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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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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仙倌目瞪口呆的望着,突然激动的呐喊起来,“天哪,龙呀!两条龙,像麻花一样扭在一起,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在交尾吗?”
年长的仙倌立刻一个爆栗扣在年轻仙倌头上,“你不要命了,那可是陛下!我俩今晚什么也没瞧见,把七政殿屋顶赶紧修好了就回去睡觉。记住啊,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定要把嘴巴闭紧了!”
年轻仙倌连声应是,然而还是恋恋不舍的望着着双龙远去的方向,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玄乙显出真身是想摆脱桎梏,然而润玉却也同时现出龙身,与她贴身附在一起。无论玄乙怎么挣扎,润玉爪子也牢牢的扣在她没有鳞片覆盖的爪上,痛得她在半空中翻滚着。且龙身一旦纠缠起来比起人身反而更难摆脱了。
钟山烛阴氏万法无用,刀剑不侵,故而很少受伤。可正因如此,比之其他神族,烛阴氏也格外的柔脆不耐痛。这没有鳞片的地方被制住了,就好比蛇被掐住了七寸。
两人好一番厮杀纠缠,最终双双脱力落入水中。玄乙在水里化为人身,刚浮上水面,便被润玉一把又拉回到水里,慌乱中呛了好几口水,挣扎几息便慢慢的沉了下去。
润玉见玄乙似晕过去了,赶紧游过去支援,方搂住玄乙的腰,便见她忽然睁开双眼,手中黑雾往他眼前一撒。润玉侧身躲过,慌乱中被玄乙一脚踹到头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沉入水中。
玄乙借着一脚之力浮上了水面,下定决心,只要一靠岸,即刻把整条河都冻成冰坨!
好不容易借着岸边紫藤树爬上岸,便听到身后有响动,这阴魂不散的家伙生命力竟如此顽强!许是方才那一脚用尽了吃奶的劲,此刻探出水面的神君发髻全散,额角青紫,湿漉漉的水滴顺着散乱的长发滴落,滴答滴答的如同擂鼓重重的打在玄乙心上。似是感应到有人观望,他抬首对上玄乙的视线,眼中一片看不到底的深邃冰冷,哪有往日里丰神俊朗的潇洒之姿,俨然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还是个披头散发的水鬼!
玄乙心里一咯噔,慌忙蓄起烛阴之暗,刹那间后方一股劲力如飓风席来。她尚来不及发力便被一把扑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阵天旋地转,当玄乙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润玉已将自己双手交扣在胸前,自身后紧紧环抱住了。
钟山龙族的脸面啊,感觉已经被自己完完全全的败光了!施法被中断,肉搏被压制,她可是万龙之尊啊,怎么可能打不过区区一条应龙!玄乙深恨自己为何不一照面就放大招,偏要骚操作的使剑。原以为场面会是她狠狠的控诉润玉恶行,之后便对他进行单方面的殴打和碾压。结果却是被人家捏住痛处,将尊严按在地上用力的摩擦。
玄乙含恨饮下血泪,打起精神想做最后一搏,刚一动,便感到左手腕上力道加重。这天杀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忘记捏紧她的命门!玄乙顿时泄气,算了,反正面子里子已全丢光了,爱怎么整怎么整吧。一想开,干脆放松的望后一倒顺势窝在润玉怀里了。
润玉见玄乙软软倚在他胸前,仍是不敢放松警惕。方才水里的那一记无影脚他这会儿还心有余悸。这龙公主实在是太能折腾,缠斗了快一晚上了,竟还有余力。若再不服软,他都快要力竭了。
“润玉无心冒犯公主,我二人既是互有所需,其实完全可以通力合作的。平心静气的谈一谈不好吗,何必一见面就打打杀杀呢。”
玄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话歹话全被他一人说尽了,这会儿又开始充好人。眼神瞟过按压她左臂的手,嘲讽道,“窥视我梦境这么久,还真没白费工夫。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润玉微低下头,靠近玄乙耳畔轻语,“彼此彼此,公主在姻缘殿对润玉的前尘往事不也感兴趣的很吗?”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先机后手全被他一个人占光了,连句口头官司也要争!玄乙气的浑身发抖。往日看戏文,只觉得他作为第一个真身为龙的男主角,怼天怼地怼情敌,嘴炮功夫天下无敌。搞事情所有人赢不了他,吵架他也从来没输过,是何等的威风畅快,给龙长脸啊!
