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黄泉的希望》宇智波幽影

11、第十章

　　“五年后，我会带他去找你们。”幽影看似对大家说的这句话，其实是给了芋头一个期限，“在那之前，安心接受我四位兄姐的锻炼吧。”希望你拥有保护小凉的能力。
　　看似啰唆的一句话，其实仍然只说了一半而已，幽影的言外之意是在暗示幽家人，小凉将会成为我徒弟，你们自己看着办。说着，幽影切断通讯，松了一口气。面向凉介，问：“现在怎么样呢？凉？”
　　“我真的……还活着吗……”旁边的脑电波监测仪启动了语音系统，翻译了凉介的脑电波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明白，因为我切断了你的大脑和身体之间的联系。现在的你，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还属于自己。但是凉，远在电脑线对面的芋头都相信你还活着，你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我，也不相信芋头么？”
　　“是啊……芋头相信我还活着，那么，影，请让我活下去，拜托。”
　　“嗯。”

　　“凉，水温怎样？感觉得到么？”
　　四年，已经四年了，一直呆在培养皿里面的凉介终于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样子。无论是全身随处可见白骨的伤口，还是被毁得只剩白骨的半边脸，没有任何手术，没有任何外在材料，完完整整的血肉之躯，恢复了，全部恢复了。这不能不让幽影感到高兴，因为这表明，幽影又可以看见凉介充满魔力的笑容。
　　“感觉到……”凉介的脑电波很轻，他正逐渐习惯拥有感觉的感觉。大脑独立太久，他已经忘记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如何让沉睡的身体从黄泉路上走回来。
　　培养皿的液体慢慢退去，凉介慢慢软倒在空空的培养皿中，因为他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睡得太久，原来还会有这种效果。
　　幽影把凉介抱出培养皿，放在床上，对他说：“凉，听到我说话吧。”
　　“嗯……”脑电波检测仪的监测线还没有离开凉介的身体，它忠实的翻译着凉介的思想。
　　“凉，现在，你的大脑和身体暂时无法取得同步，你可以听得到，感觉得到，却无法回答，也无法做出反应。现在的你，就跟植物人一样，你要自己习惯自己的身体。”
　　“植物人？我记得我出事前的角色就是植物人，看来现在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呵呵。”
　　“很高兴你能看得这么开。还记得身在培养皿里时的感觉么？”
　　“记得。感觉不到心跳，感觉不到呼吸，感觉不到身体属于我自己。”
　　“那么现在，感觉自己的心跳，感觉自己的呼吸，感觉拥有身体是什么味道。当你感觉到自己的时候，你应该就能习惯自己的身体了。”说着，关掉脑电波监测仪。凉介，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如果他不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他就没办法继续活下去。但是幽影知道，这难不倒他，因为他心中自有一个信念：我、还、活、着。

　　与外界断了联系的凉介正学着自得其乐。
　　呼吸？这是我的呼吸声吗？好像是，这份规律和我感觉到的是一样的。说起来，使用身体应该和呼吸一样是生命的本能吧，为什么我会忘记怎么使用身体呢？奇怪，果然还是睡太久的关系？可是不对啊，我只是大脑独立了而已，没有睡。好像也不对，一般的植物人应该在想怎么让自己醒过来，为什么我不这么想？难道我连做植物人都不称职？我的演技应该没这么差才对。但是还是不对，我又没当过植物人，我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而且，现在的我是标准的植物人，决定了，我以我的想法为准，我就不信，一个没当过植物人的演员演植物人会比我演得好。啊，不知道回去之后导演还会不会拍那部片子，好想拍，好想芋头……
　　正值胡思乱想之际，凉介耳边传来衣服的摩擦声，随后传来的是电视上娱乐新闻的声音：
　　“所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怪’哈。出道四年的HSJ成员也都已经成长为可以传出恋爱绯闻的年龄了，但当中中岛的绯闻最希奇，大家请看这张照片，他抱着同一团队的知念，据知情人透露，中岛当时说的是‘我就是喜欢他我也没办法啊’。”
　　听到这里，凉介惊讶的睁开眼睛，艰难的坐起身，顺声朝电视望去。只见电视中一张不清晰的照片占着画面，里面是知念和抱着知念的芋头。他从不认为芋头应该是属于他的，他也从不认为极力支持他和芋头在一起的知念不会喜欢上芋头，他可以想得很开很开，但是感情却不听理智的话，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幽影弯弯嘴角，拍拍凉介的头，轻声说：“别忙着哭，还没完呢。”
　　“据中岛和知念透露，那张照片照得角度‘太好’，实际上，芋头抱着的是黑色的背包，而当时说的那句‘喜欢’不是对知念说的。句中的那个‘他’指的其实是同队的山田凉介。”
　　咦？！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他已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芋头喜欢我？令人惊讶的消息，凉介忽然身体僵硬，不知道如何反应。
　　“但事情究竟怎么样还有待查证。因为如今山田凉介已经失踪四年，就法律上来讲，已可以判定死亡。就算没死，也不能确定山田凉介对中岛的心意，如果山田凉介对中岛无意，那么中岛此时说出心上人的名字岂不是会给对方添麻烦？而且，各位观众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坦率说出自己性向的明星呢？啊，果然是特别怪啊。……”
　　电视主持人还在唠叨着，凉介已经听不见其他的消息，眼泪终于滑下脸颊。
　　芋头，我也喜欢你啊……
　　幽影关掉电视，世界清静了。凉介擦干眼泪，这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弹了。大脑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他已记起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
　　幽……还来不及高兴，却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啊——张嘴，试图发出声音，但却徒劳无功，无奈，放弃。
　　“凉……”凉介的声音无法恢复，这是幽影四年来最大的遗憾。凉介掉下悬崖时的那声悲鸣严重伤害了声带，令声带再也无法发声，幽影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对凉介说：“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看得懂唇语。”话虽如此，可眼神明显在躲他。
　　凉介拉拉幽影的衣角，示意幽影转过头看他。
　　我伤得体无完肤，还差点粉身碎骨，可是我还活着。让我活下去的你，是生命给我的奇迹。作为获得生命的代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势必要付出些什么。我很庆幸我失去的不是我最珍视的人。所以，请别躲我。
　　面对凉介真诚豁达的笑容，幽影忽然红了眼眶。轻轻抱住凉介，任眼泪无声无息的往外流。凉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安静的任幽影抱着。也许是错觉，他总觉得幽影的怀抱温柔的好寂寞。
　　擦干眼泪，幽影放开他，仿若试探的问：“失去了声音，你如何再回到舞台？”
　　凉介给了幽影一个坚定的表情，开口：我是歌手，也是舞者。失去声音，我还有舞蹈。
　　幽影很满意凉介的答案，也给了凉介一个坚毅的表情。忽然间，凉介敢肯定，自己的人生，现在才要开始绽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