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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点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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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窗,苏轻轻抬头看,赵睿捷还是那副很抱歉的样子。她打开窗户:“同学,还有事吗?”
“呃,也没有。”赵睿捷挠挠头,“就是特地来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苏轻轻说,“你们以后不要作弊了吧。”
“唉,你不知道,最后一考场就是这样,我们也就靠着作弊多考几分了。”
苏轻轻脑海里闪过罗炜递给她的那张的答案,正确率低到恐怖。哎,其实你们作弊还不如掷骰子。
“同学,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啊,作弊真的不好,凭自己的实力考出的才是真正的分数。”
“啊?”可能从没人对赵睿捷这么热心,他一激动差点踩到后面走路的人的脚,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真的可以来问你吗?”赵睿捷又小心地确认。
“当然可以呀。”苏轻轻笑着歪歪头,“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赵睿捷说,“以前因为我们成绩不好,没人愿意管我们的。”
苏轻轻想起黄老师口中的“那种学生”,和她理所当然的不屑眼神,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所有人都否定你,也不能成为你自暴自弃的理由吧?”
“……不能吗?”赵睿捷的目光有些暗淡,“好吧,我尽量。谢谢你啊,我回班里了。”
苏轻轻点点头,外面吹进一阵凉风,她打了个喷嚏,忙把窗户关上。
这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天气转凉,前些天的炎热被风一吹,都散在了不可寻得的角落里。
胳膊上突然一热,像是微冷的空气里混入了一小团暖意。
“哎?”苏轻轻回头,“沈望?”
沈望拿着一杯奶茶碰碰苏轻轻的胳膊:“同桌,这种天气穿那么薄,是为了给谁看吗?”
苏轻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校服借给薛静了。”
薛静人如其名,是文静的不得了的一个女生,一说话就脸红,不过平时也很少有人和她说话。
这几天天气变化得厉害,好多人都感冒了,薛静也不例外。只是她不说,发烧了默默地去了趟校医院,回来吃完药闭着眼趴在桌子上。苏轻轻看她脸色不好,才主动把校服借给她披着。
“顺路买的,不用谢。”沈望把奶茶塞到她手里,“啧,你手怎么这么凉。”
苏轻轻握着杯子,热气渐渐从皮肤传入血液,指尖带着微微的红色。虽然不明白沈望是怎么“顺路”从级部办公室买回来的奶茶,但奶茶氤氲的热气从舌尖一直甜到胃里,是有点特殊的味道,像……平时吃的草莓牛奶糖,浓缩成双倍甜的。
苏轻轻又吸了一小口,疑惑地仔细品了品。不对啊,学校奶茶店里好像没有这种味道的。
“尝出来了?”沈望的声音里都带着笑,“好喝吗?”
苏轻轻低低地“啊”了一声,晃了晃杯子,“咚咚”响了几声。
“你不会放了草莓牛奶糖吧?”
“是啊,好几块呢。”沈望说,“别的味道怕你不喜欢,只好原味加糖了。”
“不会啊。”苏轻轻眨眨眼,“不过——这个办法好幼稚啊。”
“谁让你是个小姑娘呢。”沈望漫不经心地笑笑。
苏轻轻歪歪头,她已经好久没被人叫做“小姑娘”“小女孩”了,但是这也不算……很奇怪的一个称呼吧。
“发答案了发答案了,都注意别传乱了啊!”学委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月考答案放在讲桌上,用橡皮一份份数好,挨个放到第一排桌子上。
“哗啦啦”的传卷子声响起,清新的油墨味弥散在空气里,却没有带来愉悦的体验。
“我艹你大爷,这题怎么可能选A?”
“撕了撕了,看什么看,伤心!”
“老师,我正站在教学楼楼顶,这里风好大,我好害怕。”
“哇,轻轻,你英语要上140了吧!”孟晓晴惊喜地说。
苏轻轻英语试卷上几乎没有红笔批改的痕迹,只做错了一个阅读和两个完形填空,只要作文没出什么大问题,在年级里可以算是很高的分数了。
“嗯。”苏轻轻笑着点头,一中的题比她从前学校的难得多,然而这个分数却是几乎没达到过的。
孟晓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哎,是不是和学霸同桌后,感觉整个人都智慧起来了?”
苏轻轻歪头想了想,然后把数理化卷子一张张展开放在桌子上。
“好吧,无声胜有声。”孟晓晴头疼地翻着卷子,“小可爱,你这错题可以论斤卖了呀。”
苏轻轻双手托着腮:“我也很无奈哪,我和大神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同桌也接受不到信号。”
孟晓晴突然一拍桌子:“知道了!你心不诚,怎么感动天上的神仙?他们不感动,怎么把你俩的脑电波调到一个频率?”
