的过夜任务。
据说是三天两夜不在家，所以他也事前给芭娜娜买了不少饭团、面包之类不需要烹调的零食，让她一个人留守在家好好看他给她买的儿童学习教材CD。
还记得那天早上送他出门，看他利落地将黑色西装外套披在肩头上，芭娜娜以为二人又要出门，就从沙发上跳下来，乖巧地套上他给她买的外套，屁颠屁颠的走到门前，捏住他的衣角张口喊了一声：“……中也。”
她拉了拉他的西装衣袖，微微仰头，一双赤瞳眼神纯净透明得很。
中也阅读出来，此刻的芭娜娜多少还是有点期待的。
他这才想起自己没好好跟他解释过，他“出门不带她”这件事。
“啊，这……”
中也喉咙缩紧，蓝眸尴尬地在室内到处寻找，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了，就从房间内翻出一叠色彩缤纷的CD，首先将“喵咪先生教你打招呼”的光盘放入家里的CD机。
随即，他家42寸液晶大电视上就跳出一个色彩缤纷的场景，在画面中央，一只打扮成绅士的猫咪拉着两个孩子登场，还说要教乖宝宝打招呼的方式。
“芭娜娜，今天我不能带你出去……你待在家，好好跟着这个……”
中也看了看电视机，再抽了抽嘴角：“跟着猫咪先生，学学问候语。”
她懵懵懂懂地坐在电视机面前，看中也松开她，又爬起来拉住他的衣角，重复了一遍：“……中也。”
瞪圆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中也却意识到她的意思就是带上她一起。
“这……”
中也低眸看着面前固执的少女，抓搔着自己的后颈，又小声地说：“我今天是去工作啦，不过，如果你恢复了记忆，我就能带你回去让Boss看看了吧。”
他满脸苦恼，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自从昨天带她出门购物之后，他发现芭娜娜比从前更粘她了，她在他眼中就像只刚出生的小鸭子，总傻乎乎的跟在他的背后。
他并不反感她的这些依赖行为，反而，他已经接受这个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她，也蛮想把她照顾好的。
想到这，他对芭娜娜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再伸出手来揉揉她的脑袋。
“你这几天乖乖待在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钴蓝色的眸倒映着少女写着迷惘的脸，为了确保他听懂，他就把手做成电话的手势，放到耳边。
芭娜娜终于听懂了，就点点头答应——然后，也就这样被中也欺骗，把他送出门了。
也同时展开了莫名其妙的，儿童CD马拉松。
……
一开始，芭娜娜还没意识到中也出门的意义，权当他是寻常晚上外出执行任务，翌日早上就会回来。
他和她同居的第一周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一开始，中也都会给她打电话——
他说的打电话，其实是他在她入住之后于家里客厅安装的家长监视镜头，就像新手父母安装在婴儿房的设备一样，他在外出时都会用这个看看芭娜娜是否还好端端的。
他知道芭娜娜不懂得听电话，也不懂得接电话，不能看见她在干啥他也不放心，他就害怕自己某天回到家，他家的一切都被芭娜娜给毁了，就干脆用这个设备，遥距给她指示。
……比如让她准时吃饭，还有不能碰他家的灶头等等。都是些实务用途。
芭娜娜现在已经能听懂更多指示了，所以一整天下来，她除了看那些儿童面向的CD，更多的……是在等待中也给她打电话。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了，中也说的“电话”居然两天没有打来。
这搞得她坐立不安，学习光盘看了一张又一张，她却一个词没能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中也。
因为也不知道他实际要回来的时间，所以每当听见公寓外传来脚步声或升降机抵达楼层的声音，她都会马上从沙发上蹦起来，只是还是一次次的落了空。
如是者，第三天终于到来了。
……
“小朋友，这个到底是什么？”
“来跟我念一遍水果的名字吧！苹果、橘子、葡萄、香蕉、桃子……”
电视机上绅士猫咪扭动着屁股、拿着长棍子指着不同的水果，让孩子们随着轻快的音乐学习水果的英文与日语，芭娜娜终于知道中也那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她的，香蕉的读音了。
但她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越来越郁闷。
不是中也告诉她的事情，她并不想知道。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机上播放着的她实际上懂得的内容，感觉无聊，就从记忆中翻出中也转换频道的方法，调出一些不再幼稚的节目，躺在沙发上看。
漫长的一天过去，窗外的天终于从湛蓝转为橙红，再由紫红逐渐成了黑。
没得到中也的提醒，芭娜娜也赌气的没跑去动他给她买的晚餐，她就一语不发的躺在沙发上，手中搂着一个抱枕。
直至，在意识混沌之际，她突然听见他们家公寓门外传来了皮鞋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比平常的都要沉，并不像中也的，却还是让芭娜娜燃起了一点希望。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在漆黑的空间内望着玄关门缝处透来的一丝光芒，终于，她听见那脚步声停在他们家门前了！
她怔了怔，之后，她听见熟悉的“滴滴”声，他们公寓的读卡感应器传来了“通过”的声音。
“……！”
她眼前一亮，马上抛下枕头跌跌撞撞的奔到玄关前，再看着那一扇沉重的大门被一点点打开。
赭红发西装帽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而芭娜娜没有细想，当下的反应居然是展开双臂扑上去把对方抱住！
“我回来……等！？芭娜娜？！”
被黑暗中冲出来的小身影突地抱住，刚从任务中回来的中也虽然是成功接住她了，却还是被这份冲力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直接撞上门扉，将门关上了。
从任务回来的中也后背抵着门，再低头看着那个埋首于他胸前的少女，这是意料之外的柔软触感，以这个角度，他能嗅到芭娜娜头发那一股花香气味，她的手紧紧箍着他的腰部，像是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陷入他怀里似的。
只是，这……这可不妙啊……
