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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天黑请闭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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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据探子来报,大泽山内有大批楚军集结的动向。”
王离听到这个消息一掌拍在桌案上,好在这张桌子身经百战,虽九死其犹未悔——顽强地挺|立了下来。
“好啊。”他那双有点像哈士奇的蓝色眼眸狠狠一瞪,“项氏当真是不怕死,我的眼皮底下还要搞这些动静,真当我大秦无人么!”
章邯沉默地看着他。
“此事无需劳烦章邯老弟。”王离站了起来,“我去去就回——擂鼓聚将!”
等王离怒气冲冲地整肃了兵马离开之后,我探头从营帐后溜出来,与章邯道:“我们也行动吧。”
于是偷偷摸摸把田言绑上了囚车。
影密卫押人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作为嬴政驾前的贴身护卫,影密卫的官位虽然不高,但是自主权却很大。
要把事情做成这样是我的主意,这叫瓮中捉鳖。借着这次把田言抓回来的事情,我已经让影密卫们把田言招供的假消息透露出去,想必躲在幕后的掩日要忍不住了。
但他没有出手,就说明他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出手并且一击必杀的时机。
而现在,我们要给他创造这个机会。
一番准备之后,押送田言的车队上路了。
关于这次押送的路线,其实并非是完全保密的,多多少少还是走漏了一点风声,当然这也在我们的算计之中——诱敌之计也是必要的。
只希望这次掩日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夜色缓缓降下来,车队使出城镇,正向城郊一处荒凉之地前行。
此地空旷,易攻难守,章邯看了眼天色,吩咐车马停下。
我和他对了个眼色,他向我点了点头。
影密卫训练有素,在最短的时间里挑选好了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并且升起了火。
几个影密卫抓了好几只野兔——这个年代抓野生动物倒是轻而易举,这在当年春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不过——兔兔这么香为什么我吃不到兔兔!
从下午开始我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简直饿得抓心挠肺。可恨章邯和扮成影密卫的卫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坐在离我不到两米的位置大快朵颐,而我只能冲他们干瞪眼。
到头来还是卫庄见我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兔腿问我:“想吃吗?”
我一个劲地疯狂点头。
下一刻他就把兔腿塞进自己嘴里,并且我几乎看到了满屏幕的“真香”。
我靠。
章邯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两人的互动,末了安慰我道:“辛苦你了。”
闭嘴。
我坐在车里翻了个白眼,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吃完烤野兔后挖了个坑把骨头埋好,又安排了值夜的人员,我的肚子更加饿了。
我拉了拉卫庄的衣袖小声道:“你们好不人道,至少给我吃点吧?”
卫庄扫了我一眼:“哪有多余的给你?”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多大了还和我闹小孩子脾气?”
卫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刚想心说不妙,他的手就探过来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简直惊呆了。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卫庄面不改色一脸平静:“这才叫小孩子脾气。”
“……滚。”
*****
子时。
今夜空中云层厚重,月光无法穿透,地面一片昏暗。
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天气了。
穿越前已经很难在城市里看到这样的夜晚了,城市里灯火璀璨,甚至掩过了星光。
我一向比较怕黑又容易想多,穿越前曾经因为看了x乎上几个关于世界未破解悬案的帖子,几乎吓得我好几个月睡觉没敢关灯,甚至担心自己可能有什么心理疾病。
所以现在面对无尽的黑暗和长久的寂静,其实我也挺怕的。
我大概能猜到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也知道有这么多影密卫还有章邯卫庄在绝对不会有意外,但是就算我有天下第一的武功,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这时候才知道了什么叫漫漫长夜难熬。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卫庄走到我车前坐下。
他被装扮成影密卫的样子,穿着较贴身的服装,身材修长肌肉匀称,那一头白发也盘起来塞进了头盔里,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倒又是另一番好看。
想起从前见过的他的八块腹肌,我竟有点想喷鼻血。
我没看他,装作不在意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他背靠着车轴,仰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夜空,道:“你怕黑。”
虽然可能是真话,但我实在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就算是此时章邯说我怕黑我都能坦然说一句“是啊我超怕的”,毕竟在我眼里闺蜜是无话不谈的。
不过卫庄不是。
有些强硬,必须在特定的人面前装一装,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但我不想认输——在他眼里我就必须是无所不能的。这不是在和他较劲,是我在和自己较劲。
“怕个鸡儿!”我瞪他,故意挺了挺背,“老子天下第一。”
卫庄转过头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有些看我笑话的意思。末了他突然探手拍了拍我的发顶:“别太要强。”
我寻思着那我该怎么和他说?就说卫庄哥哥小女子怕得紧,可否借哥哥肩膀一用?
