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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惊险 ...

  •   迟兮语知道这吴夫人是个成透彻尾的疯妇,而且对自己的儿子有种极端的偏爱,这种人还是不能惹毛了,况且现在只身一人,谁知道这对疯子能做出什么事。

      现在保证自己安全才是。

      思忖片刻,迟兮语冷静下来,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说吴公子之前去府中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一杆子支到八百里远,吴曲阳倒觉着没什么,只要她肯和自己说话便好。

      “我……我担心你,所以……”吴曲阳的脸色通红。

      “哼!”吴夫人一听,从鼻腔里怒哼一声,“你不提此事也就罢了,提起我便恨不得吃了程修的肉,喝了他的血,胆敢如此对我的宝贝儿子!”

      迟兮语心想坏了,她动怒了。

      “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儿子成亲!”吴夫人的脸变的比六月的天还快,抬手指着迟兮语的鼻尖儿警告,“若是不肯就别想活着从府里出去!”

      “我可是将军府的人,”迟兮语强压着怒火,打掉她的手,“夫人这样未免强人所难!”

      “这么说你不愿意?”吴夫人脸色涨红,一双暗淡的眼珠瞪的诡异溜圆,双唇因咬牙切齿而收成薄薄的两片,“你还敢拿将军府来压我,我看你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说着,吴夫人从大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举在迟兮语的脸前,步步逼近,“我看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迟兮语拧着眉头后退两步,见这匕首闪着寒光,看着她的疯样儿,真的会捅过来也说不定。

      “迟小姐,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吴曲阳上前一步,见着她的脸色难看,自己的心也纠了起来,做出一副深情模样,若是不知内情者,还以为他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吴公子,你误会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未等迟兮语将话说完,吴夫人打前一步打断她的话,“你只是嫌我吴家不如将军府所以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闻言迟兮语觉着一个头两个大,这样不讲理的人,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见她沉默,吴夫人心头所想,便当她是默认了,于是后退一步,冷笑起来,“儿子,你见了吧,这表姑娘可是看不起咱们吴家呢,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今日你便给娘争个脸,在这里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看她还能猖狂什么!”

      迟兮语吓的后退一步,眼珠子恨不得飞了出来,心想着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常人或许不敢如此无礼,可这对疯子母子怎可与常人相提并论。

      惶恐中,迟兮语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人——程修。

      他的名字自脑海里出来,又被她否定,不会的,他不会来的,他怎会想到吴曲阳这般大胆能光天化日之下将她抓来。

      想到此,迟兮语明白眼下唯有自救,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吴曲阳得逞。

      她暗自捏紧双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玉石俱焚。

      “娘......”吴曲阳好歹还有些怜香惜玉的犹豫,迟疑着抿了抿唇,身子一动不动。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她根本看不上咱们吴府,既然你喜欢她,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再不把握住,往后再想可就难了!”吴夫人重重拍在吴曲阳的肩上,笑容诡异,“娘先出去了,你好自为之。”

      “你......”迟兮语才挪动了一步,便被守在门口的壮汉伸手拦住。

      门就在眼前,却像是千里之遥,根本不可能逃脱。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见着吴夫人出门,而后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让人的心也跟着一寸一寸的沉到谷底。

      “念遥......”眼下房中只剩下她和吴曲阳,吴曲阳大着胆子唤得亲密。

      虽然这并非她的名字,可是听起来也是一阵恶心。

      迟兮语眼角余光盯着雕花架子上的花瓶,朝后退了两步。

      “吴公子,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放我回去,感情的事,是你情我愿的,强拧的瓜不甜,你这样只会让我厌恶你。”

      迟兮语说着,手背到身后,探上那支花瓶瓶颈,整个胳膊的肌肉都绷紧,将其握在手里。

      “表姑娘......”吴曲阳没有留意到迟兮语的小动作,还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感动到她,“我对你是认真的,自打你第一次到了书院我便再也忘不掉你了,若是你能与我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这话说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喜欢,换成谁怕是也承受不了。

      “你现在将我关在这里,你觉得我会开心吗?”迟兮语的手背在身后,随时做好了准备。

      吴曲阳沉下眼皮,眼中不甚清明,有些病态,“许是我娘说的对,生米煮成了熟饭,你才肯嫁我......”

