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雨夜出租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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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查课福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垂首耸肩，两手腹前揣起，不断跺脚活络着经脉，企图让血液沸腾燃烧，让自己更加暖和一些。
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
她身边就躺着一块儿两米来高，约有三个成年大汉腰粗的寒冰，冷森森的气儿不间断地吹来，将查课福冻得仿佛置身大东北，就差来个铁栏杆儿舔舔，试试口味儿了。
她吐着白气儿问：
“贾维斯，预定的出租车怎么还没有到啊。”
声线明显的有些颤抖，牙关相碰撞发出了细碎响声。
“已经定位到出租车的位置，预计五分钟内到达，请查课福小姐耐心等待。”
查课福心塞：“啊，还要等这么久吗？我都要冷死了，真想快点儿回去泡个热水澡。”
面对查课福丝毫没有营养价值的抱怨，人工智能里的绅士先生贾维斯，依旧很有耐心。
他醇厚的声音响起，仿若琴声悦耳：
“查课福小姐，我建议您立刻向后转身，往前走3米，再往右转，扒开灌木丛，你会发现惊喜。”
查课福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
当看见一株颜色鲜艳的野生玫瑰正绽放着光华时，查课福笑了，诚恳道：
“真的太谢谢你了贾维斯，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
将玫瑰放到鼻尖嗅了嗅，顿时便感觉一股子淡雅的香气窜到了体内，仿佛打通了拥堵的脉络，霎时间精神气儿就回来了七八分，眼目都开阔了不少。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查课福小姐。只要您快乐，我就知足了。您知道吗，您就像是打火机，总是不经意间能点燃我的心头热，让我沉醉，照亮我的心房。”
查课福噗嗤一笑。
听见贾维斯如此正经地说着情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你是看了什么电影还是啥奇怪的书籍，怎么说出这些话来了？”
贾维斯顺口接道：“跟先生学的。”
闻言，查课福挑眉，没有丝毫的意外。
时光在漫无目的的闲聊当中，过得非常快。
期间，贾维斯已经将自己家的主人卖得彻底，连小时候尿床，打架的视频都翻了出来，以供查课福解闷儿。
一辆黄色小轿车缓缓在查课福身边停下，头顶的牌子跟鱼鳍似的。
车窗降下，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探出头来，见到查课福眼神一亮，蔚蓝的眼睛仿佛阳光下的海洋般，闪闪放光。
他温和说道：“请问您是查课福小姐吗？”
查课福点头：“是的，您是威猛先生？”
“不错，”威猛咧嘴一笑，打开了门锁，“请上车吧，查课福小姐。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郊区，可不是那么美好，蚊子猛虫总是让人心烦。”
查课福笑着应和，脚尖在地上转了转，不好意思道：“那个，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地上的冰块儿搬到车上吗？”
威猛诧异地看了看地上的冰块儿，皱眉道：“这么大的冰块儿不常见啊，而且这么久都不化，真是神奇。”
查课福干笑几声，挠头解释：“这个是我在深山老林里找到的，感觉挺好玩儿的，就想带回去研究研究，哈哈哈。”
这么明显的谎话，威猛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而已，又不是什么警察，或者英雄，当然没有什么义务跟资格来询问别人的私事。
毕竟，谁都有秘密不是吗？
包括他自己。
威猛不说话，沉默地看了眼面容僵硬的查课福：
“好的，我这就来帮忙。”
“谢谢。”查课福松了口气。
可是冰块儿个头实在是太大了，后车厢是明显的放不下。
威猛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根绳子。
“没办法了，只好放到车顶上去绑着带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于是，查课福二话不说，抡起冰块儿就甩到了车顶上，展颜笑道：“你绑一下吧，麻烦了。”
正想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力的威猛一怔，呆呆点头，尬笑几声。
“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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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车顶盖儿因为被冰冻着，都附上了一层霜。
查课福缩在后座，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荒芜的景象。
“啪啪——”
突然，黄豆儿大小的雨滴撞到了车窗玻璃上，紧接着，是一大片。
威猛一路微笑的脸突然凝重起来，湛蓝色的眼瞳也变得幽暗如黑渊。
他瞥了眼窗外，沉声，淡淡道：“下雨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车速不知不觉之间开始飙升。
狭小的空间里，查课福清晰地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
“是啊，下雨了。”
“那冰块儿不用担心吗，也许会化掉。”
查课福摇摇头：“不用，不会化的。”
威猛不再说话。
“轰隆——”
“刺啦——”
震耳的雷声紧跟着紫色的雷电，摧枯拉朽。
冷冷的光打在威猛的侧脸上，仿若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透过后视镜，威猛的眼神精确地停留在了查课福鲜红色的上衣，跟短翘的黑发上。
不知觉间，他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筋脉爆裂，内心的野兽咆哮着，嘶吼着，尖利的爪子不断摧毁着理智。
嘴角抽搐，眼神阴郁，五指弯曲握紧。
这一切的不正常，查课福坐在后面，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妈妈......”一声低喃。
查课福听力好，闻声问起来：“威猛先生，你在说话吗？”
谁知，威猛突然怒吼一声，脚下一踩，车子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刺耳的“吱吱”声后，车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愤怒地咆哮着：“妈妈，你为什么要走，你不能走，不能......”
