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全世界都逼我当替身》童格

107、第107章

　　【512】

　　“……我知道我的手段不太光明，但至少我是为了捍卫正义而战的，无辜的人不该遭受那样的冤屈。但假如我不幸倒在半路上的话，那么看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请你在收到这封信后，将它转交给警方。无论如何，真相应该大白于天下。最后，我很抱歉将你卷进整件事情里，如果给你造成了任何麻烦，我在此向你道歉，但也请你原谅我——你和我的仇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什么叫‘你和我的仇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这，这……”审问室里，年轻的陈警官念完信件上的最后一句话。“这就没了？”他将纸翻到背面，瞪着空白，满脸荒谬。

　　“是的。”我说，“这是唯一一封和案情有关的email，其他都是有关我发小下落的调查报告，和白公馆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邮箱的地址和密码给你们，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查。”

　　在阅读谭政的信件之前，我已经主动将一切事情的经过发展全都交代了，能说的不能说的，我一概没有保留。反正我现在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幕后凶手绳之于法。

　　只不过，或许是我说的内容实在太过让人惊讶了，信息量太大，以至于陈警官的大脑过度加载反而死机，脸部始终卡在“你他妈在逗我吗”的表情上。

　　坐在他旁边的杨队长要显得镇定许多，但受惊讶的程度一点不比陈警官少，在我陈述的后半部分，他单手撑头支在桌上，手就没离开过眉心。

　　我看他俩都一副震惊过度，需要时间来思考的模样，于是非常体贴地没有打扰。二人面前都有摊开的记事本和笔，陈警官靠我最近，我用眼神问了一下，陈警官把本子推过来，我主动把email的账号密码写了下来。

　　“许言……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言午许，语言的言？”最先清醒过来的果然是杨队长。我点头，他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身份证丢了要赶紧补办，哪怕是临时的也好——现在这个社会，干什么都要证件，没有身份证会有很多麻烦的。按理来说，你报案，我们是要登记身份证的，但你这个案子太大了……这些细枝末节的稍后再弄，咱们还是先关注案情吧。”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新的，刚打算叼在嘴里，半路又改道朝我伸来：“抽吗？”

　　我很礼貌地摇了摇手：“谢谢，不用。”

　　“给我来一根。”陈警官重重地将纸排在桌上，“妈的，你这故事，离奇程度都快赶得上好莱坞电影了。”

　　“不是故事。”我有些不高兴，“我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全都是真的。”

　　“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无法无天的人！”陈警官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他也太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实在是太猖狂！太嚣张了！一想到这个人就在咱们市，而且还在我的辖区里，那么多无辜的死者，这么长时间……我们居然都没有抓到这颗大毒瘤……而且他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实在是……我！……草！”他泄愤地向后一倒，靠在椅子里。

　　“行啦行啦，知道你心里郁闷，但先别这么急着下结论，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你先给我冷静下来。”杨队长把烟递给陈警官，扭头问我，“介意吗？”

　　我摇头：“没事，你们抽吧。其实我以前也抽烟来着，有段时间瘾还挺大……”

　　“哦？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戒了咯。”杨队长感兴趣地看着我，“看来你意志力还挺强的，我以前也试过好几次，但每次都坚持不到三个月。”

　　“和意志力无关，我就是……”我有些羡慕地看着吞云吐雾的他，“突然没了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陈警官把打火机放下来，深深吸了一口，烟头的火星亮了，他很享受地吐了口烟。

　　我说：“想抽烟的感觉。”

　　“哈？”陈警官匪夷所思地看着我，“这玩意儿还能说没就没了？”

　　我沉默。

　　更准确地说，是自从离开白公馆后，我的烟瘾突然就没了——就好像我对摇滚乐的热爱一样，毫无预兆，睡一觉醒来，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股狂热的激情。

　　这种说法或许有点奇怪，但我觉得，白公馆里似乎存在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它将我灵魂中的一部分拽了出去，然后又硬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虽然我的□□已经离开了，但我身体里有一些非常重要的部分，却被永远的留在了那间狭窄逼仄的铁皮屋里。

　　我想，我变了。

　　以一种非常古怪的，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变了。

　　我已经不再是完整的自己了。

　　陈警官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他转头，笑着对杨队长说：“哎，队长，看来你有希望戒烟成功了，而且还不用那么辛苦天天嚼口香糖，说不定呀，你像这小子一样，睡一觉醒来，烟瘾就全都没了。”

