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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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忽悠了一个无知少年，很久没有忽悠人的唐棠心情好了一点，自从步入高中，每天徜徉在学习的海洋中，还从来没见过像是季平安这样蠢到深处自然萌的小少年呢。
不对，是杀马特少年。
看着手上顺来的柳树枝，唐棠紧锁眉头，在空中试探的挥舞了几下。
电视上，好像都是这样驱鬼的吧？
也不知道一会这样会不会对万雯雯房间里的黑气有什么影响。
心中盘算着一会要怎么做，唐棠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季平安躲在树后，手上拿着两根树枝，一边探头探脑，一边遮住自己的脸，小心谨慎的模样完全不输给情感侦探。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情感侦探，这就得益于这座别墅区层出不穷的家庭情感问题了。
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白裙子天师对着空气挥舞，季平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
那，那里什么都没有对吧。
现在是白天对吧……
难不成，那种东西，这个时候就出来了？
心里一边是激动一边是害怕，躲在树后夸张的喘着粗气，季平安心想，他果然是天选之人，不然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天师，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就让他给碰见了！
这一定是上天的指示，指示他要好好讨好这位天师，早点拜入门下，从此就成为降妖除魔，行走人间的天师。
说不定还能青出于蓝胜于蓝诶嘿嘿嘿……
越想越美滋滋，季平安头上顶着树枝冒出头来打算继续跟踪，却发现唐棠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傻了眼。
唐棠此刻已经站在了万雯雯的卧室内，看着小姑娘眼睛红肿，心里清楚她肯定是狠狠哭了一场，不然不可能肿的这么多，也对这件事越来越好奇。
“雯雯，这样，姐姐这里有一张卷子，你先做一下，我好好看看。”
看着唐棠笑眯眯的掏出卷子，万雯雯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季平安果然是哄她的，这个家教老师怎么看也不像是天师的样子。
她心中失落，可到底从小听话，接过试卷埋头做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唐棠的目光一直在她的手上打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万雯雯晒了太阳的缘故，此刻她身上的黑气少了很多，可是只有手上，尤其是用来写字的右手上，却依旧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颜色很淡，看上去像是雾气一般，唐棠盯着盯着，莫名觉得肚子有点饿。
她装作一副随意走过去的模样，来到万雯雯身边，像是在看她做题，拿着柳树枝的手划过，被触碰到的地方，黑气消散，但很快重新聚拢。
居然还带恢复功能的。
唐棠有了几分兴致，她搬着凳子坐在万雯雯身边，微微侧头像是在看她。
万雯雯在草稿纸上算着答案，看到身旁的动静也不在意，这道题她做过无数次，类似的公式更是早就背熟，随便一算就可以出来。
答案就是……
少女的手诡异的僵直，像是被什么操纵着一般，好好地答案，最后硬是变成了与之相反的数字。
又是这样！
万雯雯崩溃的丢下笔，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要被身旁新来的家教老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以前也是这样的，她哭，大家只会觉得莫名其妙，觉得她太过娇气。
可是这些人什么都不懂！
他们不知道手不是自己的手，仿佛成了别人的工具一般的痛苦和害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按照以前的标准要求她。
再一次，万雯雯的目光，落在了窗户上。
要是跳下去就好了，跳下去，就再也不会有这种痛苦了……
“雯雯……”
身旁有个好听柔和的声音在叫她，手被握住，万雯雯红着眼转头，与唐棠对上目光。
唐棠抓住她的手，像是教小堂弟写字一般的姿势握住，在纸上套着公式。
“你看，只要这样，这样，很快就可以算出答案了，你再试一试……”
可是这些她心里都知道啊！
万雯雯心中崩溃的喊着，但看着家教老师充满信任和柔和的眼神，她抿着唇，低头在纸上写着。
算了，反正等到她再一次写出错误答案，这个老师，又会像是那些人一样觉得她愚笨了。
沙沙的字迹在两人的沉默下异常清晰，在万雯雯写的期间，唐棠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她的手。
万雯雯在心中算着，套入公式，计算加减，最后得出……
53……
当这个数字落在纸上后，万雯雯怔住了。
身旁年轻的家教老师声音依旧温柔，完全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浓浓鼓励，“算对了，就是这样，雯雯很聪明啊，一点就通。”
听到这句伴随着自己长大，却很久没有再次听到的夸奖后，万雯雯强行抑制住的眼泪再次落下。
是心酸，还是惊喜，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这么长时间，害怕和别人的不理解，几乎要将这个小女孩压垮，不可避免的，万雯雯对唐棠多了几分亲近。
所以在唐棠提出想要留宿好晚上补课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并且主动提出去和万妈妈说。
