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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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橙跟着项元霄到了柴房，一直在这边待着的人偶看见他们，立刻跑到术橙身边，“主人。”
术橙勉强朝她勾了勾唇算是打招呼。
看着项元霄的背影，术橙有点紧张。
“项师兄。”
项元霄偏头。
“对不起。”
虽然术橙觉得自己的初衷没错，可方才确是因着她起初不太小心的动作引起了院子里的骚动。
见她低着头，情绪明显的低落，项元霄叹了一口气。
“小师妹，其实你没错。可你总将自己扮成了过错的那一方。”
术橙呆了一下，“啊？”
项元霄摇摇头，到一旁的草垛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术橙也来。
术橙犹豫一下，带着人偶过去。
“我原总在想，明明小师妹长了一张这么可人的脸蛋，怎么周围的人对你的态度总是不好呢。”
项元霄这话也不知是在问术橙还是在自问。
术橙垂眼勾着手指，不说话。
“现在我倒是明白了。”项元霄将手里的佩剑放下，撑着脸盯着术橙，“便是因为你太弱了。”
弱，术橙自然是弱的。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点了点头，“原是我学艺不精了。”
“不，不是你学艺不精。”项元霄说，“是你脾气太好了。”
术橙：“？”
“方才在院中，邱师兄那么说你，你竟一句都不为自己反驳，这是为何？”项元霄问，“连珂依和右竹都站出来帮你，你自己却不帮你自己，这算是什么道理呢？”
术橙一怔，“我……”
方才事情究竟如何而起，项元霄没有看见，只从外人嘴里听了两句，他便能大概拼凑出一个全貌。
私心里，他自然是相信术橙不是故意的，但她一句都不为自己辩解。
被指责、被骂废物的时候，她也都不发脾气，在那儿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了解她的人晓得她是害怕了，不了解她的人便以为她是心虚默认了。
项元霄又叹口气，“我也晓得这次派你下山是有些为难你了，但我想既然师尊做了这个决定，也是想着你能经过这次历练成长一些，变得更强一些。可小师妹啊，想要长大，你就得先学会怎么面对像你邱师兄那样质疑你的人。”
他扯了根稻草咬在嘴里，此时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和方才在院中厉声训话的人完全不一样。
术橙侧眸看着项元霄，好像突然有些紧张。
她绞着手指，很用力。
“那、那我该怎么办？”
项元霄耸耸肩，“我不晓得师尊是怎么教你的，反正我的原则是就算打不过，嘴上也一定不能吃亏。”
术橙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可是：“那、万一也说不过怎么办？”
“说不过？说不过那就比谁的嗓门大，嗓门要是还大不过，那就比谁语气更凶。”诚然这些都是歪理，但项元霄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歪理的模样还挺唬人。
“总之，咱们是不能输的。不管是实力还是气势，总得有一样要赢过对方。”
术橙很顺利地被他唬住了。
她深刻觉得项元霄的话太有道理了，让她能从实力上战胜对方，那不知道还得等多少年。
但如果是比嗓门和语气，那她还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至少比比武的胜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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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柴房出来，珂依和右竹都在外边等着。
他们以为项元霄叫术橙过来，是为了骂她。
可见着这俩人笑眯眯地走出来，珂依与右竹面面相觑。
不是训话么？这怎么像是开了一番茶话会的样子？
项元霄出来瞧见他们两个，颇觉欣慰。
好歹还是有人站在术橙这边的。
摆平了这院中的事，他还得出去追踪幽蝉。
和几个人稍微说了几句，他便出了门。
他一走，珂依便紧张地问术橙：“项师兄跟你说了什么，骂你了么？你别难过，都是邱师兄乱说话，等项师兄空下来我再去跟他解释。”
右竹也说，“小师妹，方才邱师兄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们两个这样左一句右一句的关心，让术橙心里有融融的暖意涌出。
她弯唇，眉眼间亮晶晶的笑意看起来没有任何一点心情不好的样子。
“我没事的。珂依师姐，右竹师兄，你们都是好人。”
“和项师兄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珂依与右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见术橙笑得明朗，他们什么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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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竹的手是伤上加伤，虽然手背上的抓伤不深，但看起来血赤赤的，有些骇人。
