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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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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沭嘬着AD钙奶,按照贺正发的定位,没走多远就到了轩玺世家。
三十八层的双子塔公寓,世界顶级设计师的杰作,一户一层,每户都有空中花园和游泳池,是市中心不可多得的顶奢大平层。
贺家就住顶层楼王,观山望海,俯瞰整个市区。
庄沭走进大厅,满眼金碧辉煌,安保措施十分严密,他不得不给管家打电话。
没过多久,收拾的油头粉面的管家,一路嘘寒问暖将他引入高速电梯。
管家年龄不大,口条不错,滔滔不绝恭维着庄沭,不着痕迹带出自己是贺家亲戚的话。
庄沭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不吭声,冷眼不冷脸,仔细打量起对方。
管家四十多保养的不错,脸色红润细致,浑身名牌,特别是领口胸针,设计精美绝伦,价值不菲。
老的不着家,小的还在喝奶,偌大贺家进出全靠着个管家,那可是天大的肥差,肥死人的那种。
“庄先生,您请。”高速电梯又快又稳地停在顶楼,管家护住电梯门格外殷勤。
庄沭好奇张望,轻声回应:“谢谢邹叔。”
老子现在可才二十岁,花儿一般的年纪,就掉进豪门这吃人的魔窟,唉……作孽啊!
“呃……”管家没想到这个称呼,有点尴尬,“庄先生,您叫我邹管家就行。”
庄沭摇头,发丝掠过洁白额头,瞧着脆弱无助:“你是贺家亲戚,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叫你声叔叔应该的。”
“您客气,您客气。”管家心花怒放。这位年龄小,经事少又是外人,更好拿捏。哪像贺兰越大越难搞,老大家的私生子,还摆正牌少爷的谱,晦气!
电梯正对着是贺家门厅,两边是长长的丝绒软椅,用来给宾客换鞋,地中海风情的拱形门洞,每个下面都站着巨大的艺术花瓶。
“这里真大……”庄沭扶着奶油色柱子感叹,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管家走上楼梯,推开乳白色大门,“庄先生,那只是门厅,您请进。”
大门在眼前开启的瞬间,庄沭瞳孔地震,乳色与黑色交织的双楼梯,如从高处倾泻下来的琴键,优雅、震撼,是建筑直白的美。
任何震撼表情,管家都习以为常,与有荣焉地介绍:“顶楼是复式结构,上下加起来近两千平方米。”
“原来如此。”庄沭缓缓走入,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飘在上空。
他抬头,晶莹剔透的巨型水晶灯组,宛如星河从九天飞落,现在每个细小的水晶坠里,都是他的身影,如梦如幻。
庄沭跟着管家参观完前会客厅,穿过巨型中西式厨房和餐厅,这才来到主客厅。
主客厅有着一面落地窗,一百八十度全视野,远眺而去,钢筋混泥土蜷缩的脚下,山海相拥在眼前。
管家叫来家里的阿姨、司机还有中西厨师,向庄沭介绍了他们负责的事务。
庄沭话不多,只是点头示好,便独自欣赏起窗外美景。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面直嘀咕,贺先生娶个大孩子,来管小孩子和偌大的家,怎么看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只有管家格外得意,算盘珠子崩得满地都是。
“庄先生,您看中午想吃点什么?差不多可以吩咐厨师准备了。”他看看表,提出建议。
提到吃,庄沭来了精神。
这可是他退休后的第一餐,代表着新生活的降临,不能马虎!他要狠狠地庆祝自己脱离苦海!
“邹叔,今天对我来说非常特殊,我想小小地庆祝一下。”庄沭眼里汲满兴奋的光。
管家没想到他第一次进门,就敢提建议以外的要求,有点懵再看看表:“呐个……现在准备恐怕有些来不及。”
“不用麻烦大家。”庄沭胸有成竹,“谁能给我本地五星级酒店的电话,最好能有四五个吧。”
管家还在用“你想干嘛?”的眼神望着他。
西餐厨师以极快地速度,送上本地五星级酒店订餐卡,附带介绍几家优势菜品。
庄沭频频点头,参考推荐,订了四国大菜风情组合,还十分贴心地配上各国儿童套餐,完美!
然后就跳到窗边,继续眺望如画般的风景,真是心旷神怡。
管家被晾得十分不爽,背手训工作人员:“看什么看?都没事儿干吗?酒水不准备?餐具不挑选?眼里面都没活儿!”
工作人员被他动辄训斥、克扣、背黑锅,苦于贺家进出管理都在他手上,敢怒不敢言,看他吃瘪心里面就一个字——爽!
费芦雪是这里的清洁负责人,她细心地发现,庄沭订了四套儿童套餐,可是贺兰都十六了,最烦别人把他当小孩儿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邹管家,你看是不是通知一下少爷,庄先生来了。”费芦雪委婉提醒,这小爸、继子关系非常微妙,弄不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打工人。
管家吊眼盯着她:“管好你自己,算个什么玩意儿,轮得到你操心这种事吗?”
