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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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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之晚矣常欢走到窗边,眼睛望着窗外想了一会儿,方回头对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说:“小水,你先回去,让小怡好好想想,明天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
韩滨张开嘴,似乎想反对,一直静静的楼下传上来人声。常欢向外看,回头对韩滨道:“我爸回来了,估计是张罗跟你姐的婚事。我陪你下去,明天我让小怡给你回信。”她说完,不由分说地拉住韩滨的胳膊向外走。
韩滨被她拉着出门,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犹在垂泪的常怡,叮嘱道:“小怡,你要听我的,记住了么?”
常怡抿着嘴,低下头,不知道是点头还是为难,直到韩滨消失在楼下,她仍孤单地站着,一动不动。
常欢回来,拉着呆立的妹妹坐下,斩钉截铁地道:“你不能听他的。”
常怡抬头叹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常欢已经想好了主意,看着妹妹道:“你就跟他说你打掉了孩子!他死了心,也就断了辍学这个心思了。小怡,你不要傻,韩滨若是为你辍学打工,毁了自己的前途不算,恐怕连他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能养你和一个小孩?”
常怡听了,脸上变色道:“骗他?我还从来没有骗过他呢。”
“骗他一时,是为了他一世。你现在心软,将来看着他辛苦奔波,养活你和孩子,你就忍心么?”
常怡低头,过了好久点头道:“还是骗他吧,我不想他为了我受苦。等过了两年,他考上了大学,我再告诉他,我没有打掉孩子。”
常欢叹了口气道:“你竟然还是要生下来!”她看着小妹消瘦的脸颊,不忍心逼她,想了一会儿道:“既然这样我们得想个法子,让大姐给你出钱,好好把孩子生了。”
“大姐出钱?”常怡慌了,她有些信不过常欣,所以怀孕这件事,除了二姐,家里至今无人知道。
常欢点头:“爸爸和奶奶一定不能告诉,他们俩没准会绑着你堕胎。大姐终究心软些,你拿命逼她,她一定不敢告诉爸爸和奶奶。况且咱们俩没有几个钱,大姐工作好几年,存了不少嫁妆钱,让她帮忙,你才能度过这个难关。”她们俩没钱,想让小妹安然无恙,终究绕不过大姐去。
母亲枉死,这个世上也就剩了她们三姐妹了。
这样的大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姐妹俩打车去了常欣的公司。到了那里,找到大姐,常怡脸红着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常欣。
常欣脸色登时变了:“你怀孕多久了?是谁的?”她的声音急促,也有些严厉。
常怡登时被大姐吓住了,看了一眼二姐。
常欢替妹妹答道:“三个多月了,是韩家小水的。姐姐,她不打算流产,我们要帮她。”
常欣闻言,皱了眉头盯着常怡道:“你打算要这个孩子?你疯了么!你才十五岁,怎么养孩子?你生孩子的事情传出去,咱们一家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常怡被骂得眼圈立即红了,手捂着脸,眼泪很快沿着手指缝流了下来。常欢对姐姐生气道:“你轻些说话,她已经够难过的了,何必再伤害她呢?”
常欣本还想再说,看小妹低头捧脸呜呜哭泣的样子,硬是把话咽了回去,自己默默寻思半晌,对常怡实事求是地道:“你不能要这个孩子。你还年轻,将来可以跟韩滨接着生。听我的,我帮你把这件事解决了,除了我们三姐妹,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不过一个月的工夫,你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好好把书读完。将来大了,你就知道姐姐今天说的是对的。”
常怡头虽然低着,可仍坚决地摇了几下,哭着说:“不行。姐,你能帮我就帮,不能帮我,大不了我就离家出走,生死随我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去医院流产!”
常欣听了,看向二妹常欢,姐俩互视了一会儿,常欣叹气道:“你既然这样倔,我也不劝你了。你想让姐怎么办?我手头就两万块钱,本打算结婚用的,现在都给你,也解决不了多长时间的问题。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常怡慢慢抬起头来,看看大姐,再看看二姐,嗫嚅道:“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没什么主意。”
常欣摇头道:“这样不行。你俩在这里等我,我去跟领导请个假,然后咱们仔细商量一下这件事。”
两个妹妹答应了,坐在常欣宿舍里,静静地等着。等了足足将近一个小时,才听见外面走廊人声响。门被打开,常晟尧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严肃的常欣,进来后紧紧地将房门阖上。
常晟尧看着常怡,低声但非常严厉地道:“你的事,我刚刚听你姐姐说了。跟我走吧,现在就去医院。”
常怡吓了一跳,本能地捂住肚子,颤声道:“我¬——我不去医院。我——我死都不去!”
常晟尧上前握住常怡的胳膊,厉声道:“你不去也得去!”
常欢忙抱住妹妹,扯开父亲的胳膊,怒道:“你不能逼她,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爸,只许你为老不尊,跟韩嫣未婚勾搭,怀孕生子,小怡就不可以么?韩嫣肚子里的孩子就金贵,小怡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人生?”
常晟尧被二女儿羞辱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扬起手来,就要打她。后面常欣连忙拉住父亲,轻声道:“别在这里闹,人尽皆知了怎么办?咱们家的脸还要不要?”
常欢听了,冷冷地盯着大姐,被亲生姐姐背叛,让她第一次体验到心灰意冷的滋味,怒目对着常欣道:“你可真是个好姐姐!我现在才看透你了!”
