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日常[清]》韩金书

6、海兰珠重生（6）

　　海兰珠说：“不是东西的畜生们做的事情，没资格劳动公公亲自垂问。”

　　海兰珠明目张胆的又骂了奇垒氏等人一回，偏偏润福在此，奇垒氏等庶妃还不能回嘴，否则不久等于承认她们就是海兰珠口中不是东西的畜生们了么？

　　润福见殿中气氛怪异，但他知道皇太极此时看中的仅仅只是海兰珠的面貌，对于海兰珠这个人并不上心，润福也不敢违逆上意多管海兰珠的事情，见海兰珠不明说，他也并不追问，就将此事含混过去了。

　　海兰珠还真是穿着破衣裳去见皇太极的。

　　她的衣裳都是博礼为她置办的，因她年纪小，博礼为她准备的多是青春靓丽花色俏皮的衣裙。可海兰珠的容貌是风情万种美貌无双那种类型的，穿大红大紫那样颜色妍丽的衣裙才最为亮眼。从前她做宸妃的时候，皇太极就说过，最喜欢她穿红。

　　那日/她随博礼来见皇太极，她就是穿的大红衣衫。这次要去崇政殿与皇太极用膳，她仍是让舒珞将那件大红衣裙寻出来穿上。只是这大红衣裙统共也就两套，还都被奇垒氏等人给撕碎了。不过没有变成碎片，要穿还是勉强可以穿的。

　　舒珞和润福都觉得她这样面圣不妥，海兰珠却说无事，打扮停当后就催润福带她去崇政殿。

　　皇太极正在寝殿内闭目养神，听宫人报说海兰珠来了，他便挥了挥手让人进来。

　　海兰珠进殿后，皇太极一眼望见她的容颜，幽沉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亮，但他随即望见了海兰珠的穿着打扮，那抹亮光随即隐没了。

　　海兰珠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格外漂亮，头上戴着的绢花却是破的，鬓发后发钗也是断的，缀着的步摇竟然只剩下一半了。上衣破损严重，刚刚遮住少女的小身板，左胳膊全都露出来了，裙子成了一块一块的布条，随着海兰珠的走动，少女那双洁白又漂亮的小/腿若隐若现。

　　皇太极微微皱了眉头，这是个什么打扮？

　　上回见这小丫头时，她也是这一身的妆容，但可比如今要整洁多了。今天怎么穿着破衣裳就来了？

　　皇太极瞧着海兰珠从一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的那双潋滟水眸，他不由想起海兰珠当初在关雎宫殿上毛遂自荐的那句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太极心想，莫非这个小丫头是故意打扮成这样，想用她的与众不同来博取他的注意吗？

　　为了不让海兰珠得逞，皇太极也就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对她的穿着打扮发表任何评价。他示意海兰珠坐下，然后便命人传膳。

　　润福一直为海兰珠的穿着捏了一把汗，他生怕皇太极会因此而发怒，眼见着皇太极什么都没说，润福放心了便忙让人张罗膳食去了。

　　皇太极的冷淡反应，是海兰珠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什么都没说，只盈盈望了皇太极一眼，便乖巧在皇太极的对面坐下，还主动将没有眼角朱砂痣的侧脸对着皇太极。

　　见海兰珠这么乖，皇太极的眼中闪过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很满意海兰珠有着身为替身的自觉。

　　这一次用膳，皇太极替海兰珠也准备了一份。

　　皇太极一面慢悠悠的用膳，一面灯下欣赏美人侧颜。看了一会儿，他就突然发现，海兰珠用膳的样子简直同宸妃一模一样。宸妃用膳时也是这样动作优雅不急不躁十分好看。

　　皇太极虽然有胃口，但他有心事，又因惦念宸妃，吃得并不多。他很快就放下了筷子，眸光沉沉的一直望着海兰珠。

　　他不单单看海兰珠的侧颜，还看她的胳膊，还看她的腿。说来也真是巧，海兰珠被撕碎的袖子正好是左边，她用侧颜对着皇太极的时候，那一截白生生的胳膊也就展现在皇太极眼前了。还有海兰珠那双洁白漂亮的小/腿，在她坐下来之后，也从碎成布条状的长裙下露了出来。

　　宸妃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嫁给皇太极的。皇太极没有见过宸妃少女时期的样子。但是他曾经憧憬过，他觉得，少女时期的宸妃应该就跟海兰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

