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请求审判（十八） ...
-
洛柠走在幽暗的走廊内还在回味刚刚江莳一的表情，对方最后回避的神情别有一番风味，让她心里有些异样。
系统077煞风景的出现了，“剩余生存期48:44:44……”
洛柠：……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能提前结束副本！”
系统077委婉道：“不提前结束也行，你不是刚做了属性钥匙，卖给富婆姐姐呗！”
洛柠道：“不行，卖给姐姐的东西我另有安排。”
系统077忍了忍，又补充道：“你等会面对柳茵收着点，别太欠，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洛柠挺胸，“当然了！”
下到B2层，洛柠交班后给江莳一发了个拜托屏蔽监控的信息，然后走向狱室。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柳茵的声音从门上的隔栏飘出来。
“张警官，你来得好慢，秦家明下午都来探视过我了。”
洛柠表情稍稍一变，立刻加快速度开门进去，“他找你说了什么？”
柳茵手指在脸上轻点，佯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慢悠悠道：“唔......就问我为什么要顶罪，是不是被迫的，然后安慰我、向我保证一定会为我翻案，他说自己已经掌握了关键线索，马上就能确定凶手是谁了。”
这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洛柠皱起眉头。
柳茵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有些期待地偏过脑袋，“怎么办张警官，好像他的动作更快呢！”
洛柠深深看了她一眼，拉过角落的椅子坐下来，“那你怎么回答的？我也很好奇。”
柳茵摇摇头，“我是自愿的。”
洛柠试探性抛出一个饵，“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吧？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求死吗？”
“但你为什么不自杀呢？这样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名去死，很不体面吧？”
柳茵沉默了一下，认真道：“张警官，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自杀的勇气。”
洛柠敏锐的捕捉到勇气两个字，皱眉道：“所以你是真的想死？”
柳茵没有回答，轻描淡写转移了话题，“对了张警官，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救下了同伴。”
洛柠抿了下嘴唇，不确定对方是在讥讽还是真心祝福，但今晚十分重要，必须要从对方这里找到突破口。
洛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兀然道：“你还记得秦师师吗？”
柳茵愣了一下，摇摇头看她。
洛柠平静道：“她原先叫秦诗雅。初一的时候也被你带去过写真馆。”
柳茵有些恍然，眼里闪过怀念的光芒，“是她啊，她现在还好吗？”
洛柠颔首，“高中休学两年后，她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学。”
柳茵的眼里有些如释重负，嘴角的笑意真切许多，“那就好。”
洛柠冷下脸反问，“好？如果不是你，当初所有人都不会出事！秦师师当年劝过你们改邪归正的，但你们却选择孤立她，她到现在为止都在为那两位室友的死感到内疚，所以高中与你重逢后才会被迫休学！”
“柳茵，你细数一下，你身边的人有得善终的吗？”
“室友、亲人、前男友、朋友、同学......”
柳茵脸上的微笑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面部肌肉不自觉颤动，挤出一句话，“张警官，你现在的样子好陌生。”
【人设偏移值17%】
洛柠没去管系统提示，声音猛然拔高，“我和王律为了帮你和所有人为敌，被你曾经害到休学的秦师师也在外为你奔波，初中同学庞义龙更是因你而死，你是不想活，好，但你真的能放下这一切么？”
“你配吗？”
“你的母亲，你的幼弟、你的前男友和不相干的人都被幕后黑手虐杀，可你却躲在这里，佯装出一副有口难言的丧气模样，像个胆小鬼一样乞求一个痛快！”
“柳茵，你真是又虚伪又懦弱，你这样的人怪不得会遭受这一切！”
“你想死？那我偏不让你死，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一生有多悲哀！”
柳茵的脸上抑制不住爬满斑驳的鬼气，双眼上翻，眼白挤满了眼眶，呼啸的风声混杂着鬼啸声在走廊上来回穿梭。
她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从小到达到底经历了什么，忍受着什么！”
洛柠一拍桌子，直接怼了上去，“你从小被你亲爹拉着去拍色情照片，所以你就故意带着室友们也去拍对不对？”
“你自己一身污泥，就也见不得别人干净，非得让人家也变得肮脏才甘心！”
柳茵闻言扭曲起来，身上的鬼气轰然而出，直接将房内的铁床和桌子砸成齑粉，嗓音变得尖锐刺耳，“你放屁，我当时那么小，我怎么知道那是不好的，她们缺钱，我只是想帮她们！”
眼见着把一直轻声细语说话的的副本boss都逼得爆粗口，洛柠知道机会终于来了，连忙把早已准备好的问题全部甩出去。
