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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北域兽人(1) ...
雪笙盯着大胡子握住的刀,清冷的笑了,“阿陆,上车吧!”
扭捏的裴陆从板车后爬上去,再是上来的雪笙,他两人并坐着,皆是吐了口浑浊的呼吸。
大胡子嘿笑起来:“俺拉车瞧不到车后,怕你们摔到了,绑一下吧。”
雪笙没有瞧大胡子,“绑吧!”
裴陆半张口,“啊!”
他有点回不过神,更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阿陆,大胡子也是一番好心。”雪笙咬重了好心两个字,冷眼一眨,再道:“你且配合着他,他好将咋俩安安稳稳的拉出雪山。”
大胡子说着裴陆听不会的兽语,“对!俺是好心,才绑着你们的。”
他拉出一条很长的绳子绕过了雪笙,又绑住了裴陆,像捆猪那样绑着,绑的很紧,还确认了一次,有没有绑好。
已经绑好了,再笑了,“好了,可以走了。”
裴陆动了动绑的很紧很紧的绳子,他又不是猪,需要这样五花大绑的,心情就不大好,“雪笙,这个大胡子有问题。”
雪笙翘起一边唇角,“他为我们拉车会走好远的路,哪有问题了,不过是粗鲁了点。”
裴陆闭了闭眼,小声的嘀咕,“......,我没见过这样粗鲁的人。”
雪笙温和道:“阿陆,先别埋怨。”
裴陆坐车的心情很坏,“埋怨有用么?”
“从此处回南域的路程尚远,一路还不那么好走,费神费力气,埋怨无用,就好好养足力气,留作回南域时用。”雪笙每个字都说的有理,他在雪地内呆的太久了,身子没有好,没有力气,还需要好好养着,这样就很好。
裴陆与雪笙想到了一处,本是不好的心情舒爽了许多,再瞧短腿的大胡子,大胡子拉的板车跑的很快,沿途还会磕着坑洼,这种捆绑的方式虽然粗鲁不雅,可保他人生安全,绑着有绑着的好,最后一点不虞也散了。
大胡子拉着车跑了半日,能跑的再加快了,跑到天晚了,宿在雪地,再为他们造饭,又去捕他吃的了,忙的很呀。
却忙的特别开心。
“大胡子拉车的速度极快,雪笙,我们几日可以出雪山。”
“两日。”
“两日?”
“嗯,过了这两日,我们走我们的了。”
雪笙坐在火堆旁,如水的目光垂在篝火上,一眨不眨,认真想着什么,想了会儿,抬脸后对裴陆微微一笑,容端形雅,明眸皓齿,继续道:“就不住矮人部落了。”
大胡子胖矮,正是矮人部落的,裴陆道:“也好!我也不去他们的部落。”
“会经过矮人部落,还会看到他们造的房子。”雪笙追说一句。
裴陆抬高了眸子:“矮人部落内住着许多矮人,可有高的。”
雪笙笑了,笑颜生辉:“高的不去矮人部落。”
矮人部落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值得过去,这边的雪地常年冷冻,也不好,可说是炼狱了,他更不想来,以后就不来了。
裴陆还不了解矮人部落,噗嗤一声也笑了,“就像你。”
雪笙愣了愣笑脸,“难道你想去?”他的话含有深意,顿了顿声,“你想去,我陪你去,只是不能站太久。”
他还有后话没说。
裴陆问了出来,“为什么?”
雪笙淡声道,“阿陆,你去了就知道了。”
想必矮人部落还是个极遭人讨厌的地方。
他一直笑着,这会儿笑得古古怪怪的,与裴陆搞神秘,裴陆抬去的拇指拭过鼻子,哼了声,饭熟了,再去吃大胡子的饭。
大胡子只会做饭,一口菜也没有,多吃两顿,口中寡淡乏味,就像在啃一颗一颗的米粒,硬邦邦的,牙齿痛了,嘴巴也不舒服。
裴陆实诚道,“很难吃。”
雪笙突然拿出一小罐酱菜,打开塞子,菜味很香,带点微辣,这时给裴陆添了些到白饭上,“阿陆,你尝尝这个。”
裴陆一双眼睛透亮,忽闪了两下,“天啦,你还带着菜呀”,为什么不带干粮呢?
