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闲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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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二日。巫秀栩安安稳稳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她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起身，闻着自己一身的酒气，整个人都是蒙的。
等她回过神来，好生清洗了自个儿，没留下一点味儿，再出门时，还没感觉到不对劲。
她是用过饭，发觉楚凰歌没找她时才有些犯嘀咕的。但又想可能是自己睡得太死，楚凰歌没叫醒她。一直到她准备去见见圣女，关心一下巫筠茗的身子，才发觉楼阁早已人去楼空。
她那个震惊啊，又去看了楚凰歌屋子。空的。马不停蹄跑去巫澄芸那儿，依旧没人。她想，万一圣女去炼蛊了呢？万一巫澄芸是外出狩猎顺道带着了两位客人呢？她勉强按下自己几欲疯魔的心思，准备去问问巫皎。
结果人说巫皎这崽子天刚亮急忙带着人去巡视去了，邻居姑娘和巫皎年岁差不多大，还笑了两句，“巫皎看着害怕极了，倒不像是巡视，像是外出避难呢。”
被称为“难”的巫秀栩：“……”
微笑。好得很。好得很。
深吸口气，她终于打听到今早还未天明，便有一帮人趁着夜色出了城，是大司命带着的。两位客人也跟着了。阵仗很大，去了三四十人。带了许多东西。
去了哪儿？没人知道。去干什么？没人知道。
巫秀栩咬牙切齿，圣女这姑娘坏得很。面上带笑，天天拿软话哄她，哄得她中了巫皎拙劣的招。一醒来人都不见了，去干大事了，就把她一个大祭司留在寨子里主持大局。这是多信任她啊？喝酒误事。
且不说不知道地方，就算知道，巫秀栩也不可能扔下寨子跑过去。总得有人留在这儿的。圣女这……这不是逼她吗？偏生她没丁点法子，只得认命。
……
这边，楚凰歌她们策马急行。因着身子弱，巫筠茗是与大司命同一匹马。临行前，巫筠茗给了楚凰歌一盅的血，确保楚凰歌不会中途毒发。
众人急行至天空放明，才缓了马儿。
她们要注意遮掩行踪，免得被羚邬发现打草惊蛇。巫族的手段还是需要提前布置的，不然就像巫皎上次那般，匆忙催了毒虫，失了大半气血，人没杀几个命差点都赔上。
袭击的时间选在了羚邬的比斗结束，也就是选出新的王之后。在他们点燃高台之前把高台点燃，然后在营帐放火。她们选的毒虫都是隐蔽的、能钻土的虫子，到时候杀人也隐蔽点，能扯上兽神发怒之类的幌子就再好不过。等羚邬乱作一团时再趋势全部的毒虫蛊虫一网打尽。若是有大风，那便在点火后借风吹一波毒粉去，能倒几个倒几个。
而其中唯一能够潜入进去不被发现还能点火的人，就是楚凰歌了。
这便是大体的计划，实际操作还要待情况而定。
两日后，她们在羚邬大本营附近找了处稍高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巫族人都开始忙着布置毒虫等等，楚凰歌白日里勘探一下地形，夜间则借黑夜遮掩近距离去瞧瞧羚邬的布置。
……
“那是最后一个部族了吧？”底下羚邬那边这些日子可是搭了不少帐篷。羚邬这祭祀虽说不是全族——什么小兵都能参加的。但部落太多了，每个部落几个代表，搭起的帐子都令人有些头疼。
“嗯。高台已经搭起来了。”楚凰歌坐在地上抱着自个儿的剑，说，“防守很严苛。不知是不是上次巫皎的缘故，四处都有人把守，不杀人很难靠近。”
但要是杀人的话，这行动也就暴露了。
羚邬轮班值守、戒备，一个部族换一个部族的，就算是换班的空档也有人顶替着，没一分钟是失守的状态。要不是这祭祀还在继续举办，看他们的行动也没有做什么埋伏之类，还以为早就暴露了呢。这样的戒备心，可能是听说了什么的，比方说巫皎一个人放火烧营帐那次？
也许是太过重视兽神祭，容不得半点差池，也许是警惕巫族那诡异的手段，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但这密不透风的防守，显然给楚凰歌她们添了障碍。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次行动暴露了。羚邬发现了她们，现在这般照常举办祭祀，不过是玩得请君入瓮的把戏。——这次行动，都到了这个地步，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性而放弃的。