      他赫然抬起头来,眼中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抬腿朝她逼近。

      迟兮语拧着眉头,紧紧握了手中花瓶,见他靠近,抡圆了胳膊用花瓶重重砸在他的头上。

      吴曲阳只觉得额侧一阵钝痛,随之眼前一花,双腿一软,朝八仙桌歪倒去,双手用力撑住,而后觉得头上有一股暖流顺势而下,随后闻到一股血腥气。

      抬手摸上额头,稍一触碰便觉得疼痛万分,手颤抖着放在眼前,见上面一片血腥,定睛看向早就跑到一边的迟兮语,双腿站得与肩同宽,双手将那带血的花瓶举在脸侧,随时要准备对他发起下一轮攻击似的。

      “你......”吴曲阳用袖口抬手抹了一把将要流到眼中的血迹,“你打我?”

      迟兮语咬了咬牙,不卑不亢,“是你逼我的,没人能逼迫我做任何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若执意害我,那咱们俩今天就一起死!”

      话音刚落,迟兮语将花瓶朝身后墙面上用力一撞,花瓶碎成两半,拿在迟兮语手中的,是一片锋利的碎瓷片,细腻的手背青筋浮起,有血色染染。

      “你......”吴曲阳的性子像他母亲一样阴暗扭曲,甚至是病态,眼下她如此,觉得她无疑是在看低自己,“你宁可死,也不肯接受我?”

      “是!”迟兮语眼下看着坚强,实则是强撑着自己内心,事已至此,她觉得没人能救的了她,与其受辱,不如带着一个一起下地狱。

      吴曲阳听了她的回答顿时像疯了一般,反手将手上的血迹蹭在自己衣襟处,双目燃了熊熊烈火,恶狠狠的朝迟兮语走来。

      迟兮语吞咽了口口水,手上握住瓷片的力道加重,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一会他若扑过来,划他哪里才能一击致命,由于思想太过集中,导致忽略了门口声声嘈杂。

      当吴曲阳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般扑过来的瞬间,房门被人从外用力一脚踢开,外面的光线同时射进房间里,迟兮语一阵恍惚,只见一道修长的人影速度飞快的冲进来,手持长剑,下一秒便抬腿一脚将吴曲阳踢翻在地,他倒地前还胡乱的扯了八仙桌上的桌布,桌上摆放的茶壶茶碗随着扯落的桌布一同砸落在他的身上,乱成一团,狼狈不堪。

      随之程修手举长剑,势要杀了吴曲阳,被阿末用力抱住不停劝道:“公子冷静,为了这种人担了杀人的罪名不值得!”

      程修怒极,将阿末一把甩开,阿末迅速爬起来扑到程修脚边,“公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若是一时冲动将吴曲阳杀了,将军那边也不好交待,更何况夫人便无人照拂了,就连表姑娘也要一同牵扯进来!”

      吴曲阳见着程修像修罗一样暴怒的脸,再见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剑,本来头上伤口便疼得厉害,这下子更是吓破了胆,几乎昏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迟兮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对上程修看向她时心疼中带着震惊的目光,这才知方才那不是梦也不是眼花,而真的是程修来救她了。

      程修思量片刻,将剑放下,阿末将剑从他手中取下,此刻程修不是不想杀人,只是阿末说的有理,他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否则身份一旦揭穿,谁还保得了她。

      况且杀人也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动手。

      随即他偏过头,看过来的目光凝重,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一把将整个人都已僵住却仍在颤抖的迟兮语搂在怀中。手上力道缓缓加重,眼下怀中人儿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程修一条胳膊将她环住,一只手轻轻上移抚上她的后脑,轻轻摸着安慰,“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其实此时,程修觉得他像是在安慰迟兮语,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迟兮语本是硬撑了一路,就连吴曲阳像禽兽般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她也没酸鼻子,却在听到耳畔响起程修低沉清亮的声音之后忍不住瘪了嘴。

      全身上下紧紧绷着的骨头瞬间散了架,手上力道微松,那碎瓷片从手中掉落下来。

      程修闻声将她松开,目光随之下移,见她细白的手上染了血色,那血色太刺人,刺的他心头一阵疼。

      轻轻捏住迟兮语的手腕,咬了咬牙,死死盯着那抹血红,语气焦灼的问道:“你受伤了?”