雪笙涩然的笑道:“带着一些,只是忘记拿谷子了。”
裴陆安慰他,“大胡子这儿不是有,没事。”
雪笙看去没有埋怨、变懂事的裴陆,笑容明动,眼睛更是含着别样的温柔,有种瞧爱人的感觉,他还用手摸了摸“爱人”的头,“阿陆,你真好。”
阿陆或许是好,裴陆占了人家的身子,一旦被雪笙察觉到了,或许会果断的了结他,为阿陆平怨。
裴陆这么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阿陆,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你来这穷山恶水,受人欺负,还会挣到很多贝币,给你吃好穿好。”雪笙很认真的说。
他这样子说话,就像在和亲爱的说,亲爱的,我以后养你,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高高在上的过日子。
裴陆忘记了吃饭,迎视这个情种,“你很喜欢阿陆么?”
雪笙傻笑了两声,“喜欢。”
阿陆是他一手养大的,自然是喜欢。
裴陆不迭的念道:“完了,完了......。”
雪笙不明,“阿陆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了?”
“没有。”裴陆吸了吸鼻孔,脸上扯出个笑,“咋们吃菜,咋们吃菜。”
裴陆吃着佐了味儿的干菜,心里滋味百种。
他也吃,夜里的饭还是吃出些兴致,只是失眠了,通夜无眠,想着今后如何过,又该怎样摆脱这颗痴情种子,天就亮了。
这儿的天气都是一个样子,除了冷还是冷,想在这儿活下来,难的像搬把凳子登天,裴陆抱着酱菜,坐在车板上吃酱菜,嘴中有味,再吃雪笙拿出来的一罐小鱼干,“你还有这个。”
“有!”雪笙笑着贴近裴陆,“当是饭后的零嘴,你之前可爱吃了。”
裴陆咬了一条小鱼干,对回头的大胡子笑起来,“你吃不吃。”
大胡子嘿然:“俺不吃,俺吃牲畜。”
一次吃一头羊,生着吃,狼吞虎咽的,有时候连羊骨头也吞进去了,特别的美味,回味无穷,想一想就口水直流。
“你一直都吃生的?”
“生的才好吃。”
“你怎么不吃米饭,只吃肉。”
雪笙窃声道:“矮人部落种的米不是拿来吃,是用作捕猎的”,只是这次喂了两个人,还吃了他不少的米。
捕猎?雪山上的什么动物会吃米饭,裴陆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动物食米,接着吃零嘴。
他习惯了嘴巴不停的吃各种食物,来了这儿亦是如此。
雪笙细心关切,“我这儿还有鱼干,阿陆你慢点吃,别噎着。”
“雪笙!”裴陆欲言又止。
雪笙心中一痛,爱怜不已,“不好的已经过去了,别去想了。”
裴陆转开了话题,埋怨道:“......,这板车硌着屁股,特别不舒服。”
雪笙拍了拍他的腿,“阿陆,你坐我身上吧,这样会舒服一些。”
裴陆生理性的甩了下脖子,“绑着呢,挪不动。”
雪笙挪呀挪的,也不知如何挪的,愣是挪到了裴陆的身旁,将他搂了过来,搁在自己腿上,很小声的说:“这样不是好了。”
裴陆整段脖子都僵了,后背抵着的温热胸膛更是僵的不成样子,不好,一点都不好,他想动,被按住了。
“别动。”
裴陆不敢动了。
他动眼看去了大胡子。
大胡子专心拉车,很有力气,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吼吼的,高兴的有些古怪。
裴陆小声的开口,“雪笙,这个大胡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雪笙坐大胡子的车,眼神依然冰冷,越来越冷,抬高眼,转回来看去裴陆,却笑了,“阿陆,咋们不理他就是了。”
裴陆陪了个笑,一抹嘴角跑出来的口水,坐了三日的车,已在雪山外,一个新的地方。
新的地方是黄土做的泥城,泥城的泥块不平整的向外突出,他们从泥门过去,城内的屋子矮墩墩的,也是泥做的,同样粗糙。
这种屋子,野狗钻进去能够睡一晚上,住人不行,这就是矮人部落,果然够矮,矮出了特色,可以观光一番,拍个照什么的。
大胡子在最后的一处停了车,向喊屋内,喊的话却听不懂了,两眼却很兴奋。
雪笙冷冷的扯动嘴角,冷哼了声。
裴陆轻问:“怎么了?”
