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山野牧羊

44、欲入西戎

　　翌日，

　　卯时时分，秦凡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身旁，依旧熟睡的洛泱，起身下床随意洗漱了一番，带着铁虎九儿坐着马车，去了城郊的大营。

　　军中将士看见秦凡回来，都止不住兴奋，吩咐朝秦凡行礼。

　　秦凡进了主帐篷，秦明早早的侯在了里面，虎子便在帐外守着！

　　秦凡:“堂兄，之前求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秦明看了一眼，帐外抱剑而立的铁虎，看着秦凡欲言又止。

　　秦凡知道秦明的意思,“但说无妨。”

　　秦明:“堂弟放心，一切早已妥当，只是，九儿单独上路是否安全。”

　　秦凡:“无碍，九儿的身手，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秦明:“那就好，其他的，还需要我做什么？”

　　秦凡:“九儿毕竟带着个孩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到时候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

　　秦明:“好，我一定办好！”

　　秦凡:“嗯，这事儿就麻烦你多费心了，还有派人通传众位将军，一个时辰后，到议事大帐，商议要事。”

　　“是！”说罢，秦明转身退出了大帐。

　　秦凡看着一旁的九儿，“这事儿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不用太担心。”

　　九儿鼻子有些发酸，自己以往离开秦凡，从不曾超过半个月，这一次离开，谁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一想着离开的时日越发近了，自己却有点不想走了，到底还是舍不得秦凡，走上前一把抱着秦凡就不放手，带着哭腔指责道:“秦凡，你就是个坏人，可我还是舍不得你，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最多两年，你要是不来看我，我就给你儿子，找个后爹，找个杀猪的，或者找个姓朱的，让你秦家的血脉，管姓朱的叫一辈子爹！”

　　噗嗤一声，绕是许久不曾笑过的秦凡，听见九儿赌气的责备声，还是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很是开怀！

　　一刹那，两人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偷尝禁果的年纪，那时候九儿说的却是，要是有一天，自己不要她了，她就去找个姓朱的，生的儿子就叫朱凡，生的女儿就叫朱秦，为此秦凡还狠狠的，打了九儿的屁股！

　　秦家子弟历来不与朱姓通婚，便是因为秦家先祖与朱家女子的一桩荒唐事！

　　秦凡:“两年不行，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去看你，好不好？”

　　九儿:“好，便从今日开始算！”

　　秦凡:“依你，当真是赖皮的紧。”两人眉眼一笑，眼中的眷恋令人沉沦……

　　一个时辰后，九儿给秦凡换了身干净衣物，秦凡去了议事大帐，九儿留下来，收拾了帐中的荒唐。

　　九儿知道过不了几日，便要离开秦凡，只要一有独处的时间，便越发缠着秦凡，索取无度，秦凡对九儿也是心生愧疚，便也由着她性子。

　　秦凡对九儿的感情，一直都很纯粹，互相喜欢，互生爱慕，在水到渠成，秦凡一直很感激母亲，将九儿送到自己身旁。

　　自己对九儿的情谊，也是相当深厚，经历这么多事以后，秦凡发现，现在的自己，只想带着九儿归隐，去到九儿的家乡，去过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或许那样生活过着也不错，总好过现在这般。

　　只是现在的自己，还走不了，自己身后，还有远在帝都的母亲，还有姜云歌的事儿，秦凡发现如今的自己，对姜云歌感情，也有些错了，都怪自己执念太深，未能早些明白这些，还有对洛泱的感情，洛泱的爱太过激烈，自己承受不了，她更不会让自己走，鼎儿也还太小，一切都还不成熟，待到时机成熟，自己便离开，去到九儿身旁，哪儿都不去了。

　　醒到自然的洛泱，心情依旧极好，吩咐了落雪，拿着九儿的卖身契，去衙门换了新的身份牌，洛泱拿着身份牌，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还是觉得，把铁牛招过来，问个明白，不然自己的心，还是有点不踏实！

