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档案 ...
-
第三十一章
“……14年前叛离师门,最后记录在米国,之后就断了。”林时岁摸了摸下巴,看着陈玄霖的资料沉吟,“异象局正式建立至今也不过十四年,原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么?”
陈玄霖就是他那位师伯。
类似他们这样的组织自古以来,官方的又或者是隐世门派自发组织的,总是会存在。
异象局虽然正式建立不过十四年左右,但吸取前人经验,又有各位前辈能人坐镇,说起来也不过是把本就存在的高人加了个官方的帽子,正式聘用。
之后各地建立的异象局才开始名正言顺的收集民间有特殊能力之人的资料——如果不是官方认可,他们私自收集整理那些人的资料,就是侵犯了隐私。
当然,高薪高福利聘用他们这些人,也是不想一部分人因为生活拮据问题,被国外阴谋家利用。
你为国家做事,国家怎么都不会亏待你。
而对比时间线之后,林时岁就发现陈玄霖当年一事,正好发生在此之前。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惜那时候林时岁年纪尚小,对此事接触也并没有陈玄霖想的那么多,不过……
这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个人证出现。
林时岁想着,往桌上砚台里倒水、磨墨、执笔,一气呵成。
档案室备有纸张钢笔,但毛笔相关也准备齐全,但很少有人用。
林时岁一时兴起,垫了纸,对照资料上所述,一一抄在新的纸张上。
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能进一步帮他理清思路,顺便看看他书法退步了没。
他写的,就是当年陈玄霖收取十万现金,强行把一位少女的气运扭向一位患者身上的事。
相关证据也记录在案,包括当时陈玄霖用的法宝都被压在这份资料下面的箱子里,也是物证。
不管他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是怎么回来的,至少这一件林时岁一定要追究到底。
师父当年为他担下所有罪责,若不是他素来有名望,又是实实在在为国家做事的能人,彼时又正需要一个高人镇守C市,师父被联名推荐,此事才没有闹的太严重。
在林时岁心里,这是他师父唯一的污点,就是陈玄霖。
不把陈玄霖依法处置,他心里那口气是过不去了。
“陈玄霖?”林时岁写完后,把资料编号写在署名处,看着陈玄霖的名字冷哼一声,“陈乌龟还差不多。”
还以为他就此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C市,要不是机缘巧合他还真没发现。
也只能说陈玄霖自作自受,林时岁连同班三年的赵可都不记得什么模样,陈玄霖跟他接触总共加起来都不到一年,能被林时岁记住也全是他自己作的。
有机会就倒掉他的饭菜、寒冬腊月半夜把他从床上拎到大街上吹冷风、没事就骂他扫把星让他滚蛋、当着他的面跟林时岁师父说他就是个灾星没得救……
还把他锁在屋子里不让他去上学,又或者把他锁在外面不让他回家。
虽然说是林时岁师父的师兄,但是从心胸到能力,陈玄霖连他师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对比师父跟陈玄霖,林时岁怀疑师祖收师父为徒是不是也是被陈玄霖气的。
易学发展至今,大多数真材实料的都选择只收一到两个徒弟,精心培养。
说来还觉得有点丢脸,林时岁小时候对陈玄霖又惧怕又委屈。
当然,他现在不怕了,回想小时候种种经历,只觉得嫌弃和厌恶。
他不是个好人,为了达到目的不吝啬于耍手段,但他有底线。
陈玄霖没有。
当初那位少女最后因来势汹汹的重症死在了医院里,若不是有人察觉异常根本不会发现这事。
同样死的还有那位本是“否极泰来”命格的患者,因为陈玄霖的错误操作。
陈玄霖从“拒不承认”到“师门穷困为补贴师门迫不得已”,再到“被人胁迫无可奈何”,在看到查证者的证据和监控时,哑口无言,最后一逃了之。
而资料上没有记载的片段就是陈玄霖向林时岁师父哭求的夜晚。
林时岁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师父说过,愿意为他担下所有罪责,只要求陈玄霖向死者和家属道歉。
陈玄霖有没有答应林时岁不记得,反正最后他跑了。
如果说刘俊那一伙混混是蛀虫的话,陈玄霖在林时岁眼里就是毒瘤。
本来平复下来的心绪因为回忆往事又起了波澜,林时岁落笔,看着桌上的字迹,啧一声。
但他也没有再抄一遍的打算,又不是惩罚时间。
在等待墨迹干透的时间里,林时岁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
“是有点困了。”他揉了揉额角,往一旁的沙发上一歪,闭上眼喃喃自语:“在这眯会吧。”
这件事,如果是一般人他也能交给南泽南源了,毕竟他确实要准备一下开学的事。
但这人是陈玄霖。
一眯,林时岁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林时岁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却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才翻身坐起。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醒来后发现与梦中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孤独。
在这个瞬间,林时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一个朋友的念头,但下个瞬间就潮水般褪去,销声匿迹。
类似的情绪不是第一次出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林时岁能够控制自己。
陈玄霖至少有一句话,林时岁现在是无法反驳的。
他就是天煞孤星。
随意地扯了扯睡的皱巴巴的衣服,林时岁扭头看向桌面。
纸早就干了,他伸手拿起东西折好放进兜里,又把档案室收拾成原样,才转身出门。
打开门就听到熟悉的铃声。
林时岁看了看周围,安静的像一个停尸间。
接通电话的同时,林时岁把门恢复原样,“喂?”
“林先生?”男人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我是不是打的太早了?”
“嗯?是你啊。”林时岁听到才想起来席清来,他昨天在抓到陈玄霖之后脑子就被霸占了,“早上好,席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早上好。”席清礼貌的回应,“林先生好像跟平时不一样,我以为是我干扰你睡眠了。”
林时岁瞅一眼时间——上午十点半。
他这一觉睡的有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