看着万雯雯有些雀跃的身影，唐棠皱着眉，看向那扇窗户，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那扇窗户上就蒙了那么多的黑气，现在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万雯雯的房间里洒进来一些夕阳余晖，黑气沾染上之后渐渐消散，但依旧在窗户上流连不肯离去。
真奇怪，虽然没有根据，但是唐棠总有一种直觉，这些黑气是有意识的，而现在这种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选择，无异于是在自杀。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直直的盯着窗户，直到过了一小会之后，发现那些黑气缓慢的，一点点的移开，重新回到了房间中飘荡。
光从季平安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本不足以让她查出来这些黑气的来源，要想真的查清楚，还是要从正主那里查。
因为做对了答案心中雀跃的万雯雯难得脸上带了笑容，她开心的走下楼，却听到底下一个女人正在刻薄的说着什么。
“我说嫂子，雯雯现在的这种情况以后是肯定指望不上了，要我说你还是要个小的吧，免得以后啊，遭罪。”
“对啊，不是我说，儿子才是最靠得住的，你别看雯雯现在孝顺，等到以后嫁了人，那想的，都是她老公和孩子了！”
万雯雯刚刚升起的好心情消失不见，她抿着唇，必须要死死握着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下去打人的冲动。
从小到大，这些姑姑一直都是这样，贬低她的性别，再各种贬低她妈妈，明明知道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再生，还一个劲的让她生二胎，这不是明摆着往妈妈心里戳刀子吗！
以前她年纪还小的时候不懂这些，可是越是长大，她就越是讨厌这些姑姑们，尤其是因为爸爸的态度，妈妈还不能明着跟她们说，她就越是生气。
为什么爸爸就能眼睁睁看着姑姑们欺负妈妈呢！
眼看着万妈妈被挤兑的只能尴尬笑，万雯雯咬牙，憋着一口气从楼上下来，“大姑姑，二姑姑，小姑姑。”
“诶呦，雯雯来啦？是不是又躲在房间里面玩游戏了？姑姑跟你说啊，你快来劝劝你妈妈，让她生个弟弟陪你玩，好不好啊？”
万雯雯到底年纪还小，此刻心中不忿，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冷冷的满是嘲讽，“大姑姑你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诶呀，大姑姑年纪大了，不比你妈妈年轻，不过你小姑姑这不是打算要一个了吗？等再过上几个月啊，雯雯你就有一个小堂弟了，开不开心啊？”
大姑姑轻而易举的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一边说一边像是炫耀一边，将小姑姑推了出来。
“诶呀，雯雯她妈，你看三妹，她年纪比你还大上两岁呢，就这样还要了一个小的，你得跟她学习学习，要好好给我们万家开枝散叶啊！”
万雯雯愣住，她看着正含笑与母亲寒暄的小姑姑，此刻才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看上去的确是有了身孕。
“小姑姑，怡表姐知道吗？”
她突兀的问出这一句，正在有意无意抱着肚子炫耀的女人笑容一顿，勉强扯着嘴角，说了一句，“雯雯还不知道呢吧，你怡表姐之前生了一场病，已经走了。”
走了？
万雯雯迷茫的看着她，“什么叫……走了？”
小姑姑脸上的尴尬再也掩饰不住，她敷衍的说了一句，“就是去世了，因为年纪小，你当时还在上学，我们就没告诉你。”
“她都走了快一年了吧，我和你姑父商量了一下，就又要了一个。”
眼见她的脸色不好，万妈妈连忙扯出万雯雯，“雯雯，你下来是想吃什么吗？妈妈给你做。”
“啊？不是……”万雯雯一脸恍惚的说，“老师晚上要继续辅导我，我想跟妈妈说一下，让老师住下。”
“行，你去补课吧，跟老师说，晚上妈妈做好吃的给你们，去吧。”
万雯雯空白着脸上楼，身后还能传来小姑姑尖利又得意的声音，“嫂子，雯雯成绩不好找补习班有什么用，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学校，真是太可惜了，雯雯成绩再好一点就能去了……”
“真的我跟你说，那个学校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国家栋梁，都是人才……”
唐棠手上拿着柳树枝打下来一点黑气，试着用手沾上，果然可以抓住，她看着这团像是黑色棉花糖一样的东西，忍不住放到唇边，舔了一小口。
一股说不清的暖流随着她这一咬像是顺着全身的血管一样流通到了各处，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唐棠有些享受的眯起眼，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等到万雯雯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抓到的那团黑气吃的差不多了。
见脸色苍白的少女进门，她连忙丢下黑气，顺手拿着柳树枝打散，笑着迎了上来。
“怎么样雯雯？你妈妈答应没有？”
“答应了。”万雯雯点着头，在唐棠看着她难看脸色好奇望过来时，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唐棠心中一惊，“怎么了？”
万雯雯长得白净，哭起来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小美女，她红着眼，一边擦眼泪一边掉眼泪，哽咽着声音，“老师……”
“我堂姐死了……”
“我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知道，明明在这个家里，我和她的关系最好……”
“我，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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