且不说巫筠茗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命，就是楚凰歌那毒，能再拖一年？这兽神祭汇聚的可都是羚邬的精英，是佼佼者，都是死不足惜的刽子手。若是进攻部落，还得面对羚邬的妇女儿童的反抗。
楚凰歌想到的，巫族那两位显然也是想的到的，既然那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她自然也没有多嘴的理。“谢清璇。”
“什么？”坐在旁边看风景发呆的小神医回过神来。
“要是行动，就和大部分巫族人在一块儿。她们肯定护得住你，别到处乱跑，也别指望你的迷药能发挥什么用场了。”迷药这玩意吧，对付一些意志力比较低的喽啰还行，想对羚邬首领用就没那么好效果了。就楚凰歌那，也是心甘情愿才被迷药弄晕的。江湖人嘛，内力护体，让药性减弱几分，勉强保持自己理智之类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清璇要是用药离得近了，那人又是果断的，直接断臂啊或者是用了什么法子保持清醒，手一抬这姑娘脖子还不就嘎嘣一下分家了。
楚凰歌握了握拳，她身上的毒纹变浅不少，想来也都是那血液的作用。巫筠茗说要给她解毒，压抑毒性都只能用血，那么解毒要怎么办？催生她体内那金蚕蛊吗，把命给她吗？一命换一命？……她低笑一声，不再继续深想，还是先把答应人家的事情做好再去想报酬吧。
“我武功是不太好，但也没那么……”谢清璇想了想，到底是没说出个好听又褒义的词来形容自己，她皱了皱眉，“我比普通医师可是厉害多了。”
“自然，神医妙手的名号可并非空穴来风。”
这算奉承吗？谢清璇撇撇嘴，从怀里拿出一方小锦盒，她打开盒子，里边静静放着一枚浅褐药丸。“你揣在身上吧。”
“有什么用？”楚凰歌捏着药丸看了看，凑近一闻，倒是一股说不出的臭味和莫名的药香混在一块儿，叫人一时说不出到底是臭占主体还是香味得了上筹。她依言取下蹀躞挂着的一小布袋，将丹药扔进去，然后再将袋子挂好。
“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痛觉。”谢清璇顿了顿，“但这药性极寒，算是慢性毒药了。能不吃还是不吃为好。”
“多谢。”话到这个地步，哪还能不知这是谢清璇给她留的后手？就怕到时候激战突然毒发，巫筠茗那病弱身子不知道在哪儿，能不能喝上血都难说。不如吃下这药丸先全力一战。慢性毒药？楚凰歌现在还怕什么慢性毒药啊……命保住就很不错啦。
小神医站起身，深吸口气，看着蓝天有点怀念，她说，“我有点想玉儿了。”
“还有师傅师娘。唉，玉儿定是埋怨死我了，若是能回去，也不知要哄得几时才好。”
楚凰歌抬手搭在谢清璇肩上，算是安慰她，“玉儿姑娘见到你时，就不会埋怨你了。”
谢清璇不禁失笑，“你倒是知道她。”
她一去这般久，玉儿一开始或是埋怨至极的，但后来定是担心得团团转。这丫头从不记她的仇，若是见着自己平安无恙，估计比什么都开心。说不知哄她到几时，也不过是自己想宠着她，弥补一些罢了。
“玉儿年岁渐长，回去也得给她看个好人家了。”
楚凰歌微微挑眉，看向谢清璇，见这人一脸怅然，忍不住问，“你难道不该更急些？”
“我有易容之术，谁晓得我是多少岁。再说，本神医驻颜有方，可不怕什么。”说起这个，谢清璇便很是得意了。
虽然嘛，武林许多人嚷嚷着：若能寻到心意相合之人，外物是算不得什么的。可武功、钱财、权势、地位、容貌、才华等等，哪一项不算自身的本事？将本属于这个人的东西排开，宣扬着只是单单爱那个人，那么那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完本的“他”呢？
谢清璇是极为不屑的。她看向楚凰歌，要不然她怎么会想要给楚凰歌修复容貌呢？这人武功好，性子好，若是容貌也上乘，可不知得有多少人追随。没见她虽一手医术出神入化，面貌不同带来的影响也不同吗？
谢清璇不是没想过用自己原本的脸去当逍遥的神医妙手，但她第一次出诊十分晦气，不知惹了那个泼皮，突然就冒出个疯婆娘骂她是个狐狸精不知检点，抛头露面的勾引她汉子？谢清璇那可真是哔了狗的心都有了，她那时候才及笄，突然就遇上这腌臜事。好在都是普通人，玉儿直接以武力镇压了。
那以后，谢清璇便生出了改头换面的心思。做什么事对张什么脸，能省去不少麻烦。
年纪大了会嫁不出去？谢清璇冷笑一声，向来都是她挑剔别人的分，哪能沦落到别人埋汰她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闲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