      迟兮语这才低头看去,手上一片鲜红,起先也是诧异,稍稍活动了手掌,并未觉着有疼痛,这才目光扫向一旁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的。”

      程修侧眼冷冷瞧了正趴倒在地上弱如死鸡的吴曲阳,又看了他额头的伤口,心下了然,说不清是什么复杂的情绪,抬手捧起她的脸,轻轻用拇指抹掉她的泪,再次开口,“别怕,我在这,没人再敢欺负你。”

      话音才落,吴大人亲手捆了吴夫人,急匆匆的跃进门来,顾不得半生不死的儿子,一把扑跪在程修脚边,语气中几乎带了哭腔,“下官管方无方,让犬子和贱内惊了公子和表姑娘,下官该死,现在已将神智不清的贱内绑了,前来谢罪!”

      程修闻声转过身来,手握住迟兮语的腕子将她护到身后。对着吴大人和被捆住同样跪在一旁的吴夫人,脸色是黑云般的阴沉。

      “神智不清?”程修冷笑一声,“既然神智不清为何吴大人不看好门户,反而让他们出门做恶,还敢欺到我程修头上!”

      吴大人脸色苍白的难看,自己官职虽然不低,可怎能与程府相提并论,今日自家人又冒犯了表姑娘,若非府中下人前去报信,怕是真要铸成大错,即便匆匆赶回府,也是迟了,来时便已见程修带着人过来,眼下事情严重不好收场,想到此,又是一头冷汗顺发而下。

      “程公子,内人一直有失心疯病,这两年一直服药调理着,本来已经平稳了许多,最近听说曲阳喜......喜欢上了表姑娘,所以才又糊涂了起来,犯了旧毛病......”

      “吴大人言外之意,是我们的错?”程修音同寒刀,冷的吓人。

      “不不不,”意思到自己失言,吴大人忙解释,“下官并非此意,没有看好贱内和犬子是下官的不是,请程公子责罚。”

      程修冷眼扫了倒在一旁的吴曲阳,又微微侧头问迟兮语,“他刚才要对你做什么?”

      其实程修在见到这场面的第一眼便知他们的意图,只不过这时需得让吴大人好好听听。

      “他......”迟兮语往程修身前凑了凑,有些难为情的红着眼道,“他们母子要合谋乱我清白,说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便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程修闻言瞳孔缩紧,用力咬了后槽牙,手指关节握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亲手杀了这对母子。

      吴大人更是吓的猛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事情,程家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吴曲阳是书院的人,这种人留在书院是个祸害,”程修又扫了一眼粽子一样捆在地上口中还塞了一块帕子的吴夫人,“夫人既然神智不清,那便和吴曲阳一同送往同令府罢。”

      “这......”吴大人猛得抬起头来,脸上皆是惊慌之色,整个人几乎崩溃,“程公子开恩啊,同令府是关押官家犯人之处,若是他们去了,即便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啊!”

      “你既然管不好你的家人,就让同令府去管,这疯妇和吴曲阳明显神智不清,若是将这种人留在府内,不一定会出什么乱子。父亲从前提起吴大人时,也曾夸赞过你两句,说你为官尚可,唯独对家人太过宽溺,给自家亲戚也供过不少后门,今日的事,我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牵累你,你若再多话,你也一同去吧。”

      程修微扬了下巴,不肯给他半分颜面,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吴大人头顶,也不敢再多言,自家人不管是清醒还是疯,总归差点惹了大祸,只可惜自己儿子若是也进了那去,这辈子的仕途毁了不说,往后还能不能得以健全还是两说。

      思来想去,唯有一声长叹,和一双泪眼,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将他们好好关在府里。

      “走,我们回家。”程修唯有面对迟兮语的时候脸色才会缓和温柔下来。迟兮语被他揽着肩从房间里带出来,踏出门,烈日光头,晃得她下意识的眯了眼睛,眼前一片明亮,再侧头看着搂在自己肩膀的那双手,好似被人一下子从地狱带回了光明。

      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程修出来后,对着门口站了整整齐齐的两排官兵说道:“你们在此善后,将吴府给我看严实点。”

      随即,带着迟兮语从府门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迟兮语惊魂未定,声音还带着颤。

      “我什么都知道。”程修浅笑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出了府门,程修将她抱上马车,坐下后,拉过她的手,又掏出帕子为她仔细擦试手上的残血,不希望那恶心人的东西的血留在她身上。

      明明天气很热,可她的手心手指皆是冰凉,可想而知她心里究竟有多恐惧,可程修还是一边擦试一边调笑道:“手这么凉,是吓坏了?”

