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欢喜[GL]》闻吹吹

8、第 8 章

　　“嗡——”

　　谢有容低头一看，是程睿的短信，问她到哪了，谢有容这才想起她晚上要和程睿去KTV参加什么秋秋的生日会。其实谢有容并不想去参加什么生日会，毕竟她连秋秋是谁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这会比起待在家里，她更宁愿出门吹冷风。

　　站起身，谢有容打开自己的衣柜，随便翻了一件羽绒服出来，白色的长款连帽羽绒服，一看就十分温暖。

　　好，就它了。

　　谢有容换上衣服，顺手将大衣的帽子也戴上，这才给程睿回了一条短信，程睿秒回过来，说在家门口等她，谢有容又回了一句好，这才走出房门。

　　谢崇谋看见了一副要出门的谢有容，随口一问：“要出去啊？”

　　谢有容蹲下来换鞋，头也不回，只嗯了一句，起身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说自己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谢崇谋看着电视，嘴上叮嘱道：“晚上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

　　谢有容手放在大门上，轻声道：“……嗯。”

　　来到外面，谢有容才发现正在下小雪，她犹豫要不要回去拿把伞，又听见了程睿在喊她的名字。

　　“有容——”

　　谢有容抬眼看过去，程睿就站着院子外面，隔着围栏打着伞，在朝自己挥手。

　　她看看紧闭大门，又看看外面的程睿。
　　算了，不拿了。
　　谢有容埋着头朝她小跑过去。

　　伞是双人的大伞，黑红色格子花纹，一半在程睿这边，另一半在谢有容这边，因为个子问题，伞是谢有容来举的。

　　在去的路上，程睿十分自然地挽起她的胳膊，谢有容有些不太自在，不过倒也没做什么举动。

　　谢有容低头看到了程睿赤露在外面的手，指尖干净，白皙如玉，让人赏心悦目，她说：“你不冷吗？”

　　程睿对上她的视线，手指动了两下，这才笑着应声：“我不怕冷呀。”

　　谢有容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冷风穿过她的手背，不过很快就被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给握住了。

　　“……”温温热热的，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你看，是不是比你的还热乎。”程睿笑了，还故意捏了一下。

　　“……”谢有容嘴角一抽，噢，这样的吗，那你可真棒，能不能先把手拿出来？

　　一向自觉点满的程睿在谢有容的视线下十分不舍地拿开了手，不过脸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满不在意的模样。

　　“自己把手揣好。”谢有容不再看她，举着伞往前走，两眼固执地看向前面，都不带转向的。

　　“诶，等等我嘛——”程睿收了笑容，连忙跟了上去。

　　最后两人还是并着肩走在街上，一是下了雪，得打伞（就算不下雪程睿依旧会黏过来这点被她果断忽视掉），再就是，谢有容不认识路。

　　十多年了，这里的变化可不止一点两点，拆的拆，搬的搬，很多地方都换了主人。

　　这个时候程睿就充当了一个指路明灯般的人物，谢有容对此还算满意。

　　跨过三条街，两人一路磨磨蹭蹭的，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期间谢有容还从路过的商品店里特意挑了个小礼物，算是生日礼物。

　　上楼梯的时候程睿突然说：“对了，有容，晚上要不然来我家睡吧，我还录了别的歌。”

　　“不了吧，晚上想早点回家休息，下次吧。”谢有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虽然不想回家，可她也不想去程睿家，太危险了，不是吗。

　　“……噢，那好吧。”程睿听到她拒绝那么直接，说真的蛮失望的，程睿反反复复录了三次的歌，真的很想把特别的第一次分享给她。

　　谢有容本想硬下心来无视掉她，却发现这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因为谢有容实在太熟悉程睿的小动作了，无论是耷拉的眼，还是微微下垂的嘴角，无不显示着她的失落。

　　“……明天吧。”她最终让了一步。

　　“嗯嗯嗯！”程睿肉眼可见地亮起了眼睛，然后对着眼前的人，重重地点下了头。

　　谢有容没太搭理她，径直地走向前方。

　　然而事实是，平静的表面下早已心乱如麻，她这会开始怀疑了，自己这样做究竟对还是不对，她的初衷本是不希望程睿过分沉溺，可这样继续下去，真的可以吗？

　　谢有容怕了，怕自己对她哪怕一丁点好都会让程睿动摇，因为她深知程睿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用更强硬的方式呢？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这里，谢有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她一丁点也不想让程睿痛，哪怕一丁点。

　　情，这个词，简直是世纪难题。

　　浑浑噩噩地，两人终于到了KTV的现场。

　　打开门，一个女孩的脸率先映入眼帘，谢有容封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苏醒了过来。

　　她就这样怔在原地。

　　她想起了，那个叫秋秋的女孩，那个在她面前跳楼自杀身亡的女孩——陈秋华。

　　那满目的红色，不知不觉地蔓延至她脚边，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血的腥味……

　　女孩扬起一个笑脸：“哎呀，等你俩好久了，赶紧进来！”

　　谢有容被人拉了进去，可能是程睿，也可能是面前的陈秋华，她不知道。

　　程睿被塞了一瓶东西，她看了眼包装，是个菠萝。

　　边上的几个人起哄：“尝尝啊，可好喝了。”

　　谢有容感觉手上一凉，她低下头，门里的空调很闷，脑袋也是晕晕的，手里的冰凉被她一饮而尽。

　　程睿来不及了：“喂、喂——”

　　……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有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身后的柔软的沙发，扭头，她看见了程睿的脸，谢有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发现怎么使不上力，就在她恍惚的时候，程睿的脸突然变了，变成了她后来熟悉的样子。

　　可下一秒，程睿却转身走了，为什么？谢有容慌了起来，连忙起身去追，追啊追啊，追到全身力气用完，她和她，始终差了那么一步。

　　谢有容很委屈，她觉得自己明明努力了，可却总是追不上，还有程睿为什么不等她呢？

　　谢有容生气地停了下来，她原以为程睿会因此停下，可一眨眼的功夫，程睿就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谢有容茫然地看着程睿消失的地方，伸出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没有。

　　程睿——
　　她惊慌地喊着程睿的名字，嗓子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程睿——

　　“程睿——”

　　程睿睡梦中好像听到谁来喊她，眼皮子强撑着开了一半，却正好对上谢有容的眼。

　　“程睿。”她颤抖着嘴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的脆弱，让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原来是梦啊。
　　程睿安心地眯上眼，朝她笑了一笑，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说：

　　“我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