我呸。
“给老子爬开。”我挥开他的手,“守你的夜去。”
卫庄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乎透了些得意的神色,我正好奇他在得意什么,他就对我道:“章邯让我来的。”
我靠……真不愧是卖闺蜜的优秀影密卫。
正当我准备组织语言在心里骂一骂这位影密卫头子的时候,突然之间风止林静,我听到了利刃破空的声音。
杀气!
影密卫们瞬间警觉。
卫庄也拔|出腰间的短剑,似乎是很嫌弃地掂量了一下,横跨一步护在我身前。
很快,树林里出现数个黑影,一瞬间将影密卫包围起来。这情形和章邯与我说过的上次在太乙山中类似,只不过这次我们也是有备而来,光一个卫庄大概就能把这些罗网杀手杀的差不多了。
卫庄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很快就有人把他从我身前引开。
大概过了五秒,我发觉背后一阵阴风,继而听到木头被破碎的声音,下一刻,剑气就逼近了我的脖子。
我当然没给他杀我的机会。
“掩日,没想到你对徒弟的手段如此凶残狠辣。”我缓缓冻住他的手脚,“竟要赶尽杀绝么?”
他倒在囚车底部,恶狠狠地瞪我:“你不是田言!”
我抹了抹脸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我的确不是,如果不是急着杀田言,你也不会如此莽撞。怎么样——田言招供的消息让你坐立难安了吧?”
掩日咬牙切齿道:“你诈我。”
我笑了笑:“诈你怎么了?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就看你怎么分辨了。当日在六贤冢,你和惊鲵不也诈了章邯么?”
掩日的脸色微微一僵,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怎么,你想替他报仇?传闻中晓梦大师可谓是不涉俗世,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但开口的话中却丝毫没有笑意:“不巧你遇到的是我,我一向喜欢有仇必报痛痛快快,没把你揍到你娘都不认识,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哼……”掩日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真的能抓住我么?”
“你们总是喜欢误解我的意思——我又不要抓你。”我从他被冻住的手里拿出掩日剑,“我只需要这把剑。”
掩日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大概不能立刻想明白我为什么需要这把剑。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你的人看起来不大行了哦。”我提醒他道。
掩日又瞪了我一眼,才施展内力将我冻着的部分化解,继而以迅雷之势袭来一道掌风,我向后微仰,面前橙红剑光一闪。
是鲨齿。
卫庄沉声道:“你想提前了结我们的恩怨么?”
掩日的脸色又黑了一分。
他没再多做犹豫,便向残存的罗网杀手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与想要乘胜追击的影密卫道:“不必追了,回营。”
*****
“这个给你了。”
我把掩日剑掷在田虎面前,不愧是越王八剑之一,剑身坚硬削铁如泥,握在手里的分量实实足足。剑锋结结实实插|入泥地里,剑身随着惯性来回晃动,随着晃动幅度的大小甚至发出了不同的铮然声。
田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这是掩日的剑,你给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掩日是谁?”我斜睨了他一眼,“你的大哥田猛——就是罗网的掩日。”
田虎果然很惊讶,他差点冲过来揪我的衣领,不过碍于身份与面子,他最终还是握了握拳作罢。
“你有证据吗?”
我漫不经心地理着秋骊后面的长拂尘,道:“已经不是证据这么简单了,我们和他交过手了——你先别说话,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你原来那个大哥,但是他的确充当了你的大哥很多年。”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田虎再笨也能明白过来。果然,他听我这样说之后不再满脸怒气,而是眯起了他的独眼。
“那么你把他的剑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终于将该死的拂尘顺了个透彻,这才抬头问他道:“你的出剑方式和你大哥应该差不多吧?”
“是很像,怎么了?”
“那就好办了。”我歪着头微微笑了笑,“我要你以掩日的名义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