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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净月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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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贵妃的网撒的有多广岑寂不知道,但一定是相当大的范围。
他魂跟着萧贵妃回到了净月庵。
比起萧贵妃在皇帝一家男人面前如鱼得水,岑寂显得如此纯洁,但进入净月庵后,岑寂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谁来告诉岑寂佛堂里坐着的一票高喊五魁手六六六的漂亮尼姑姐姐们是怎么回事?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子手里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把揽住萧贵妃的腰,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莲妹怎么才回来?”
莲…不是萧贵妃指了指岑寂,“路上捡到了王爷。”
岑寂没计较捡这个字眼。
醉醺醺的尼姑姐姐…不!岑寂看你怎么这么眼熟!你不是京城第一才女谢阁老家的千金谢婉妆谢大家吗?谢晚妆为什么会是酒鬼啊!
还有这些姑娘,没看错的话有驸马死了安心礼佛的妙言居士,你能不能把那副祸国殃民的奸妃子样子收敛一下!还有那个你!不是礼部尚书宋大人家的千金还教导一众公主贵女的宋师傅吗?
萧贵妃把岑寂拉倒了一众画风不对的女郎堆里,岑寂一瞬间受到了无数骚扰!
也许是岑寂萧索的笑容让一票姑娘泛滥起了母爱,谢晚妆竟然把岑寂拦腰一抱,姿势神似纨绔子弟在青楼抱花魁:“如何?这下不难过了吧?”
岂止是不难过了,岑寂都快被吓死了好吗?说好的被看一下脚都会自杀保全名节的古代女子呢,岑寂为什么看到的是一群比山阴公主更加豪放姑娘!
谢大家打了个酒嗝,不愧是美人,连酒嗝都没有臭味。她抱着岑寂唱曲,直到晚上休息时萧贵妃才悄悄告诉岑寂说谢大家是因为相公纳妾愤而和离的。
岑寂一怔。
身后还有谢大家击筑高歌有况味的古调:
“越女弹弦,巴姬歌唱,何人空叹……”
岑寂鼻子有点酸。
“宋妹妹,虢姐姐,二位不如与我共度良宵、如何?”
萧贵妃解释道:“咳,谢晚妆就是这样,王爷不必想太多。”
岑寂心里还是相信谢大家是个苦命人,但是深更半夜传来的不和谐的声音然岑寂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谢大家一早上神清气爽地在院子里练剑,剑光凛冽,姿容绝世,剑眉飞扬。根本不看剑鞘就把剑插了回去。
岑寂鼓起掌。
谢大家龙行虎步地朝岑寂走来,“王爷睡得可好?”
“挺好的,谢大家睡得可好。”
“不好。”谢大家眉头皱起,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芙儿和陵儿枕了一宿,手臂现在还抬不起来。”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语气里的炫耀一点都没少。
你这是显摆呢还是显摆呢?
谢大家笑容可掬地拍了拍岑寂的肩膀,“没猜错的话素王是喜欢男子?”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大家指了指鼻子,“王爷昨日来对我等角色姝丽视而不见……所以斗胆一猜。”
你猜的很准。
见岑寂没回答,谢大家眼睛一亮,“我是猜准了?!”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岑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谢大家捧腹大笑,“我居然猜准了?!”
炸鱼呢?!
谢大家拍着手说:“王爷太天真了,我要是真有那么好的鼻子还会看上那个成亲前就养了外室有了庶子的垃圾?”
她一挑眉,“所以王爷真的喜欢男人?多谢王爷帮我赢了一大笔银子!”
谢大家仰天大笑,“诸位妹妹!你们可是输给我了!若是没有银子,今夜就一起陪我如何——”
你们居然拿孤王的取向来打赌!
还一点不避讳!
他可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本朝第一大奸臣你们这样就不怕问罪吗?
抱着古琴身着白衣的姑娘……这位岑寂也看着眼熟,因为传出婚前失节的污名被南宫世家送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
昨日其他姑娘放浪形骸时,南宫姑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王爷昨日可是在净月庵过夜的,现在,你与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呐,如果让人知道,王爷的名声可就……”
南宫姑娘走了,岑寂一个人站在原地长叹一声。
下午,岑寂换了身平民的衣服在山上四处乱晃,一不留神就跑到了皇觉寺后院。
黄觉寺被血洗过,后续工作做的也很完善,血液都被白灰洒过一遍。
岑寂估摸着禁军这么兵贵神速的清剿乱党不是为了救他,而是要确定岑寂死透,要是没死透韩宿势必要上来补一刀的,天可怜见,韩宿毕竟是岑寂的第一初恋,如今却想他死!