“那你的室友们为什么要跳楼？”
“真凶是不是写真馆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你的亲人？”
柳茵整个人像是突然崩坏，她扬起头，猩红的血液从纯白的眼里流出，她满脸狰狞，双手双脚挣开束缚的铁链，在狭小的房间内向洛柠快速逼近。
眨眼之间，鬼气森森的脸庞就几乎要贴在洛柠脸上，“张警官，你以为被迫进入写真馆当洋娃娃的我们，还有机会重回正常的轨迹吗？”
“精心打扮的洋娃娃终有苍老的一天，她们会被无情地抛弃，会成为艺术家手下精心雕琢的藏品，会被送上疯狂的拍卖会！”
“她们被迫砍去四肢，挑出脊梁，被一根根支架拉扯成诡异的形状，然后封在狭小的展览柜里，灯光一打，她被那么多大人物观赏挑选……”
“她被拍出天价，然后被运进私藏的宝库精心饲养，她活着、但却像死了，换作是张警官，你会怎么做？”
柳茵紫红色的嘴唇夸张的向两边咧开，如同裂口女的面具，她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刮蹭洛柠的脸皮，嗓音如甜蜜的砒霜，阴冷刺骨。
“你再猜猜，那些没被选中的藏品会怎么样？”
“张警官，你和你的同伴不是去过写真馆了吗，你们有没有好好的在里面逛一逛？”
“有没有看见经过各种仪器处理的一份份生物材料？看过那些剥出有用部位以后还可喘息的人？听见那些从焚烧炉中传出的地狱般的呼喊？”
“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活着像死了，死了像活着。这就是我、我们！”
洛柠的心神大受震动，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口无比干涩，根本吐不出任何字、任何词。
她不知道眼下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假的、是副本boss的恶趣味，还是发生过的真实情况。
不敢细想......
但洛柠更加清楚，自己仅仅是被惊悚游戏选中的玩家，她和副本里的npc天然是对立的，她所能做的也只是通关、离开，过多的同理心、情绪，只会成为死亡的前奏。
所以，洛柠慌乱了几秒后就快速镇定下来，再一次冷静问道：“如果写真馆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了你的家人，你做了什么？”
按照对方的说法，年纪大的洋娃娃会成为藏品或生物材料，那她又是怎么活到现在？
柳茵的眼白膨胀外凸，游离的血丝如同链接眼眶和眼珠的锁链，牢牢粘附在森白的眼球表面，人被拉得细长，如同巨大的鬼影，皮包骨的巨大手掌重重向下一甩，地面上出现两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洛柠看着这攻击力，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动的高跟鞋。
柳茵森森道：“因为我老了呀，无论再怎样扮幼、再怎样保养，我比不上真正的小朋友。”
“但我不想变成藏品，也不想变成生物材料，我想自杀，却怎么也没有足够的勇气。”
“当时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了。”
“要不要干一件大事呢？这么多年，我多少也掌握了一些内部资料，我想为自己搏一个未来。”柳茵巨大细长的头颅微微歪斜。
洛柠听到这里，心里升起了然，“但你清楚，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写真馆那样的地方能存在那么长时间，背后的关系网必然十分庞大。”
柳茵说到这里的时候，四周张牙舞爪的鬼气安分了许多，她顿了顿，缓缓道：“嗯，所以我最后去见了妈妈、弟弟，温曲章和他现女友。”
“我想与这些人告别。”
“但是......”
“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我不知道是在哪里暴露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骇人听闻的柳茵杀人案。
洛柠眼眸一闪，忍不住出声：“你自首是想躲进警局？你一开始应该也不确定是写真馆吧？进了警局后发生了什么？”
柳茵冷声道：“有一个警官和我私下谈话，告诉我这只是写真馆的一个警告，让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作为交换，他们可以让我死有全尸。”
洛柠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筹划了那么久，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碎，还只落得这样荒唐的结局。
下一刻，系统声噼里啪啦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关键线索，主线解锁百分之百】
【全体玩家通告，由于主线解锁程度已达满值，及意外因素干扰，游戏难度提升为C级，原任务目标：给与最正确的审判变更，变更为：完成对柳茵来说最完美的审判。】
【由于游戏难度上升，副本奖励变更，将于任务完成后个人页面结算。】
【人物偏差值60%，中午十二点开启大逃杀模式。】
【惩罚：被放置在展览柜里的藏品会来寻找她们认定的伙伴。】
【最后，祝玩家好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我请求审判（十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