“啊?”苏轻轻的大眼睛睁得很茫然,耳朵已经准备自动忽略孟晓晴的不定时抽风。
“你听我说啊。”孟晓晴一本正经,“你和沈望同桌这么久,就下课说几句话,神仙们都以为你们不熟,哪个愿意帮你?”
“古娜拉黑暗之神。”苏轻轻小声说。
“哎,你怎么听的重点啊。”孟晓晴无奈,“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向学霸学习,不能止步于日常交流。”
“那止步于什么?”
“止步?不存在的。”孟晓晴正色道,“学无止境,比如拉拉手什么的,就靠你自己体会了。”
“你又乱说!”苏轻轻伸手去打她,孟晓晴吐吐舌头,迈开大长腿溜了。
其实拉拉手……也不是完全没有啊。比如考试前去蹭沈望的好运,指尖和手背触碰,四舍五入就是——
苏轻轻甩甩头,啊,有什么好四舍五入的,何况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次考试题难吧?”老徐慢悠悠地走进来,得意一笑,“我出的。”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醒醒,我看有些同学高二了,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一点规划……”
“徐哥,你先醒醒,找抽呢吧。”贺余小声嘟囔。
老徐平时和他们说说笑笑,时不时吐槽一下学校杂七杂八的制度,看似没有多少老师的威严,但一谈到学习,就严肃得不得了,一个加减号的错误都不能有。
老徐有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嘴,慷慨激昂地讲了大半节课,声音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苏轻轻把错题在笔记上整理了一遍,再抬头时老徐还在自顾自励志,旁边的同桌却已经睡着了。
沈望的睫毛在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安静,然而嘴唇抿成一条薄线,发梢却带着凌厉的意味,仿佛刚才的安闲只是一种错觉。
苏轻轻有些累了,老徐的励志演讲已经渐渐变成背景音,她学着沈望,把脑袋埋在胳膊中央闭上眼睛。
然而不一会儿,老徐“砰”一下用黑板擦拍在讲桌上,声音又拔高八度,苏轻轻刚刚模糊的意识瞬间被他吓回来。
猛然睁开眼睛,却突然和沈望四目相对,少年的双眼里带了些不明的意味,没有桃花眼通常的轻佻,反倒融合了他本身的气质,好似幽寒的深潭,一时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沈望的好像笑了一声,在交叠的胳膊里闷闷地传出来,被老徐的声音一盖,几乎听不出来了。只有眼神忽而温暖了起来,像含了几缕阳光。
“同桌——你看够了没有啊?”沈望直起身来,声音有些慵懒。
“我没有看你啊。”苏轻轻急忙收回目光,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就是碰巧醒了而已。”
“有多巧?”沈望似是不经意地抓住一个字。
“很……很巧很巧。”苏轻轻下意识地坐正,翻开一本书随便看着,心里居然想的是,最多也就看了五秒钟而已,好小气啊。
沈望嘴角一挑,好像有点嫌弃:“书拿倒了,同桌,以后光明正大地看,不会凶你的。”
“我没有。”苏轻轻小声说,红着脸默默把书正过来。
沈望轻笑了一声,不理会她的辩解,把头转向另一边继续趴下睡觉。
但是睡不着了,可能是老徐讲得太激动,也可能是苏轻轻无意间说的一句“碰巧”。“碰巧”其实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有人可能一辈子都在不停擦肩而过,有人只能险险地触及其边缘,他却足够幸运,幸运到可以时隔多年,恰好与当初的邻居成为同桌。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教室里因为没开灯显得很暗,沈望本不喜欢连绵的阴雨天,但此时心情却不同以往的好,不由得低低地笑了几声。
苏轻轻好不容易把心静下来,脑海里却依旧映出沈望的双眼。真好看啊,苏轻轻用钢笔在书上勾出个轮廓,奈何画技糟糕,只描个四不像,一点点神韵都没有绘出来。
苏轻轻叹了口气,用胶带把画粘掉。无缘无故地想起刚转学那一天,她紧张地站在讲台上,也是四目相对,沈望的目光尽显锋利,看到她似乎还微微一愣。
苏轻轻嘴角一弯,不过一个多月,却好像很久远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你那时为什么愣了几秒呢,和我刚刚没移开目光的几秒一样吗?她忽然想问问沈望,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明明是你先睁的眼。”苏轻轻对着他的后脑勺说,“为什么说我偷看你呀?”
沈望回头,女孩子气鼓鼓地瞪着她,白皙的耳廓变得粉红。
“吃人嘴软没听说过?”沈望蓦地笑了,“谁让你喝我的奶茶。”
苏轻轻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这也行?”
“你说呢?同桌,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沈望稍稍一顿,“各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