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终涌》飞盏启轩

7、六 封闭

　　走到别墅的拉门前，墙边是勒杜鹃的团团聚翠，现在的楼盘都采取西方的建筑，但是能认真布置到好像西式的庭院却没有多少家，特别不是亲戚却要冒亲戚之名，并且要住一个星期的人这时感到异常心虚，文问从口袋取出木糖醇，咬了一粒说：“要不要点？”
　　他们两个都不由自主地吃了，然后敲了敲那大门，迎接他们是芮秋衍的堂姐芮涵姬，她看到他们三个，都分别点点头，用呓语一般的声音说：
　　“你们都来了，请进去吧。”
　　房屋的装修犹如一切报纸上刊登的名师设计，她继续用那种好像正在作梦的声音说话：“这大概是最后一关吧，我和那个对手都邀请自己的亲戚来这儿居住，然后他们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来测试我们谁最有机会，你知道我的想法了吧，秋衍？”
　　“当然啊。”
　　“可惜我不能和你们多说话，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按那个铃，如果知道那真相就最好，我一直想知道。”
　　文问看了看裴终，点点头说：“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你对手以及她的家人打打招呼比较好呢？毕竟她们看到突然多了三个人，会很奇怪吧。”
　　“那好。也可以带你们到处看看，到时去别的地方也方便。”
　　“特别对于侦查来说。”芮秋衍小声说，“而且姐姐，对于这场比赛，你有胜算吗？”
　　她一边领他们先到客房放下东西，一边带领他们逐渐走完房间中的诸如卫生间，休息悠闲室等地方，然后还是用着梦幻的语气说：“大致就是这些地方，第二层则是我对手所管的地方，你们不需要上去，而她们也很少下来。”
　　这时楼梯那边走出一个和芮秋衍堂姐不同风格的年轻姑娘，而她身后也有三个人，看到裴终他们三个笑了笑，也是同样用着梦幻的声音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你家的亲戚吧，你好，我就是涵姬的对手，我叫游世静，我身后是我的亲戚，大家都要好好相处。”
　　“你好。”各自打好招呼后，裴终认真扫了扫她身后的亲戚，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但又没有办法总结是怎样一种怪法，各自别过后涵姬将他们带回客房说：
　　“吃饭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你们先好好休息吧。”
　　房门关了，裴终立即写了一张纸给他们看：
　　“很奇怪。”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
　　“那你们总结那些奇怪出来听听。”裴终接着上一句写道，“我想知道你们的看法。”
　　“近来的时候就很奇怪啊，虽然这里很大，但开展这场比赛的那个主人一直没有出来过，也没有什么帮佣之类的，只有她们两个互为对手。”
　　“这场比赛本身就怪。”芮秋衍说，“婚姻之事不单要看资格，还应该基于男女双方爱恋之上，但是我没有感觉姐和那个公子爷有什么爱恋的故事，感觉就好像参加什么选秀节目，一直给别人摆弄而已。”
　　“也许有人监视吧。你堂姐不是说吗，一举一动都给人注视着。”文问说。
　　裴终写了写说：“你们不觉得她们的声音都很奇怪吗？”
　　“声音？”
　　裴终写了许久，然后递出一张纸：“因为你们都能够听到，能够说到话，所以将声音的反馈看得很普通，对我来说接受到声音却是无法反馈出去，所以对单方面的吸收看得很珍贵，那就是为什么看不到的人反而听得更灵敏的原因吧，在我刚刚和你堂姐和你堂姐的对手短暂接触后，听得出她们的声音都比较象作梦时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梦语一样，你堂姐以前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芮秋衍想了想说：“好像不是吧。”
　　“是来到这儿才这样说话吗？”接着写，“回忆一下。”
　　“那个我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也好像现在这声音，大概真是来这儿才这样说话。”
　　文问说：“一般人不会这样说话吧，好像给人催眠一样。”
　　裴终想了想写道：“催眠的人也可以按照自己思维思考的吗，如果不然的话，请我们过来就不是她的意思，而是隐藏在里面那两老的意思吧？”
　　“但那两老又不认识我们。”文问说。
　　芮秋衍继续说：“就算叫我们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帮助。”
　　“的确没有帮助。”裴终继续写，“最多加了六张要饭的嘴，七个可以容纳食物的胃……”
　　文问说：“你还不忘损人嘛。”裴终的意思是文问他就好像一个人有两个胃那么吃量大。
　　“其实我姐只是他们部下，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少利益。”