雨夜，雷电，红衣，短发，显然勾起了威猛不为人知的秘密。
后车厢的缝隙里，隐隐渗出一丝血，渐渐融进了雨水里。
查课福以为威猛精神出了问题，刚想伸手去拍拍他肩头，问问怎么回事儿。
可手还没碰到人，威猛就下了车。
雨正下得大，瞬间，他栗色的发便湿了，软软的搭在额前。
他暴躁地打开车门，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看着查课福，威胁道：
“你不能走，要是你敢走，我就剁碎了你，拆骨削肉，让你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
“轰隆——”电闪雷鸣。
查课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些懵，她指了指威猛手上的匕首。
“要是我不顺从，你是不是就要用这个小家伙杀了我？”
威猛怒吼：“废话！”
查课福立刻坐好，笑起来，说道：“我不走，真的，你赶快上来好好开车吧。”
“你别想票我，是不是到了那个野男人的家，你就会离开我。”
被戳穿心思，查课福眨眨眼睛。
暗自捏了捏拳头：“你到底开不开车。”
威猛看着查课福许久，忽然扯起嘴角，一笑。
“开，当然要开。不过，去的是我家。”
说完，威猛转身就回到了车上，开火打算赶回家。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查课福猛然前倾，伸出拳头就要打过去。
威猛好似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过来，吼道：“你要干什么！”
电光火石间，一股熟悉的山洪爆发感从腹部流出。
瞬间，充沛的力量就跟燃尽的火柴似的，“噗嗤”一下就没了。
来不及撤回力道，查课福软绵的拳头就打在了威猛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
肉眼可见的，威猛的脸色沉了下来，黑了几个度。
“嘿嘿，我跟你闹着玩儿呢！”顺势，查课福傻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仿佛真的跟她说的在开玩笑似的。
说完，也不看着威猛到底是个什么表情，迅速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夹紧双腿，拼命忍着。
她暗自试了试，自己的拳头，发现好像大姨妈一来，自己的身体好似就回到了穿越以前的普通模式。无力，软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山洪来袭的紧迫感，跟命悬一线的绝望感，交织在一起，竟是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了。
威猛只是看了看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查课福，没理会她的发癫。
查课福焦躁不安，大姨妈仿佛叽叽喳喳在耳边催着她去找她的小伙伴卫生巾来玩耍。
她深呼一口气，柔声地，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威猛先生，我们可以去超市买点儿女性用品吗？我现在，有些意外事故。”
“家里有，”他头也不回，“妈妈，虽然你年纪大了，但是每个月该来的，我都记着呢，所以不用担心。”
喜得变态儿子的查课福心情不明，欲哭无泪。
突然，查课福感受到裤兜里的电话开始震动，她悄悄掏出来看了看，顿时脸上放光。
“查课福小姐，我已经报警，并给先生发送了地理位置，预计十分钟内，您就会得救了，请不用担心。”
这一排黑体字，仿佛是开了光的金佛像，救人于水火，盛放着圣洁的光芒。
查课福还没来得及喜极而泣，又一条消息闪了出来。
“贴别提示，已经通知先生买些女性生理期用品，请查课福小姐安心等待。”
——来自暖心友爱的贾维斯小天使。
快要喜极而泣，抱着手机亲吻的查课福，忍着上翘的嘴角，颤抖着将手机收了起来。
这要哭不哭的表情让威猛瞧得个正着。
他喝道：“你在干什么，是想要离开我吗！”
他从小就没了爸爸，只有一个做着妓女工作的妈妈养着他。虽然妈妈对他并不好，但是，在他的心里，他的妈妈就是他的全世界。
不过，他的妈妈有一天却要因为一个臭男人离开他，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事情。
他如此的爱着她，她却没有感受到。
这真是件悲哀的事。
不过，还好，今天他又找到了自己的妈妈，马上，他们又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了。
查课福抽了抽鼻子，感受着头顶的寒气。
“我，我就是太感动了，马上能跟自己的儿子生活，我真的是......太......激动了。”
这话，显然愉悦了威猛。
他笑了笑，神情柔和起来。
“我知道，妈妈是爱我的。那个野男人，不配拥有你。”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好久。”
“前几个‘妈妈’，一点也没脑子，非要走，非要离开我。”
“我生气了，就一刀解决了她们。”
“你想吗，她们现在就在后车厢里，睡得安稳。”
查课福忙是摆手拒绝：“不用了......儿子。”
被叫做儿子的威猛没有不高兴，反而高兴得快要发疯。
他颤抖的肩膀，哭了起来。
“这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我‘儿子’。”
说着，他把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哭着来到了后座。
查课福连忙闪到一边。
威猛可不顾这些，伸出双臂就要拥抱查课福。
“妈妈，我真的太高兴了，我想抱抱你，来吧，不要拒绝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威胁。
查课福咽了口唾沫，假笑：“妈妈现在不舒服，改天再抱抱，不行吗？”
“不行！”威猛突然怒目而视，“现在，立刻，马上！”
突然没了力量的查课福，只能认怂。
她哭丧着脸，弱弱点头：“好吧，就一下。”
就在两人快要抱在一起的时候，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查课福小姐，先生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雨夜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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