　　杨队长耸耸肩膀，对调侃一笑了之，低头若有所思地翻了翻笔记，片刻，将烟夹在中食二指间，正了正身，坐直以后，抬头对我说：“我稍微总结一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我点头。

　　杨队长说：“按照你的说法，开膛手杰克，其实是2个外国人，真实身份分别是白公馆的前任老板——Kim White ,Duke of White（怀特公爵），以及现任老板—— William White（白少爷）。是吗？”

　　我说：“我对分尸案其实并不太了解，大部分都是谭政查出来的。”

　　杨队长说：“而谭政之所以和他们结仇，主要是因为6年前，盖世帮帮主的分尸案闹大后，他的老板心虚，害怕被警方发现自己的罪行，所以故意诬陷他的好兄弟，把秦海洋推出去当替死鬼，又迫害廖忠邦保安队长辞职离乡，就连他自己也被炒了鱿鱼。”

　　陈警官不由唏嘘起来：“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本来过着人人都羡慕的好生活，突然一夜之间，房子车子老婆全没了，工作也丢了。没了经济来源，他的生活从此变得一蹶不振，所以他开始渐渐痛恨起了前任老板，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要报仇。”

　　“不，还没这么快。辞职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他整个人都懵了，而且他应该并不知道他老板是杀人犯，他是过了几年缓过神来以后，才渐渐开始调查的。他之所以产生了要报仇的念头，应该是在……”杨队长拿起打印纸，从上往下快速浏览一番，然后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行，“这里，你看。他的好朋友秦海洋，4年前死在了监狱里，应该是这件事情最终激化了他心中的愤怒，从而使他产生了要血债血偿的念头。”

　　陈警官一边看着信件，一边说：“他在秦海洋死亡之前，曾经去监狱里看过他。秦海洋向他求救，说有人要杀他灭口，求他想办法一定要把自己弄出去，就算弄不出去，也要想办法转狱。当时谭政还不了解背后真相，以为秦海洋是在胡言乱语，所以拒绝了。没想到过了一周，秦海洋真的死了，他因此特别自责，觉得秦海洋的死，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如果他能够认真对待对方的话就好了。”

　　“也就是说，从时间上来讲的话，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杨队长翻开一页空白，在纸上画了一个大的金字塔，然后在塔尖上写下了老板，下一层写下保安队队长，最后一层写下秦海洋和谭政。

　　然后他把纸转过来，方向对着我和陈警官，用笔指着中间那一层，说：“10年前，保安队长廖忠邦，在老板怀特公爵的暗中指使和经济支持下，成立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目的是替老板和白公馆的客人，处理一些私活。但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这家事务所的名字是挂在……”

　　笔移动到金字塔的最底下一层，杨队长点了点谭政的名字，说：“挂在谭政和秦海洋的名下的。”

　　我点了点头。同时，在N年后，这家事务所，成了谭政的侦探事务所，我委托对方调查我发小的下落，也因此，被卷入了这桩案件。

　　“6年前，秦海洋因为偷客人的东西被报警后，由于太害怕了，所以主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结果不小心说漏嘴，让警方将分尸案，和白公馆，联系到了一起。老板肯定不会承认——警方手上并没有证据，而且他人也在国外度假，所以，他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派了律师回国，表面上是替秦海洋辩护，但实际上是故意把脏水泼到秦海洋身上。儿两种矛盾的说法，也成功让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律师可能私底下还威胁了秦海洋吧。”陈警官用手机上网，搜索秦海洋的名字，眼睛浏览着几年前的新闻，嘴上说，“秦海洋因盗窃珠宝而被判了10年，但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的罪名，也没有人把他和分尸案联系起来，所以……”他抬起头，“看来白公馆的老板，成功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你有查到保安队长的什么消息吗？”杨队长问。

　　陈警官搜了一下，摇头：“怎么了？”

　　杨队长沉默良久：“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廖忠邦的名字，然后重点画了个圈，用力点了点，又在旁边画了个问号，“我怀疑这个人可能已经遇害了。”

　　“啊？不是吧！”陈警官惊讶，“保安队长当时不是感觉势头不妙，害怕被牵连，连夜卷铺盖跑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