　　“那么那个游世静呢？”裴终继续写。
　　“嗯，家境和我这边大概是差不多吧，不是那种夸张的福，但至少拿得起的那种吧。”
　　“那就奇怪了，这莫名其妙的相亲，对了，那个公子爷出来过吗？”文问问芮秋衍，芮秋衍想了许久说，“姐说她在公司见过他一两面吧，很少见面，那两老也是很少出来。”
　　“你知道那两老确实住在这里吗？”
　　芮秋衍翻了翻白眼说：“你当我是委托人啊，委托人是我姐呢，我只知道一点点，估计要问她才清楚吧。”
　　“也就是说，连两老也未必住在这里。”
　　“如果不住在这里怎样玩这个游戏呢？”文问推一推眼镜说，“你的意思难道是开监视器？不出房门就判断那个才是新娘候选人？”
　　“很难说啊，有可能，哎，你别再问我好不好，我就是搞不清楚才找你们的啦！如果搞清楚我何必带你们过来啦。虽然无论说都需要三个人。”
　　“荒唐的游戏。”裴终写完之后，芮秋衍突然说：
　　“不如我们来更荒唐的，反正问多了也是没有答案的，不如夜袭二楼，看看有什么奇怪的！”
　　“才来第一晚就玩那么刺激的？”文问说，“不如先看看这房间有没有监视器再说吧，如果有的话，那么就算我们走上楼梯，也一下子给人逮住，还有什么刺激可言。”
　　“有监视器。”裴终抬头看看天花板，然后拿去水杯摇了摇继续写，“就在那墙角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孔，我感觉到。”
　　“怎样可以感觉到，那么厉害？”
　　“因为从我们进入这房间开始，就感觉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也就是说，我们如果不按那个铃是没有办法打开门，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芮秋衍起身，果然无法开门：“那搞什么鬼？”
　　“你姐刚才不是说，‘吃饭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你们先好好休息吧。’吃饭是需要通知听起来很当然，简单的理由，因为我们不熟悉这儿嘛，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对，她的意思是我们是等食物，而不是我们自愿出去找食物，也就是说我们处于被动状态，而且你看我们现在身处的房间是有三张床，并且拥有客房所需要的例如沐浴所必要的毛巾，洗头水之类的，甚至连电视都有了，根本除了食物就无须出去了，而且你姐姐的一举一动都遭受监视，甚至我们出去的话，连二楼都不需要上，就算接待我们也属于多余动作，那么请我们过来还有什么意义呢，那么一来，监视就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我想这客房肯定有监视器，就是不知道是能不能接受到声音而已，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刚才的话那两老肯定听到了。当然为什么我想是他们呢，因为如果假设催眠是成立，请我们过来是他们的意思了。”以上的字，裴终写了许久，因为说话有时侯可以不经大脑，但写字就需要思考过才能出手，所以看起来很有意思。
　　“我就奇怪，为什么这儿会有三张床，正常的人家，客房最多只有一张床吧，而且无论是毛巾或者是什么用品，都刚好是三人份的。”
　　“故意算好人数的吧。”芮秋衍说。
　　裴终忽然敲了敲头脑，表情好像遭遇什么打击一样，然后立即写道：“糟糕了。”
　　“什么，别吓我们啊。”文问说。
　　“估计现在开手机也没有用了。如果是封闭的话。”
　　文问看到他的字，立即翻开手机来看，果然信号只有一格，芮秋衍见状也翻来看，也是如此，裴终也无奈地扬了扬手机，然后芮秋衍说：
　　“原点，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一切头绪都没有，且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的基础上解开那个可能的怪物迷。”
　　文问苦笑说：“也许不止是一个妖怪。”
　　裴终写着：“我想就算我们吃饭的时候冲出大厅那门也没有办法突破出去，怎么说，这儿类似是结界吧。”
　　“算了，反正我将大家都拖下水，那只要搞清楚我们沉的是那个湖吧。”芮秋衍说，“人生的阅历，果然比一切电视上演的所有节目更光怪陆离啊。”
　　打定主意，他们各自收拾摆放好东西后，装没事一样三人一同和他堂姐那家人一起吃饭，吃完，芮秋衍趁堂姐收拾碗筷的时候摸了摸大门，果然是无法打开那门，然后两家人各自回房。
　　由于旅途的疲倦，再加上电视的乏味，使得他们很早就入睡，裴终的听力比他们两个都好，也比他们醒睡，感觉到那叩在桌边的笃笃声，有节奏的笃笃，就好像人在考虑什么重要计划时，用自己的指甲在敲着办公桌发出的声音，他想睁看眼睛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由于疲劳，意志斗不过睡意，也只能隐约的婴儿声睡去。
　　醒来，他才感觉到奇怪，然后尽可能脑海听着那声音用纸记下来，然后收在衣服中整理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