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纨绔暴君(十) ...
-
北安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呢?又是以什么身份?忠心耿耿的大将军背叛了国家和皇帝?你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屈无隳才想起自己也是伤害他的其中一个,脸色一僵,攥紧了拳头,垂下眼帘顶着北安流嘲讽的目光。
“现在,还请伯明侯出去,本宫奉皇上的命来审问罪人萧云河。”北安流目光尤其冷。
屈无隳愤怒的看他:“他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要审问他?北安流,他待你不薄,你非要他的命吗?”
“伯明侯,本宫现在是燕国太子,你逾越了。”北安流冷漠的说道,“现在,本宫要审问犯人了,不便让伯明侯留下,还请伯明侯不要让本宫为难。”
屈无隳知道自己不是北安流的对手,愤恨的放下药碗离开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萧云河,才会让萧云河落入如此境地。
伯明侯出去后,北安流冷酷的吩咐:“来人,换一碗药拿来。”
狱兵哪有不从?速度很快的就把一碗热腾的药呈了上来,北安流泼了那碗被屈无隳端过的药汁,端着新药走到石床旁边,眼底还是一片冰冷,只是这个时候多了一丝为愤怒的情绪。
他并不温柔的捏开萧云河的嘴,直接把药灌进了萧云河的嘴里,一些喂不进去的药汁从嘴角两侧流出来,即便是昏迷的人也被他这么粗暴的动作惊醒。
“咳咳咳,”萧云河被灌的喉咙涩痛,他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仿佛能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而罪魁祸首还是冷漠的盯着他。
好半天,萧云河才缓过来,半趴在石床上,抬起头看北安流,嘲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燕国二皇子,贵客到访,还望见谅寒舍。”
北安流被他看的呼吸一滞,方才的剧烈咳嗽让萧云河眼角增添一抹湿润,微红的眼眶就这么看着他,竟让北安流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可怜。
半趴在石床,抬头看他的姿势让他处在一种弱势的媚态,北安流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萧云河,竟有一种见到话本中描述狐狸精的错觉。
萧云河见他久久未说话,也懒得伺候,重新躺回冷硬的石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北安流又不满起来,不愿看到萧云河不看的样子,萧云河的目光没有追随在他身上竟让他出奇的愤怒:“睁开眼睛。”
萧云河并没有与他作对,还真的睁开了眼睛,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要求,与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北安流并没有满意,他从萧云河眼中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曾经会独属于他的一抹亮光,现在却从萧云河眼中消失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不允许从萧云河眼里消失。
“看着我,”北安流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慌慌的,像惧怕失去什么的空洞感,于是他这般要求萧云河。
萧云河沉静的看向他,只是那眼里还是没有北安流要的东西,反而是北安流被萧云河如此平静的眼神产生了惧意,不知怎地,他竟然害怕面对萧云河这样的眼神。
“把药喝了。”北安流不会允许自己有这种逃避的心态,声音中听不出他的任何情感,看着萧云河喝完药,他转身就走。
背影有些狼狈。
萧云河都看在了眼里,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又过了几日,北安流又来看他了。
只不过萧云河的风寒更加严重了,加上原先被林淮捅伤的伤口恶化起来,若说前两日他还能站起来走两步,那么现在就连坐起来都是困难的。
虽然已经给他换过一间舒适的牢房,里面不在湿冷,床也不再是冷硬的石床,被褥也是全新的,但是面色苍白的人陷在棉被中,轻飘飘的一点分量感都没有。
北安流发现他瘦了,两个颊都凹陷了,在苍白的脸上显得特别可怕,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可闻了,北安流看着瘦到有些脱型的人,竟有一种他随时会离开人世的感觉。
想到这里,北安流心口一阵空洞,痛的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赶紧走到萧云河床边,握住了萧云河冰冷的手,只有这样才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北安流也忘记了他来这里的初衷,面对这样脆弱的萧云河,早就把燕帝的吩咐抛于脑后:“把人带走。”他不敢放萧云河在这里,他要把人带回去照顾好。
萧云河被带回去的前两天病得厉害,病的糊涂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不在天牢里了,等他的病情慢慢好转,才知道北安流把他弄到了东宫。
这天,难得天空放晴,萧云河被东宫的婢女推到外面晒太阳。
萧云河躺在太师椅上,身上盖了一块兽皮,暖融融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也赶走了他近一段时间的霉气。
他难得的心情平静,呆呆的看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安流从燕帝召唤回来就看着这一幕,几天被萧云河的病情折腾下来,难得的平静让他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只是这样的错觉很快就被萧云河发现他的到来打破。
萧云河看他的眼神是沉静的,没有波澜,在这样的目光下北安流竟有心慌意乱的感觉,他很不满意萧云河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背叛了萧云河,让萧云河的帝国覆灭,萧云河又怎么应该用这种眼神看他的呢?
没有恨,亦没有情。
这样的认知让北安流感到愤怒和不安。
“萧云河,”北安流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内心的愤怒改变什么,从始至终好像这世间就没有能让他有波澜的东西,但是内心是怎么样,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云河早就习惯了他的死人脸,懒懒的看过去:“怎么?太子有何指教?”
北安流压下心底的奇怪情绪,进入主题:“燕帝留你一命,你应该心里清楚是为了什么。现在,你可以把宝藏藏在何处说出来,我可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而不是回到天牢里。”
“啧,”萧云河讽刺的嘲笑,“北安流啊北安流,你莫不是以为当了个太子,我成了阶下囚,就是个傻子。”
北安流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但是面对萧云河这样的态度时,依旧是一阵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