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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午时间有波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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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饭点。
红馥和熊猛上午就商量着要去外面吃毛血旺,那家毛血旺有点远,殷菲郁第一天来上班不好意思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走。
乐望也没去,红馥和熊猛似乎也没有想着问他,十一点不到就走了。
诺大的院子里就剩三人了。
费鞅似乎很忙,一上午都待在自己办公室里没有出去,但他办公室里却人来人往的,殷菲郁隔着玻璃窗看见过好几拨人去汇报工作。
公司的工作餐是外包给一家饭店的,到了饭点会将午餐送到门卫处,再由各部门派人领回去。
第一天,乐望自然要带着殷菲郁熟悉一下。
门卫处已经聚了许多人了,彼此相熟的人正在小声聊天。
“我今早来上班时就看见她了。”
“看着真可怜,就这样睡在河边上。”
“我上午出门办事时看见她起来了啊?怎么还在这儿?”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这里有问题。”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道,“所以走丢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会!她身上背了那么大一个包,谁会预测到自己走丢了还带着家当?肯定是被儿子或女儿赶出来才这样无家可归的。”
……
殷菲郁自然也听见了,她一下子就知道他们讨论的是谁了,是那位躺在河边的老人。
难道现在还躺在那河边?
殷菲郁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抬头望了望天,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来的阳光仍然极其刺眼。这样的天,便是树荫下仍然能感觉到无尽的热意,那位老人就这样躺在那里,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她看了眼乐望。
乐望也听见了这番话,皱了皱眉,见殷菲郁看过来,那双眼中满是不忍心,只能道:“我们去看看。”
*
“幸亏你可怜她,把她扶回来了。”乐望感叹道,“再晚一步,她就不好说了。”
说这话时,两人已经将已有些轻微中暑的老人扶回了办公室。
殷菲郁打了盆凉水来,沾湿了毛巾给老人擦脸、脖颈、手心。
乐望想起很久以前也曾遇到过中暑的人,那时是怎么处理的?似乎是喝大量的淡盐水或是绿豆汤。
还有什么法子?年代实在太久远了,乐望已经想不起来,好在现今社会网络发达,在网上又查了一番。
网上说的药都没有备,绿豆汤也是来不及了,淡盐水还有法可想。
乐望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淡盐水过来,扶着老人喝了。
幸好老人平日身体康健,又一直是在河边树荫下的,中暑症状不重,两人忙活了一段时间后,老人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殷菲郁已经发现这老人正是昨日自己撞到的那位老婆婆,心里愈发得有丝内疚,若是昨日多问几句,或者就能知道她的难处,说不定能帮一把手,也就不至于让她在外流浪了一夜。
善良的殷菲郁看着还是昨日那身打扮的老婆婆,想起了刚刚听到的猜测,开门见山地问:“婆婆,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去。”
若果真是如同事们猜测的那样,殷菲郁想着说不定得动用些小手段,给那些不孝子一个惩戒。
老婆婆才刚刚恢复了些许清醒,眼中还透出茫然,似是没有听懂殷菲郁的话。
殷菲郁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将语速放得慢了,一字一字慢慢地说完了。
老婆婆这回听懂了,急忙开口:“我是来找我家女娃的,秋子,可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一口浓浓的口音,显然不是本地人,但好在她的乡音属于北方方言,只是声调与普通话有些区别,殷菲郁认真听还勉强能听懂。
有些地方是会称呼女儿为女娃的,所以她是找女儿的?
殷菲郁连蒙带猜地大致明白了,更从老婆婆的语言里听出了期望和失落。
她正要开口仔细询问时,乐望却抢先开口了,一口与老婆婆同样的方言:“你女娃电话是多少?我可以帮你打电话给她,让她来接你。”
殷菲郁诧异地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原来他与老婆婆是同乡。
老婆婆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手心里躺着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块。那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年代有些久远了,微微泛黄,纸张也变得有些薄脆。
殷菲郁拿过那张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数遍又干了数遍的纸,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勉强可辩出一串用铅笔写的数字。
她拿出手机就要拨那串号码。
老婆婆扣扣索索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拿出了一只老年手机,看上去保存得很好,有□□成新,但她仍有些不安地说道:“我打了许多遍,可是没人接,所以才来这里找她的。”
殷菲郁笑了一下,安慰道:“说不定是你女儿刚好没听见。”
殷菲郁这话编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打了许多遍怎么可能会没听见?就算是没听见,总该回个电话吧。
不会真的被同事们猜中了,她女儿把她遗弃了吧?
殷菲郁有些忐忑和愤怒,但她还是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里迅速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若是老婆婆的手机或者还可以恶意揣测那女儿不愿意接听母亲的电话作了专门的设置,可这是殷菲郁的手机,对于那女儿而言是一个陌生号码,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真的关机了。
但是在如今几乎离不开手机的年代,怎么可能在大白天关机?或者她是换了号码?但殷菲郁转念又想如今换个号码需要通知许多人,很是麻烦,不是逼不得已怎会好端端地换了号码。
殷菲郁脱口问道:“你女儿对你好吗?”
老婆婆怔了一下。
殷菲郁知道自己问的唐突,说错话了,忙改口:“你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不是一个高明的话题,但殷菲郁没有急智,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了。
老婆婆仍然怔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