可当自己也变成了他主角光环下的炮灰时,才深恨命运为何不狠狠虐他个翻天覆地。区区情路不顺算得什么?就应该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润玉见玄乙又动弹起来,心里一紧张,手上用力收紧,将她整个人偎进自己怀中。瞬时间二人距离严丝合缝,紧密相拥得没有一丝空隙。当玄乙身上的清香零距离的贴近之时,润玉方感到一丝不自在。二人现下的情形,若有外人看到,那将是何等的亲密暧昧。
润玉秉性洁身自好,素来讲究发乎情止乎礼。即便从前与锦觅偶有亲密,那也是掌握住了礼法的度。不曾似这般亲密无间,恍若浓情蜜意般的耳鬓厮磨。这等行径,已近乎是在对她轻薄,实乃违背润玉一贯的行事风格。可让他就手放开,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罢了罢了,毕竟是个娇贵的公主,他且再退一步吧。“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到如今天元纪年,相隔了亿万年的时光。披香殿收集的典籍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经史子集,浩如烟海,无所不有。润玉自幼喜好读书,勤学苦读至今也只观了不到七成。即便是让公主亲自去寻,也不知要耗费多久的功夫。润玉有幸结识公主,虽因形势所迫用了些非常手段,可也一直将公主的事放在心上,一有空闲便四处搜集与公主有关的讯息。直到前不久,润玉偶然发现一本方志,才有了一点眉目。”
这算什么?打完棒子开始发红枣了吗?“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需要我付出些什么?”
“也并非什么大事。最近虞渊结界被破,还请公主陪同润玉再下一次虞渊,助我重新封印结界。顺带,探寻为何我天魔战将无法拔除伤口中妖气的原由。”
玄乙身子无法动弹,只能使出吃奶的劲转头,企图用眼神将润玉的脸给凿出个洞出来,“你就给我一本还不知是否能派得上用场的破书,却要我上战场为你拼命,还得兢兢业业的给你查真相?你算这么精这么不跑去当账房先生,做天帝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润玉回以一个早知你是如此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之人,否则我也不会动用非常手段的无辜眼神,“公主来到此界还不满一年,神力却已经开始消散了吧。可虞渊的妖族来到此地,比公主早了数年,至今仍是妖力充沛,愈战愈勇。公主难道就不好奇其中的玄机吗?你我各有所求,通力合作,怎么能说是为我卖命呢?”
玄乙与润玉对视许久,心里虽恨的不行,奈何形势比人强,如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暂且先忍这一时之气,以图后事。“好,我答应你,你先把我放开吧。”
润玉定定的看了玄乙许久,试图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奈何盯了许久,还是无法判断玄乙是否真的是偃旗息鼓了。倘若他一放开,这小魔星上来就往他身上招呼暴风雪和烛阴之暗,眼下这黑灯瞎火,寂静无人的。。
玄乙只见润玉寒碜碜的盯了她许久,忽然回眸一笑,“今夜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实乃万年难得一见的星相。还请公主陪我一道赏这美不胜收的夜景吧。”
她发誓,只要一脱身,一定将他冻成冰坨子埋在河底做鱼食!
邝露于辰时便守在七政殿内殿外,等侯润玉的传唤。往日里邝露按时到来之时,润玉便已经打理好自己,只等邝露带侍者一同为他穿戴好衮冕去参与朝会。可今日巳时将至了,殿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眼看再不动作就迟了,邝露终是高声道了一罪,便推开了殿门。
众仙侍跟随邝露进入内殿,却发觉室内空无一人,地上却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玉架上的收藏碎了一地,润玉往日批注公文的案台上凌乱一片,茶渍沿着白玉的案台一直蔓延到地上,脏污了一整块名贵的雪貂地毯。显然是有人在此大动干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陛下的寝殿里动手?莫非,是想行刺天帝!
邝露脸色都白了,但还是喝令安抚了恐慌的一众仙侍。陛下身手不凡,灵气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平心静气之后,邝露唤来昨晚值夜的仙倌一通询问,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打发走值夜仙倌,邝露思索了一番,带着众仙侍浩浩荡荡的走向了璇玑宫。众人沿着天河一路逡巡,待快走到璇玑宫门前时,所有人停下脚步忍不住齐齐发出一阵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