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世界》何枝

14、014外城

　　秩序墙前，不少人正在排队等待检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虽然内城生活质量不错，但是外城也有很多廉价的物资，不少人都会选择去外城采购。当然其中也有各种投机倒把之辈。

　　不过此时，无论是排队还是检查者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枯树。

　　枯树当然没有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树下的男子。

　　一身宝蓝色的西装，服服帖帖，没有一丝皱褶，丝滑面料证明着衣服的昂贵。内里则是纯白色的衬衣配上酒红色的领带，相当风流夺目的配色。

　　明明嚣张跋扈的亮色西服，此时安静无声，因为衣服主人实在太抢眼了，它完全不敢造次。

　　向后梳的大背头把主人的精致五官展现得淋漓尽致，或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年轻男子微微虚着眼睛，活生生一个不食民间疾苦的有钱人。

　　明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张扬跋扈，但是路人就是忍不住再悄悄多看两眼。不仅仅是因为男子的英俊，而是在这个压抑的时代，很少有人能如此的耀眼。

　　原来真的有人能活得这么恣意。

　　一名穿着日常便衣的中年男子来到西服男子面前，犹豫了两秒钟说道：

　　“汤老师？”

　　刚才一脸冷漠的年轻男子表情瞬间柔和了不少，他说道：

　　“张哥，你来了。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事儿，没注意到你。”

　　张石峰这才完全确定，眼前的男子就是汤文舟。实在是刚才那嚣张的气焰和一贯温文儒雅的汤文舟反差太大，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

　　想到这，张石峰忍不住又看了一下汤文舟身上的西服。

　　成为操纵者这两年，张石峰眼界开阔了不少，和滇城市长也以平级论交，吃穿用度都有特供，但是汤文走身上这一套西装还是让他有些惊艳，材质、剪裁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汤老师，你这一身很帅气啊。”张石峰由衷地感叹。

　　汤文舟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表情，说道：

　　“这是以前毕业时候父亲送我的衣服，做个念想带到了滇城，没想到还有穿出来见人的一天，怪不好意思的。”

　　张石峰完全能够想象到汤文走穿着这一身西装走在校园里，掀起的一阵阵呼声。

　　这样的风姿，在自己认识的人里，好像只有曹队能够比拟。

　　把这些想法全部抛开，张石峰说道：

　　“我们还是快出城吧。”

　　因为是便衣出行，二人选择了排队接受检查，还好队伍并不长，没一会儿就从通道中走出，正式进入外城的地界。

　　旧世纪的海蓝人特别喜欢高楼大厦，一是高楼气派辉煌、生活便利，二是当时人均土地面积已经低到一个警戒线，人类不得不说居住在狭小的空间之中。

　　但是在战争面前，这些摩天大楼显得如此脆弱，一枚导弹便能足以使其倒塌，徒留满地残垣。

　　再加上战后资源紧缺，建立高楼收益太低，现在外城全部是四、五层的平房。而且也没有统一规划，建筑风格千奇百怪，但无不透露出一种衰败、潦草的感觉。

　　明明已经在心中将外城的景象够了过无数次，但真正看到这一景象的时候，汤文舟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并不是在嫌弃外城的落魄，只是单纯有些难受。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才能让海蓝星恢复到旧世纪末期的繁荣。

　　虽然那个时代有诸多的弊端与不足，但起码百姓衣可以蔽体，食可以果腹。

　　相比之下，张石峰的表情就很平淡，他早已经习惯了。在没有成为一名警察之前，他也生活在外城，他对着一切太熟悉了。

　　进入内城后，张石峰和汤文舟就自动分开，如同两个陌生人一样，不再言语。汤文舟直接朝着凶案频发的地段走去，而张石峰则远远跟在后方，凭借自己出色的视力和丰富的经验保护着汤文舟。

　　杀人犯主要的活动地带是一条交易长街，无数的居民在此处进行交易。有人使用联合政府统一发行的货币，也有人选择以物易物。

　　这里是外城人流最聚集的地带之一，哪怕知道最近有凶杀案发生，也没能让这条街道的热闹有丝毫的降温，更何况外城的人们对于死亡已经很熟悉了。

　　汤文舟就这样施施然走进长街，对两边贩卖的各种货物都流露出明显的兴趣。

　　“巨鼠肉，联合政府认可的安全肉源，40海蓝币一斤。”

　　“长云山野生菌类，多年采菌老农，确保安全无毒，110海蓝币一斤。”