术橙特意为他重制了新的药包，去掉了会染人疼痛的风食草，加了一些幽丁。
幽丁虽不及风食草那样见效快速，却也不差，而且不会太疼。
右竹望着自己被细心包扎过的右手，再看术橙专注的眉眼，心间微动。
“多谢师妹。”
术橙扬起小脸朝他一笑，“不客气！”
他们包扎好之后出来，珂依已经派了大半的药。
术橙从她身边的药篓中拿出伤药，和人偶一起继续给村民换药。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偶并非真人的关系，她的靠近不似珂依那般会惹得笼中的村民不安焦躁。
在她的帮助下，术橙很顺利地给小男孩的伤口去了腐，换了药。
术橙夸赞人偶：“橙橙真棒。”
她说橙橙，珂依还以为她在夸自己。
三人加上小人偶，又是忙到了快日落。
刘庄主家的下人端来了饭食，珂依与右竹都在辟谷，都不吃。
术橙一人独享三份粮食，吃得心满意足。
就在她刚吃饱，准备起来散散步消消食的时候，项元霄带着几名弟子回来了。
项元霄手里还提着一只小鼠精。
他脸色不好，一回来就将那鼠精扔到地上。
术橙唤了他一声项师兄，在珂依靠过来的时候，地上的鼠精一阵变化，变成一个精瘦的像猴子一样的青年男子来。
术橙好奇，不是个鼠精么？怎么像猴子？
那鼠精变成人后也不敢站起来，揪着耳朵蹲在地上，贼眉鼠眼地打量了一圈这周围的人，而后将目光定在项元霄身上。
“仙人饶命。”
“饶命？”项元霄冷哼一声，“郭思！今晚吃烤老鼠，去备料！”
被点到名字的人看了一眼地上鼠精，领命退下。
鼠精一听要把自己烤来吃了，吓得一哆嗦，“仙人、仙人你怎么能杀生？还、还要吃我？”
“谁跟你说我是仙人。”项元霄一想到方才这鼠精干的好事，脸色阴沉得吓死人。
“那、那你是？”
项元霄豁然拍案起身，“我是你爹。”
“……”
众人鸦雀无声。
项元霄似是生气了，而且火气还不小。
等他离开，珂依和剩下的几个师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刚才差一点就能捉到幽蝉。
“幽蝉似乎受了重伤，我们循着血迹一路追到南面的小溪旁，项师兄眼见着就要抓到她了，那鼠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幽蝉受惊警觉，跃入水中逃走了。”那师兄说着，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鼠精，咬牙切齿地，“项师兄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便被这畜牲给搅黄了！”
他一吼，地上的鼠精又是一缩。
珂依了解了情况，劝道：“师兄莫气，累了一天，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吧。”
师兄走了。
珂依与术橙一道蹲在那鼠精面前，术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是见面前这两个是面善的小姑娘，鼠精颤颤巍巍地答：“毛细。”
“毛细？”珂依挑眉，冷笑：“我看你是胆粗！”
毛细见珂依也这样凶，嘴巴一扁，竟像是要哭了。
术橙一梗，对这鼠精没什么好感。
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还破坏了项师兄的计划，不值得同情。
入了夜，庄子里仍是死一般的平静。
项元霄今日难得也留下来没有出去。
今日下午，他遣了一批弟子回去，如今余下的一共只有十二个人了。
原以为这几日月山庄的平静是因为幽蝉怕了这诸多弟子，今日在溪边见了她才知道，原是她受了重伤，不便行动。
否则这庄子里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情来。
项元霄嘴上说要烤了那老鼠来吃，晚上却将毛细关进了柴房，两重结界一把锁，毛细怎么也逃不出来了。
今夜术橙他们都不用轮值，刘庄主给他们安排了厢房，术橙、珂依还有另外一个圆脸的师姐住在一块儿。
许是因着项元霄在，术橙晚上睡得格外安心。
这几天下来，术橙发现项元霄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太有个靠谱的样子，但说话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尤其他白天对她说的那些，她都牢牢记住了。
师父派她下山，定是希望她能长大些。
她会好好努力的。
房内三个姑娘睡成一排，都是一样的安静。
苍恂抄着手倚在床旁，半闭的眸子里正映着术橙的梦境。
师父；项师兄；右竹师兄；人偶；珂依……
眉间微挑，很好，连鼠精都梦见了。
却没有他。
乌色的眸子在术橙睡颜上流连，眸光渐渐地柔和。
笨丫头，几天不见便将我忘了。
这可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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