皇觉寺后面有个小沙弥一边砍树一边念经,这么大清早的就岑寂凑过去听他唱: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姑娘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测,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真可爱……”
这首儿歌是从前朝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穿越的先贤留下的。
小和尚砍完了树,看到岑寂,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岑寂笑容可掬,“路过,听到小师傅在唱歌就驻足听听,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人写的?”
小和尚一脸鄙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此乃皇觉寺第十六代主持方丈所写!”
小和尚背着柴火一边哼着歌走了。
原来是个和尚写的,而且还是个无心世俗的和尚。
他勤工俭学时还去景区当了两个月和尚呢,就没见过这么务正业的和尚,好歹也把抽水马桶发明出来啊!
你知道每天鼻子里塞枣如厕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从皇觉寺回到净月庵后,岑寂被徐大姑教训了一顿,徐大姑是本朝辞赋大家徐大家的妹妹,也是净月庵的庵主。他刚一坐下徐大姑就派人来请。
“王爷能在净月庵与我和诸位修士相遇,也是缘份。”
岑寂从徐大姑眼中看到了一丝轻蔑和不以为然。
听说昨天左拥右抱的谢大家是徐大姑的弟子。
这下找着根了。
“王爷位高权重被小人忌惮,才有今日之祸,贫道有几点建议,听与否全在王爷自己。
“如今新帝即位,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是走是留还请王爷仔细思量。
“三则是眼前之事,王爷失踪两日,若不趁早回去,恐怕朝中大臣会借机对王爷不利,晚了恐生变。”
皇帝完全有可能趁岑寂不在昭告天下说他死了,岑寂名义上都是死人了,再回去会不会被认为冒充王爷被一刀砍死?
徐大姑嘬了口茶水,继续说:“贫道本不想趟浑水,但是净月庵中的姐妹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去处,世道艰难,可是如今这栖身之地也有人容不下,我等虽有才名,但都是被祖宗家法惩戒之人,虽然有几分薄产,但与夫家素有仇怨,像是谢妹妹的前夫,就一直阴魂不散,姐妹们没个靠山,哪里斗的过他。”
岑寂听明白了,“你们这是想投靠我。”
“王爷快人快语,我等并不白让王爷帮忙,我们姐妹四十六人皆是出身豪门望族,今日又同是天涯沦落人,早就拧成了一股绳,别的不说,但是各家的阴私,来往的官吏,贿赂的银钱,买官的卖官的,派系分割,利益交换,谁在谁府上安插了探子,谁又是两姓家奴……却没有我们不清楚的。”
这好比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岑寂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只是,师出无名……”
“贫道倒有一法子,净月庵和皇觉寺同为皇庄,但是净月庵的地契在涟郡王手里攥着,那是先帝的封赏,明目上是皇产,实际上却是私产,要是王爷把此处买下,就可一劳永逸。”
涟郡王,长那个龅牙那个?
算起来还是岑寂的表弟,虽然人家是嫡出的。
岑寂离开了净月庵。
所有人都认为岑寂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理所应当的是去地下势力密谋。他真的有势一批死士、军队、谋臣,也有一大波高官效忠!
于是朝廷上经常有高官打击另一个高官是素王一党……
那官员立即跪下喊冤。
岑寂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他们其他政敌攻击你是素王党,你最好真的是。
虽然没有实据证明,但是那官员被弹劾后没多久就来投靠岑寂了。
岑寂忽然想起一句话很适合形容现在的状况:我本纯良,奈何朝廷逼良为娼。
岑寂所有的手下都是皇帝和保皇派的忠臣送来的。
某一天两个曾暗自怀疑对方是素王党的官员在岑寂王府中相遇了,他们的眼睛里纷纷都表示这么一个意思——哼,早就看出你暗中投靠了素王,当年问你你竟然死不承认!
真应了那句话,聪明人就愿意多想。
岑寂回府当晚就重病了,其实他一顿饭可以吃一根羊腿,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古往今来毁誉参半的大臣大都称病躲过朝政,岑寂也决心效仿一下,特别吩咐了什么人来都不见,就算拿了传国玉玺来都不见。
来福想了想说:“本朝从没听说过什么传国玉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