　　“联合政府最新研发变异水稻种子，抗辐射、抗虫、亩产1000斤，价格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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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叫卖信息铺天盖地而来，其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比如巨鼠肉，的确是联合政府认可的安全肉源之一，但是巨鼠有可能会因为生长的地方不同，而导致体内聚集大量的有毒物质，所以需要进行一些其他的检测。

　　还有所谓的联合政府最新研发水稻种子，亩产2000斤？汤文舟明显不信。

　　如果真有能亩产2000斤，就算海蓝星大部分的土地不适合耕种，但养活海蓝星目前的十多亿人也不成问题。

　　当然还有更多他也不清楚的商品，让汤文舟越发好奇。

　　外城、荒野都是无序的地带，这也意味着有太多未知等待发掘。

　　当然，汤文舟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儿。一边逛街，一边留意着身旁的来往过客。

　　各种打探、好奇的视线，都被汤文舟发现，但汤文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带有杀意的视线。

　　什么是杀意，两个月前的汤文舟或许也不清楚。但是与“黑夜”相遇的那一晚，让汤文舟对于杀意有了明确的认知，他确信再有人对他流露出杀意的时候，他能在第一时间辨别出来。

　　因为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哪怕在热闹的大街上，汤文舟也会刻意回避与他人的接触。

　　前方来了一堆人，稍微后退一点好了，正好旁边有一家自己感兴趣的杂物店，里面会贩卖旧世纪的各种物品，包括书籍。

　　然而刚刚后退一步的汤文舟，突然感觉到肩膀传来一阵冲击力，有人和他撞在一起了。

　　明明以及计算好对方的行动路线，还这样用力碰撞在一起，那就只能做证明一件事情了——对方是刻意来碰瓷的。

　　“傻X，走路不长眼睛吗？#&#￥……”

　　一连串的经典骂人语录瞬间出现。骂人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满脸凶神恶煞，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弟，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

　　汤文舟心中早就有所猜测，没有丝毫的慌乱，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

　　“想要我赔钱？”

　　短短五个字，还带着一丝上翘的尾音，特别的风流。

　　男子愣住了。难道不应该是先唯唯诺诺向自己道歉，再在自己的恐吓下赔钱吗？怎么剧情不大对啊。难道现代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因为震惊，所以男子直接按照自己的潜意识想法回答道：

　　“是的。”

　　听到这个答案，汤文舟脸上突然挑眉轻笑，说道：

　　“那你看看这个赔偿够不够啊。”

　　赔偿在哪？挑事男子还有些迷惘，视野之中突然有黑影袭来，而且越来越大，赫然是一个砂锅般大小的拳头，狠狠砸在男子的下颚。

　　男子被这一拳打得昏头转向，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白色的固体夹带着血液从他的口中飞出。

　　“老大。”

　　男子身后的跟班完全没有想到汤文舟会如此果决，出手如此迅速。

　　不过他们认定眼前斯斯文文的汤文舟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选择了一拥而上。

　　汤文舟从小到大就在练习自由搏击，实力相当不俗。而且有了“黑夜”的经历以及加入执行小队后，汤文舟对于格斗能力更加上心，这一两月来不断练习，而他的练习成果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三个跟班一起冲了上来，朝着汤文舟挥舞双拳，事实上根本就没能碰到汤文舟的身体。

　　反而是汤文舟借着进退挪移的空袭，几拳狠狠砸在三个混混的脸上。混混们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稍微回过神后，便扶着自己的老大落荒而逃。

　　汤文舟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西装，仿佛在检查西装是否被弄脏，说不完的潇洒与狂妄。

　　事实上汤文舟是在反思他刚才的战斗。

　　别看战斗的时间不过一分钟，汤文舟就轻松将四个人放倒在地。但其中的微妙只有汤文舟本人才能够感受到。

　　远超对方的身体素质就不说了，真正帮助汤文舟快速结束战斗的是惊人的战斗直觉。

　　在战斗的时候，汤文舟能够明显感知到对方的战斗意图，提前一步做出应对。所以三人的攻击根本没有碰到汤文舟。

　　之前与“黑夜”交手的时候，汤文舟曾经爆发过这样的能力，他原本以为这是人在生死之间的潜力。

　　现在看来，这是自己一直就拥有的本能？汤文舟并没有把它归入超自然能力，这还不够格，但自己是怎么获得的呢？

　　汤文舟暂时把这个问题给抛之脑后，现在他可是一个“诱饵”呢，他还需要继续自己的表演。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