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赴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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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甘棠与章然收拾妥帖，准备上路。祝家早就与章夫人商量好，祝中通和祝外直兄弟二人同他们一起，包了一辆船，一路上相互照应。
根据经验，从涪江一直水路，再到大运河周转，大约二十日左右，便可以到京师，甘棠收拾好包袱，美滋滋地期待着到了京城之后，与师兄姐汇合，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章夫人进屋看见她这副模样，会心笑笑，打趣道：“真是留不住，知道要走了，也没有舍不得我一下，笑得这般甜。”
甘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近半年的相处，她早已视章夫人为亲生母亲了，熟稔搂上她的手肘撒娇：“甘棠自然是舍不得伯母的，只是我就算走了，伯母也有伯父作陪，哪里会寂寞呢？倒是我师姐，已经在京中等了我好久，怕是想我想得不得了了。”
章夫人慈爱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就你这张嘴巧，我来啊，是有些事要教教你的。”
“伯母但讲无妨，小的洗耳恭听。”甘棠忙不迭地溜须拍屁。
章夫人敛起了神色，认真道：“你自幼在山里长大，书本上的知识虽记得多，对外面的事却了解不多。我问你，除了皇室，你可知道京城四大姓分别是那四家？”
呃，甘棠呆住了，这个她确实比一窍不通，只得眼巴巴地望着章夫人求教。
担心地叹了一口气，章夫人细细讲道：“分别是宁，傅，霍，章，四家。宁家是外戚，当朝皇后，便是丞相宁大人的女儿，除此之外，宁家还有一位女儿宁明越，在朝中任御史大夫，也是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女官。”
“傅家乃是书香世家，代代都在翰林院中供职。就拿现今傅姓的嫡长孙傅悦岩来说，今年乡试是京中的解元，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曾是殿赐的状元郎，到了他这一辈，想必也不会丢了份子。”
“至于霍家，则是大将军霍戟，霍家在魏国成立之初立下了汗血功劳，即使本朝天子魏文帝重文轻武，但权势依然强大，且近年殿下有北伐之心，霍家之人未必不会再无得势之日。”
见甘棠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又开口补充：“我与你讲这些，不是要你碰着这些人，就当缩头乌龟，而是你到了京中，难免会遇见这些家族中的某一人，为人处世，便应当谨慎细心些。”
顿了一下，章夫人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碰着这些人，若是机遇，你便要抓住；若是倒霉事，你便要躲开些，懂了吗？”
甘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到章夫人似乎还没有提及章家，有些疑惑：“那章家呢？”
“章家是我们本家，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有个朝中当官的祖宗，荫及子孙而已。”章夫人想了想，“你去久了，也吃不着什么亏，自然就会了解。”
甘棠受教，默默将章夫人说的这些话装进心里慢慢体会。
见她乖巧的模样，章夫人不舍地摩挲她的头顶：“你是个好孩子，也够机灵，只是缺了几分历练，外面又凶险，往后我不在你身边，可要自己多长个心眼。”
“知道了，伯母。”甘棠糯糯开口，靠在她身旁，“再说了，不是还有章然嘛，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呀！”章夫人笑着拍拍她的肩，“可要与章然互相好好照顾才是。”
章夫人如同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一般，与甘棠唠唠叨叨了许久，又给她塞了不少银票，让甘棠不要忘了收拾好自己。
甘棠一一记在脑中，也记在心头。
分别前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吃过午饭，就到了与船家约好的时间，该到渡头去了。
章大人也特意告了半天假，与夫人送他们到渡口。
祝老爷也来送他们了，今天倒没有对着祝中通凶巴巴的样子，而是满脸乐呵，殷切地嘱咐甘棠与章然：“你们俩呀，一定要帮我照看好这小子。”
祝中通缩在一旁不多说什么，毕竟说多错多，再傻也不想临走前还挨一顿抽。
直到四人都上了船，船家缓缓摇橹，祝中通坐在窗边，才像是下起很大决心地撩开帘子，对着岸边大声喊道：“爹，你自己在家也要注意身体，少喝一点酒，少发点脾气。”
“知道了，臭小子。”祝老爷挥手爽朗笑道，“你走了老爹我自然就开心了。”
“噗嗤。”甘棠被祝老爷的话乐弯了腰，祝中通怏怏地坐下来：“枉我一番好心。”
“你若真是好心，倒不如好好准备会试。”一直沉默着的祝外直突然开口，语气认真。
“不是还有你这个大儿子吗？我急什么。”想到船上另外两人都是跟自己一队的，祝中通突然来了底气，难得有胆子顶嘴。
祝外直也不多说，凉凉瞥了他一眼，祝中通打了个哆嗦，纸老虎的模样便被戳破了，只好委屈巴巴地往边上靠了靠。
坐在他俩对面，甘棠扛不住这气压，将头转过去，看向船窗外。
九月江澄似练，叶红如火。上下浩浩天地间，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自是一番令人沉醉的景象。
章然本在看书，船摇了会儿，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也靠到窗边来透气，见甘棠醉心于山光水色，开口与她闲聊：“你可想过，到了京中之后，要做些什么。”
甘棠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刻钟前才有点真实感。到了船上一摇，又有点恍然若梦了。”
“恍然若梦？”章然有些会意，不过仍是抛出疑问，等她自己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赴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