　　铁牛听见主母召见，心里不停的思量着，不知主母找自己，又要干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心里也有点忐忑，还是跟着落雪，去见了主母。

　　洛泱:“你主子跟九儿，可是有什么不愉快？”

　　铁牛:“是有点不愉快，早先回帝都前，主子不高兴，拿鞭子抽了九儿，打那儿之后，他俩就不怎么搭理对方，已经有些时日了！”

　　铁牛耷拉个脑袋，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尤其关于姜云歌的事儿，要是让主母知道了，这事跟姜云歌有关，搞不好又得，拿自己主子撒气，只得含糊的说个大概！

　　洛泱:“可知道为何？”

　　铁牛:“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主子房里的事儿，小的哪会知晓那么多，再说了，九儿性子也是犟的，向来不会跟主子低头！”

　　洛泱:“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铁牛:“小的告退。”铁牛一出来房间，撒丫子就往自己房间跑，好似身后有人追似的。

　　洛泱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椅子把手，心想这次怕是，九儿铁了心想走，想不到这丫头，表面看着恭敬顺从，犟起来秦凡也拿她没办法，这丫头倒是走的洒脱，想来秦凡还不知道，这丫头伤了底子，要不然，秦凡也不好轻易放她走。

　　洛泱:“落雪，你去库房挑些，上好补身子的药，到时候连着银钱身份牌，一并给九儿送去，另外叫暗医开一副调养底子的方子，一块送过去！”

　　“主子，当真放九儿走？”落雪倒是觉得，不该任由九儿轻易离开，九儿在家主心中的地位，傻子都看的出来，万一那天家主抽疯了，又把九儿给接回来，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泱:“怕什么，不过是个通房丫头，就算秦凡不长眼，非要接回来，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回来，秦凡轻易将她打发走，想来九儿不会轻易回来，若那时当真回来了，在除也不迟，好歹也跟了秦凡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还伤了底子，随她去吧！”

　　落雪:“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不过，这九儿要是走了，家主身边的贴身丫头，就只有小七了，是不是需要，再找一个丫头补上去！”

　　“补什么补？小七一个人就够了，刚走个九儿，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洛泱真是气急了，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儿的。

　　“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去办。”说完落雪快步出了房间。

　　洛泱气归气，落雪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九儿这儿一走，秦凡身边没有丫头也不行。

　　小七近来一直在伺候鼎儿，秦凡的身份特殊，府中知道其身份的，不过自己，铁牛铁虎，小七九儿，铁牛铁虎自然不能，常在后院走动，小七按理儿，应该去伺候秦凡，可鼎儿好不容易习惯小七，小七一走，还不知道得怎么闹，唉，真是恼人，看来晚上秦凡回来，还得问问他的意思。

　　秦凡的身子还没有全好的，一早跟九儿折腾了一番，又忙碌的一整日，早已疲惫不堪，一上床就准备睡觉。

　　洛泱:“秦凡，九儿身份牌那些已经弄好了，那你身旁没个贴心的人，怕是不方便，你是想让小七过去，还另外找两个丫头？”

　　秦凡:“让小七还是继续伺候鼎儿吧，日常起居自己就可以了，况且身为军中主将，身旁终日带个女子影响不好！”

　　“你打算常驻军中？”洛泱心里有些恼了，这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难道你宁愿驻守军中，也不愿意回府中，跟自己一起吗，难道是故意躲着自己吗？

　　秦凡:“过段时间，我打算带镇北军，进入西戎腹地看看，短时间内会常驻军中，府里的大小事，你就多费心了！”

　　“好！”洛泱想不到秦凡，居然要带镇北军进入西戎腹地，进入西戎腹地，便是一望无际的开阔草原，不同于大周的地貌，便是自己的商队，最初在西戎境内，也是吃了不少亏，洛泱隐隐有些的担心。

　　洛泱知道秦凡或许也是借着西戎一事，来躲着自己，可自己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