她像这样贴过来的话，他不是什么都感觉得到了吗？
意识到她身体各种线条形状的中也尴尬地想尝试将她从自己身上揪起来，但几番尝试还是无法。
他无奈地望着那挂在自己身上的女生，只得放软了嗓音去哄：“等等，芭娜娜你这样……我不是没办法进家了吗？”
但即使中也让她放开，她还是没有乖乖放开。
甚至，她把他搂得更紧了，女性的柔软很有存在感的贴上他的腹部，叫他不自禁的缩紧了喉咙，再抬头绝望看天花板：“……这……这是反叛期吗？”
他没有办法，也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堆满鞋子的玄关，甚至思考起维持着这个姿势走进屋内的可能性了——
不，这并非难事，中原中也干脆任由她挂在自己的身上，再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内，将客厅的灯“啪”的打开。
瞬间，一屋都亮了，而芭娜娜却依然挂在他的身上，像澳洲的树熊那样，固执的不松开他。
“芭娜娜？你到底怎么了？说起来，这动作你是从哪里学的？”
中原中也尝试掰开她，又注意到他家的电视正开着——然而上面并非播放着绅士猫咪的儿童教材，反而是日本电视台八点准时放映的肥皂剧。
呃，难道说是看教学光盘的期间，一不小心转了频道，所以改学电视剧了吗？
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中也马上红着脸用遥控器将电视关上，并开始对芭娜娜训话：“芭娜娜！电视剧上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尤其是这种亲亲抱抱的动作，都不是随便可以做的！好了，你快放开……”
“中也……”
“没有……打电话……”
可是，就在他想方设法地传递“看剧会变脑残”这件事的时候，芭娜娜的嗓音就从他肚子上传来了，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将几个单词说出口。
她的嗓音有点沙哑，首次听她说他名字以外的事物，就和第一次同样——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和跑调。
但中也还是成功理解到她的意思了，他微微瞪圆眼睛，终于意识到芭娜娜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他看着那个拼命抱住自己的少女，嘴角勾了勾，又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抠了抠自己的眉毛。
原来是因为他吗？因为他失约，所以让她害怕了？寂寞了？还是单纯的不高兴？
中原中也看着怀中的少女，感觉奇妙。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因为以前从未有谁像这样依赖过他，或者把他视为重要的人。
因此，当现在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芭娜娜正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难受，他第一反应除了不知所措，还有点高兴。
……他真的太糟糕了，明明芭娜娜都担心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还在暗自高兴。
因为有谁人在认真等他回家而感到温暖，相当自私地因为她此刻的方寸大乱而憋喜。
中也不得不在心中骂自己就是个混账，后来，他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脖颈，说话前吸气又吐气——
姑且先学习用温柔的语气去跟她道歉：“……对不起，芭娜娜。”
“我说好了给你打电话，却没做到。”
他说得很慢很慢，而芭娜娜把他的一字一句听进去，又缓缓的松开了他，仰起小脸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此刻中也帽檐下的一双钴蓝色眼眸写着一丝因连夜进行任务而产生的疲累，即使如此，他还是相当包容的看着自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拿她没辙。
因为看了不少绅士猫教的社交问候语，所以她能理解“对不起”的意思。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窝因中也的道歉而变得温暖，她终于松开了他，点点头，慢悠悠地回应：“……没关系。”
她有板有眼的回应着他，而中也没想到他家小傻逼居然还学会说“没关系”了，就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之后再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哈哈哈哈……你居然还学会说没关系了，好了不起啊，芭娜娜！难道是电视剧教你的吗？”
在这个温馨的空间内，中也脸上的沉重一扫而空，因她语言方面的进步而笑得爽朗好看。
芭娜娜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之后还是选择跑到电视机旁边，翻找绅士猫的教材光盘，同时将一个写着社交礼仪的CD递给中也，一脸“我是在这里学的”的意思。
他感觉有些搞笑地望着她忙这忙那的，交抱着手勾着嘴角：“知道了，知道了……我待会把这个系列的CD都订回来。”
“……！”
芭娜娜闻言脸色闪过一丝不好，但看中也笑得那么高兴，就只得委屈地把话都闷在心里。
而中也权当芭娜娜就是个热爱学习、乐观向上的学生，他意识到刚才的事件已经解决了，就径自往房间内走，开始翻沐浴后替换的睡衣，同时对芭娜娜交代：“好了，我先去洗澡……”
“真亏你刚才还毫不犹豫的抱住我……明明我这次任务，跑了一趟横滨的下水道……我自己都觉得这身衣服不能要了……”
他弯腰将自己的内衣裤拿出来，同时回头叮嘱：“待我洗澡出来，你也得进去洗一遍，知道没？”
“……”她乖巧地点头，目送着那个赭红发的男人背过她慢慢走进浴室。
直至浴室的门缓缓关上，再在不久后传来蓬蓬头的声音。
芭娜娜把脑袋靠在沙发上，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知道为什么呢？
明明她三天以来都待在这个毫无变化的空间，但那个人一旦回来了，一切的感觉都变得有所不同。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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