      迟兮语也不再逞强,用力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死定了。”

      “方才我进屋的时候,便见着你站在那里和他对恃,脸上可没有半点儿惧色,我还当是我认错了,这哪里是我们家的假货,分明是个巾帼女英雄!”程修笑容畅快,当时光顾着生气,这会儿静下来倒是觉着好笑,甚至还带了些骄傲。

      听闻他说的那句“我们家”迟兮语听了不禁红了脸,微低下头,看着他手上动作,良久才敢抬头问:“同令府是什么地方?”

      她自小在乡,从未听过这个地方,不过方才见吴大人的脸色,想来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像吴大人所言,是关官家之人的地方,某些大人家的亲戚犯了错,就会被关在那里。”程修说的云淡风轻,好似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关起来会怎样?”

      程修抬眼皮扫了她一眼,“和牢狱中的犯人一样,要先受几天的刑罚,不同的是,罚起来要雅一些,不会见血,比如针刑之类......”

      “什么是针刑?”

      “就是将人捆得结实,日日拿银针扎在穴位上,不见血,却处处疼痛。”程修一顿,“这是对女眷,对吴曲阳那样的人,就更不会客气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对你所做的事,会加倍奉还,我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若不是吴大人素日还算老实,今日我便连他都一起关进去。”

      迟兮语点头,虽然还是听了个一知半解,也想像不到那针刑是何种模样,但是她相信程修说到做到,不会让她凭白受了委屈。

      将手上血迹擦干净后,程修将帕子团成了一个团顺着马车窗丢了出去,而后又坐到迟兮语身侧,轻轻抚着她头顶,满目的温柔,“今日吓坏了吧,回去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睡上一觉,事情便都过去了。”

      迟兮语沉了沉气,乖乖点了点头,心头莫名欢喜,像是一叶孤舟在今日忽然靠了岸。

      她其实想说的是,“有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了。”但是话堵在嘴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

      如同程修所言,迟兮语好好洗了个澡,又喝了安神药,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屋里不知何时燃了灯,程修静静的坐在了窗边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你怎么来了?”迟兮语起身,手上一动才发现被人用纱布细细的缠了两圈。

      “你睡着的时候我便来了,”程修见她醒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起身走到桌边斟了一杯温茶,来到床边坐下递给她,“我白天见你手上有口子,便来给你上药,还好口子不深,只是破了皮。”

      迟兮语睡了一下午,也是渴了,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后道:“我也是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划了口子,我见伤口不深,本想着不去理会。”

      程修将她手中的空杯接过放置一旁,自然的又抬手拢了拢她额间的碎发,打趣道:“果然女人是祸水,不过才去了书院几日,便惹了个疯子回来,往后怕是要将你看紧些,免得又招个吴曲阳回来。”

      “你就别提他了......”迟兮语抿了抿嘴,唇微微撅起,唇珠饱满圆润,“我现在回想他的样子,都觉得心里犯恶心。”

      “那你见谁不恶心?”程修的脸往前微微凑了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不知为何,迟兮语脸色一红,耍无赖般的仰躺下来,望着帐幔说道:“你管呢!”

      “说起来,经过今日一事,我往后倒是也不敢惹你了,”程修面目又往前一分,“今日我可是见了你要杀人的模样,真的厉害!”

      迟兮语眉眼一弯,反将一军道:“今日我也是见了你要杀人的模样,往后我也不敢轻易得罪你了。”

      嘴上说的虽是打趣的话,可迟兮语长这么大肯为他拔刀的,程修还是第一个,依稀记得他白日里红着眼的样子,那画面这辈子她怕是都忘不掉了。

      “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便乖乖起来吃饭,娘等了我们许久了。”程修长手一拍,正拍在她的被子上。

      迟兮语闻言麻利坐起身来,忙穿鞋下地,边拢着头发边道,“今日的事没告诉姨母吧。”

      “还没,怎么了?”
      “你别说了,我怕她担心。”

      “嗯,知道了。”程修闪到一边又坐了下来,惹得迟兮语定睛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我要更衣,你还在这里不好吧?”迟兮语歪着头问他。

      程修恍然,眉目舒展开来畅然一笑,本来逗逗她与她扯皮上几句,又想着她睡了许久许是饿坏了,也就不再多说,麻利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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