“阿陆,我们该走了。”雪笙温声低语,解开绑住两人的粗绳,跳下了板车,将裴陆拽了下来,“要快。”
裴陆愣愣的,也是放低了声:“吃了他的米,这样走不好吧!”
“你想被大胡子斩了头,剥皮生吃么?”雪笙斜挑眉眼,“乖,听话,再不走,会过来很多的大胡子,将咋们围起来,那时候就是被吃了。”
裴陆心里骂了声我操,“......,这样呀,马上走。”
“嗯!”雪笙再说:“阿陆,我们回了南域再说”
南域听着很好,像个人住的,裴陆抱着很沉的口粮折回来,“我对这儿不熟,你带路。”
“你不是坏人吧!”裴陆免不得多问一句,又睁着大眼珠子盯住英气逼人的雪笙。
雪笙只是木呐呐的回视身侧的裴陆,眼核的色泽单一,“不是!”
裴陆移眸睇着雪笙,裂开嘴笑,笑忘了形,“今后我们结伴同行,便是兄弟了。”
“兄弟?”
裴陆还是没有入戏,做不了骗子,“对呀!你不愿意么?”
心想,不愿就算了。
雪笙微滞的眼倒影出有些不自在的裴陆,微微再笑,“阿陆,其实。”
“其实,你愿与我做兄弟的吧!我人好,值得相信的。”
裴陆抹拍雪笙的后背,“我之前卖便当,又会做饭,你与我同路,吃的好,还有口福。”
“便当?”
“嗯啦,一日挣三百块,一月九千到一万的工资,在城中算是有钱人,还有自己的房子。”
来了这儿,一贫如洗,没有可炫的资本了,裴陆摸了把额面的冷汗,楞住了:他都说了些什么,不是在自报老底。
裴陆感觉自己这时脑子不清醒,胡乱的说话,之前可不是这样把不住口,想到什么说什么,莫不是用了这个身子,灵体还没有完全切合,说话和想的不同。
雪笙走近想事的裴陆,见他退开了,双手握住他肩,好好的看他,像似不认识了,可他的确是一手养大的阿陆。
裴陆对雪笙嘿笑起来,“看什么了,不认识阿陆了么?”
雪笙有些吃惊的用手捂捂他的口,向南的路上,盯着裴陆的眼没有挪。
“你还在看,是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裴陆拍了拍两半脸,“好了,现在没有了吧!”
雪笙的脸一阵僵一阵迷惑,偷偷的觑了眼裴陆,匀了口气出来,“阿陆,你还头晕么?”
“之前头晕,晕倒过几次,自从来了这儿就不晕了。”裴陆再追说一句:“突然就不晕了,真奇怪。”
只是有些轻飘飘的,用心去感觉,灵体真的没有完美的融合,很容易分家。
雪笙蹭近了裴陆,将他怀中的米袋放了地上,翻了翻他眼皮,又瞧他伸长的舌头,瞧了许久,“来了一次北域,之前落下的病无端好了,这是好事!”
“是嘛!”
该是老毛病去了,新毛病来了,哪日就一命呜呼了。
雪笙再次重复,“是好事。”
裴陆顺着雪笙的心意,“的确是好事”,抱回了能吃半月的口粮,不见进洞的大胡子,与雪笙悄然走了。
大胡子出来,看到板车上无人,怕是会气疯。
即便气疯了,也是他活该,谁叫他不安好心,什么都吃。
如此想想,心情痛快的往前走。
往前的路铺着厚厚的冰霜,踩在上头沙沙作响,走过一条结冰的河,两人一同停了下来。
裴陆嘀咕:“你怎么还看我。”
雪笙笑眯眯的盯着裴陆一双格外水灵的眼,“阿陆,你好看?”
裴陆咬着牙齿,“阿陆是好看,我不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北域兽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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