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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先天元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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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孟宁宁并不知道两个人此时的情形极其让人误会,她甚至都没有察觉汪佑诚的行迹。
因为此时此刻,孟宁宁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她在裴川体内发现的诡秘玄妙的场景吸引住了。
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在不伤人的情况下,驱使灵力入体探索的。
孟宁宁这手可是当初剑宗执法堂的绝活,在拔除魔气、挖掘奸细、摸查底细方面,在修真界也算鼎鼎大名的,正是上陵出品,童叟无欺。
只是在筑基期时就敢祭出这一招来,哪怕是孟宁宁,也还是有些勉强。
若汪佑诚再仔细看两眼,就能瞧出他的小师父额角鬓发都润湿了。
孟宁宁此时半眯着眼,面色肃然。
她将神识分成无数缕,驾驭着灵丝钻入裴川体内,起初还游刃有余,却不料在接近对方的上丹田时,却像是针扎到了钢板一样,竟难以寸进。
啧,果真有异。
孟宁宁眸光一闪,唇角抿成一条冷厉的线,强行催动气海,将数缕灵力拧成一股,如钻头一样硬生生冲破了那道屏障,属于大乘期强者的强大神识,也随之席卷进入裴川的上丹田。
上丹田,位于人体双眉中间,亦被称为元神府,正是人的性灵根本所在。
若是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理应是混沌一片,顶多漂浮几许先天胎气。
可裴川的上丹田,却像是孟宁宁在赌石时擦开的那一块冰蓝翡翠,让人大吃一惊。
她的神识甫一探入其中,便似探入一汪蔚蓝深海。
活泼的水灵气像水波一样在其中荡漾,或深或浅的蓝色穿梭,交叠碰撞出梦幻般的涟漪,又仿佛无数双小手,杂乱无章地拖拽着孟宁宁的意识,让她凝滞在核心之外。
因为,就在这充斥着水灵气的灵台深处,一个泛着珠白光芒的赤.裸人影,正伏在一弯巨大如月的古怪“玉舟”上,安然酣眠。
独属于灵体的荧光,仿佛在呼吸般翕张着,照映着四周的冰蓝,纯洁又静谧。
孟宁宁从未想到,自己会撞见到这样的场景。
那人的脸刚好朝向她,以往凌厉的眉眼,此时却安然的舒展着,及耳的发丝在虚空中漂浮,水灵气们在其间顽皮的穿梭,引着她的视线,顺着乖巧的耳廓滑至安静的喉结,又向下,看他修长的四肢自然地勾着“玉舟”上镂空的雕饰,珠白的肌肤上微微彭起了肌肉形状,宛如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描绘神明的油画,美得不可思议。
孟宁宁的神识只“看”一眼,便扫过了对方的全身,也自然认出了他。
——正是裴川。
孟宁宁简直不可思议至极。
毕竟,她刚刚探查过裴川的奇经八脉,确认过裴川的的确确是个凡人,不论是经脉,还是中丹田、下丹田,都空空荡荡,不存丝毫灵气。
可诡异的是,他怎么会凝练出了先天元神?!
虽然看情形,裴川的元神只是空有其形,并未觉醒。
可那也不该是个凡人跳过筑基、金丹,能凝练出的东西啊!
此情此景,简直是孟宁宁平生罕见。
除此之外,在裴川的上丹田里,除了这本不应当存在的元神外,那个“玉舟”也极其诡异。
情况不明,孟宁宁谨慎地驱使着神识,环绕裴川环抱的“玉舟”细细打量。
只见它托着裴川的元神,形似扁平的彩虹,弯曲成拱桥状,表面上镂空雕刻着卷云样的纹饰,两端则是造型古拙质朴的龙首形状。
和裴川泛着荧光的元神相比,这个“玉舟”反而像是个实体的。
而且,她能感应到,这“玉舟”正是此处水灵气的源头。
感受着二者彼此之间的呼应,孟宁宁是越看越迷糊。
实体入身,又能滋养元神,这、这……这玩意儿怎么像是个认了主的灵器呢!?
……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孟宁宁方才面色复杂地,收回探入裴川体内的全部神识。
一直动弹不得的裴川,终于感受到那奇怪的束缚消失了,立刻从石凳上“腾”地蹦起来,躲开三步远,然后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瞪着她,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
裴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才的不对劲!
身体里仿佛被到处点了火,就连灵魂也好像被火苗撩动了一遍,起初是炙烤得难受,最后,却反而被勾起了炽热的欲.望!
当时若是能动,他可能都会呻.吟出声来!
这种本能的反应让裴川头皮发麻,蹦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慌张地瞧了一眼下面,生怕西装裤上彭起尴尬的形状。
孟宁宁刚发现裴川体内居然有个认了主的灵器,正觉得事情棘手呢,就被眼前这人慌里慌张的样子给弄得一怔。
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神识方才侵入了对方的上丹田。
上丹田里承载的可是一个人的性灵,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大众意义上的灵魂!