　　皇太极凝望着海兰珠露出来的胳膊与小/腿陷入了沉思之中。

　　海兰珠当然能感受到皇太极落在她身上专注的目光。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其实，这都是海兰珠计划好了的。

　　她不能对皇太极讲她就是重生的宸妃，但她却可以继续宸妃的性情习惯，让皇太极将她认出来。

　　她穿着破碎的衣裳来见皇太极，是要吸引皇太极的目光与注意，让皇太极在关注她脸的同时关注她这个人。她特意将身子露给皇太极看，是她不甘于做替身，她要让皇太极再度喜欢上她。

　　作为与皇太极亲密共度数年的宸妃，海兰珠实在是太清楚皇太极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她顶着这样一张脸，用这样亭亭玉立的身体，她就不信撩不到皇太极。

　　润福的禀报声惊散了殿内的安静沉默：“皇上，伊雅姑娘来了。”

　　皇太极迅速回神：“请她进来。”

　　言罢，他又淡声问海兰珠，“吃完了吗？”

　　海兰珠点点头说吃好了，皇太极便对润福说：“先将她带去偏殿。”

　　伊雅是宸妃的贴身侍女。皇太极没有放海兰珠回去的意思，这说明皇太极接下来还需要海兰珠的陪伴。但皇太极见伊雅却不要海兰珠在一旁待着，这就不由得让海兰珠心生好奇。皇太极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同伊雅单独见面呢？

　　海兰珠被润福带走了伊雅才进来，彼时殿中只剩下皇太极与伊雅二人了。

　　皇太极见了伊雅便问她：“朕叫你留意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宸妃病时，皇太极并不在盛京，他正在前线领兵打仗。他其实也同博礼有一样的想法。宸妃素来身体健康，怎么可能一点点小病就要了宸妃的性命呢？

　　皇太极怀疑是有人趁他不在宫里暗中对宸妃动手致使宸妃病亡。因此，他一回到宫中，一面料理宸妃的丧事，一面暗中命润福调查宸妃病亡的真/相，伊雅也是暗中调查留意情况的一员。

　　伊雅道：“回皇上，还没有。”

　　皇太极不免失望，他的目光也淡下来了：“既然没有眉目，你来寻朕，是要对朕说什么呢？”

　　润福这边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宸妃的病亡真/相依然是个谜。

　　伊雅迎着皇太极的目光说：“皇上，奴才是听说皇上将海格格留在宫中了。奴才是为奴才的主子来的，奴才为奴才的主子委屈！”

　　若换做旁人在皇太极跟前说这样的话，皇太极早就将人给拖出来了。

　　皇太极念及伊雅是宸妃跟前服侍的人，到底还是容忍了伊雅的指责，他的面色冷了几分，却还是给了伊雅解释：“她只是个替身，根本代替不了你家主子在朕心中的地位。在朕的心里，你家主子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好生替朕办差，这些事朕自有分寸，你往后不必再提。”

　　伊雅对皇太极的话还有几分不信，但她见皇太极连海兰珠的名字都懒得提，又想着皇太极这几年与宸妃的恩爱缠/绵，她还是愿意相信皇太极的坚贞的。伊雅话已带到，也就不再多言了。

　　崇政殿的偏殿也比较小，皇太极的书房就安置在此。偏殿里都是藏书，书架外摆着一套桌椅，只有角落里放着一张小榻。

　　海兰珠以为自己不会等太长时间的，结果她从日暮等到天都黑透了，约莫等了有两个多时辰了，皇太极还不曾派人来请她回去。海兰珠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说她的存在感低到皇太极已经将她忘记了吗？

　　其实，皇太极没有忘记还在偏殿的海兰珠，他也不是故意将海兰珠晾在偏殿的。

　　他只是在见过伊雅之后，整个人的心神又落在了宸妃身上，他不愿见海兰珠，他怕自己心里的负罪感会加重。所以，皇太极便只是让润福去偏殿安置海兰珠，他不见她，却也不肯放她回衍庆宫去。

　　海兰珠便只能睡在偏殿那张小榻上。那小榻极小，她只能侧躺着，一动就会掉下去，她睡得实在是辛苦极了。

　　幸而润福送来的被褥很暖和，海兰珠没有冻着，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海兰珠就被润福喊醒了。

　　润福小声说：“格格快醒醒，皇上要见格格，请格格过去呢。”

　　海兰珠揉着眼睛叹息，一脸不情愿的起身跟润福去寝殿。这就是做一个不被人重视和在意的替身的苦处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连大半夜的都不让人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