他能不知道对方担心什么吗?笑话,他在庄沭面前只字不提贺兰,就是想让这位尝尝,贺家这位反骨上天的少爷的滋味儿,到时候才知道该拉拢谁!
费芦雪被骂的脸色青白,捏着衣角低头匆匆跑走。
庄沭嘴角含笑,葱白般的手指浅浅敲着玻璃,贺家的窗户擦得可真干净,管家那些嘴脸全映在上面,虽然客厅很大听不到声音,光凭表情就知道内容够精彩。
捧高踩低、欺上瞒下、吃里扒外……他可见得多了。
五星级酒店服务与速度齐飞,专人专车送上门。
庄沭撑着下巴,坐在十二位大理石餐桌尽头,瞧着一水黑礼服的侍者鱼贯而入,珍馐佳肴款款落桌,突然活出了一种祸国殃民的感觉,就很爽!
他还叫人把四组儿童套餐摆在另一端,他可不想跟小屁孩儿坐一块儿吃饭。
酒店的儿童套餐做得不输大餐,特别是甜品,小鸭子、小兔子、小熊瞎子,一个比一个精致。
庄沭忍不住走过去,想趁人少顺个小蛋糕尝尝。
突然,前厅传来管家故意拉高的声音:“少爷!你带客人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家里面好有准备。”
“你又想干嘛?”贺兰察觉到反常,对这个老阴比丝毫不客气。
管家一脸委屈,声音又抬高几分:“您不能老是这样难为我们吧?!”
“贺兰,你们家管家老糊涂该退休了吧?”祁江看不过眼,不管怎么样,贺兰都是贺正亲自抱进家门,一个户口本上的儿子。
“随便你跟老贺怎么说吧。”贺兰破罐子破摔,大步朝餐厅走去,“你们别理他。”
庄沭在餐厅,只听见管家的话,心里面还琢磨:有钱人幼儿园就开始社交了?社交啥?喝奶的各种姿势吗?!
没等他想明白,肩上扛着破烂校服,双手插袋,急步而来的大高个儿贺兰就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是你???”两人眼睛睁得溜圆,异口同声质问对方。
餐厅里厨师、管家、侍者,外加贺兰的狐朋狗友,摸不着头脑,一起万脸懵逼。
“你在我家干嘛?”贺兰瞧着一桌子豪奢餐品,像是要开趴体更加疑惑。
庄沭双手抱臂,“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混乱中管家奔过来,这才向贺兰介绍:“少爷,这位是庄沭,庄先生。是贺先生的新婚妻子,您应该叫一声……小、小爸。”
锐利眼刀直接飞他脸上,管家低头闭眼,装得备受欺负。
这么大的事儿,外人知道,工作人员知道,唯独他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知道,所有的人都在骗他!
叛逆期少年怒火中烧。
贺兰拽下校服,故意在餐厅抖了抖:“老贺出息了,骗个未成年结婚,不怕遭雷劈啊。”
“贺兰!”祁江低声劝阻。贺兰和贺正在外面可是“父不慈子不孝”的典型,再这么闹下去,离被赶出贺家也不远了。
贺兰甩开他的手,冲庄沭说:“老贺房子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个,也不用往我跟前凑吧?实话告诉你,我是老贺养子,你讨不到什么便宜,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
他这句话惊呆全场,带着对贺正不满的迁怒,完全是撕破脸面的程度。
只有管家心里偷着乐,斜斜瞥一下庄沭,贺兰这小杂种秧子,在贺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儿了。
庄沭还沉浸在“十六岁”的便宜好大儿震撼中,这才反应过来,书里说喝着奶被抱进贺家,可没说现在还在喝奶!妈的大意了!
“你刚刚说什么?”他一脸茫然抬头,是真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管家以为他被吓到,火上浇油地跑过去:“庄先生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划不来,我们家少爷是有名的谁都管不了,只有贺先生能说两句。”
他里外里都是在撺掇庄沭去告黑状,还装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贺兰把校服外套扔地上,指着大门口:“我说让你出去,老贺有的是房,出门随便挑!”
他身后的少年们,根本没想过碰到这种场景,吓得跟尿急的小博美似的,来回戳他。
贺正跟庄沭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回家照顾好孩子。”给得唯一一个地址也是这里。
这就确定了,庄沭想过美妙的退休生活,就得降服眼前这只冲他嗷嗷嗷撒泼的小藏獒。
庄沭波澜不惊,好整以暇坐回餐桌前,单手托腮思索一下:“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很喜欢。”
“你、你说什么?”这下把贺兰整不会了,满脸迷惑。
少年脸皮薄,冲动行事,火气是再而衰三而竭,很容易陷入人间险恶。
另只手也移到腮边,庄沭每个动作都很慢,像只骄傲的小树懒:“我有个方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一试?”
贺兰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嘴里轻声慢语吐出的“敢不敢”、“试一试”,很容易激起人的胜负心。
“你说。”
庄沭开心,亮晶晶的眼睛又弯成小月牙:“你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我滚,打输了呢……没关系的,我不用你滚,怎么样?”
贺兰:???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