所以,她刚才是在人家灵魂里,环绕人家的元神又戳又摸的……
孟宁宁可耻的沉默了一下。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种直抵灵魂的触摸,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似乎好像可能……
太刺激了叭。
孟宁宁望着裴川涨红的俊脸,几乎瞬间领悟了对方在羞什么。
想到修真界的话本里,很有一些情比金坚的双修情侣会用这种形式搞所谓神.交来着……
孟宁宁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疑心,就直接对他用神识探体,确实有些不厚道,连忙对裴川安抚道:“没什么,刚才就是嗯……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神特么检查一下身体!
裴川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对方矢口否认对自己做了手脚,而自己体会到的那些难以启齿的感觉又实在无法说出口,裴川整个人都被憋成了烧开的水壶,感觉血压快把脑壳掀了。
他那羞愤交加的样子,也让孟宁宁情不自禁地摸摸鼻尖,心虚地想起自己在上丹田里看见的那一幕。
——不着片缕的男体,自然舒展的侧卧着,呈现着充满力量的肌理,倒三角的身材完美得不可思议。
再看眼前西装革履,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反差之大,更让人浮想联翩。
就算是孟宁宁,也不由得耳尖发红,心道:
哎呀,可不能让裴川知道,自己把人家看光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面红耳赤,一个尴尬不已。
好在孟宁宁虽然表面幼齿,实则是个百岁高龄的老不修了,很快便调整过来,干咳两声,视线在裴川身上绕了一圈,转而扯开话题,冲着一旁客卧半掩的房门唤道:“汪佑诚,你在那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不像话。”
汪佑诚闻声,立马探头笑道:“师父,真不是我没眼力见儿,实在是门外点的餐到了!”
他那眼神,贱兮兮的,看得裴川脸更红了,要不是忍住了,差一点就要羞愤的吼出一句:“住脑!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怜裴总裁豪门出身,世家风度犹如刻在骨子里,平日里被多少商界对手骂做如财似狼的,今天却是屡屡破功,七情上脸,矜持稳重全失,看上去才像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样子。
孟宁宁看着,也不由得唇畔抿出一朵笑来,心道,果然尴尬不可怕,就怕演技差。
裴川这破演技,差到孟宁宁油然而生一种小骄傲来,忍不住开口捞了他一句:“行了,秦总这是遇到点事情,你别乱脑补,赶紧去拿外卖。”
汪佑诚滑稽地“哎”了一声,便绕过影壁去开门。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有人叩着门环,敲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
汪佑诚忙应和道:“来了来了,哥们久等了啊!”
结果两扇门板一推开,他却愣了:“你们谁啊?”
只见门口除了一个戴着头盔,端着食盒,笑得尴尬的骑手之外,还站着三个陌生人。
打头的是一对四十多岁,人模狗样的男女,瞧着珠光宝气的。
还有一个则是跟在两人身后,胳膊里夹着个公文包的精英男。
打头的男的,西装革履,戴着副金丝眼镜,绷着张棺材脸,一瞧见汪佑诚,眼珠子就鼓出来了,活似要吃人一样,张嘴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你谁?你怎么在这?你和孟宁宁什么关系?”
汪佑诚被问了个懵逼:“啊?”
结果旁边那个贵妇打扮的女的,见他愣怔,眼里就闪过一抹嘲笑,挽了那男的胳膊,开口就道:“耀辉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宁宁年纪小,又是那么个脾气,就算是做错了事,我们也要多包容才是。”
“卧槽!”汪佑诚回过神来,被这股子绿茶味熏了个扬倒,当即把解释师徒关系的话吞了回去,一张嘴,京片子就开骂上了,“你们俩货谁啊,搁这演电视剧呐,瞎逼逼什么呢?”
结果那男的冷笑一声,绕过汪佑诚就往里闯,嘴里还大声叫嚷:“混账东西,给我滚出来,果然是个坏种,这才几天,居然都学会和不三不四的男的同居了!”
孟宁宁听见门口熟悉的骂声,挑了挑眉,转过身来。
——来人果然是自己那血缘上的父亲许耀辉。
身后还跟着眼睛四下乱扫,被小院的精致打动,神色贪婪的白佳蕙。
许耀辉也看见了孟宁宁,被汪佑诚骂得气血上头的他,也不看旁边,径直冲着孟宁宁过来,一边高高举起手,一边喝骂道:“你这个孽女,老子早就该好好教育教育你!”
结果胳膊还没挥到一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了。
裴川寒着脸,对明知道孟宁宁不需要,还自动冲上来拦人的自己十分不满。
不过这一打岔,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终于结束了。
裴川心里吁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将许耀辉甩了个趔趄,低头,一脸别扭的问孟宁宁:“这疯狗谁啊?”
“……”孟宁宁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叹息回道,“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