常欣看看脸色死白的小妹常怡,十五岁不知世事的妹妹,显然已经被父亲吓得几乎傻了,她心里涌上一层歉疚,不过想到自己是为了大家好,遂道:“我要是跟你们俩一起胡闹,那才是害了小怡一生!”
常晟尧显然跟长女常欣一样,怕外人知晓这桩丑事,硬生生抽回手来,拉着小女儿向外走。常怡和常欢两个也挣不过父亲,被常晟尧硬是推上车,载回常家。
把两个小女儿锁进房门,常晟尧在房门外道:“等你想通了,我再放你出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这个门!”
常怡浑身颤抖,靠在二姐怀里,不停地哆嗦道:“我早知道她会跟爸爸说,我早知道她会跟爸爸说!我不该告诉姐姐的!我不该告诉姐姐的……”她不停地念诵这句话,显然心里后悔到了极点。
常欢心里也又悔又痛,抱着妹妹坐在床上,硬是推她躺下休息。自己坐在她旁边,怕她想不开做傻事,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脑子里乱麻一般,不知道怎么作才好。静静地坐着,想着如果母亲活着,就算母亲也让小怡流产,可小怡断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如此伤害。温柔的母亲会慢慢开导人,而她是那么的疼爱她们姐妹,发现妹妹真的下定决心生下孩子,母亲一定会帮助她的。
妈妈,你若是活着该有多好!
她的眼眶湿了,伸手抹了抹,泪水越涌越多,不想当着比自己软弱的妹妹哭,她憋得自己浑身不住地颤抖,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要坚强,要坚强,就算哭了,这也一定是自己最后一次哭!
扑打扑打地,她面前的地板浸湿了一小块。
用力揉着眼睛,揉得自己眼睛疼痛,痛感硬生生代替伤感,才止住泪水。她想到自己一共只有三百多块钱,加上一辆摩托车,如果载着小怡逃走,估计自己也可以打工赚钱养妹妹和小孩——反正自从母亲死后,韩嫣嫁进来,常家她一分钟都不想住了,自己也不打算读书,这时候带着妹妹走,也无不可。
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她转身推常怡,把自己的计划跟妹妹说了。常怡有些犹豫,可又没其他好法子可想,点头答应了,哭道:“二姐,谢谢你了。”
常欢点头道:“妈死了,就剩咱们姐两个,我自然该照顾你。快点收拾东西,天一黑我们就走,到了市区,我跟两个哥们陈野杨翎借一些钱,把眼前的难关过去,以后慢慢就好了。”
常怡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姐妹俩起身,正打算收拾一下行李衣物,听见房门响,大姐常欣端着饭菜走进来。她把食盘放在茶几上,对两个妹妹说:“你们一天没吃饭了,吃了休息吧。”
常欢冷冷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常怡则低了头,看也不看大姐。
常欣在妹妹二人的冷对中,蓦地觉得有些惭愧,屋子里站不住,转身走了。
好好活着常欢昏昏沉沉地,想醒,却怎么也醒不了。
她在床上用力地翻滚,头碰到床头板,发出声响,她的眼睛却仍睁不开。
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她用力才能坐起,张目四顾,天光似是正午,自己仍在小妹的房里,小怡的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抚着额头,慢慢下地,打开房门,整个房子,楼上楼下,到处都找遍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连平时总是在家的佣人五婶,此时也不在。
她走出屋门,问大门口的五叔。五叔道:“你爸跟你姐还有你妹妹昨晚就出门了,说是看你姑姑去了。”
常欢心里一沉,险些昏倒。她硬撑着回到屋子,拨大姐电话,那边铃声一直响,却没人接听。
她坐在楼下沙发上,脑子病了一般地昏沉沉。她捂着头,想到被拉走的小妹,想到父亲可能做出的事,她用力捶着自己的脑子,悔恨得无地自容。
为了娶新妇,生儿子,能把结发妻子杀了的男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让自己一睡不醒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她摇晃着到厨房找了一杯水喝下去,脑子慢慢清醒了。自己上楼,把衣柜和抽屉统统拉开,拿出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衣物鞋子装几件,相片簿拿出来,把父亲常晟尧和姐姐常欣的相片都抽出去,撕碎了扔在纸篓里,剩下自己和小怡还有母亲的一些合照放进去,拉上拉锁,挂上锁头,算是整理好了,别的东西一概丢下。她把行李箱塞回衣物间,下楼等着小妹回来。
一连等了三天,也没有等到常怡,反倒是常晟尧一个人开车回来了。她迎上去,看父亲似乎几天没有睡觉,胡子拉碴地,精明强干的眼神有些疲惫。她心中大惊,问道:“小怡呢?她没事吧?”
常晟尧不喜常欢,也没看这个二女儿,只顾着上楼,顺口丢下一句:“她严重贫血,没法流产。你不用担心她,都安顿好了,这件事别让外人知道就是了。”
“那孩子呢?那个孩子怎么办?”常欢跟在父亲身后,不依不舍地问。
“生下来,寄养!一堆孽障,我还能怎么办!”常晟尧头也不回地进屋,反手用力关上屋门,把常欢挡在外面。
常欢不甘心,用手敲门,整栋楼都能听见她砸门的哐哐响声,她大喊道:“小怡在哪里?你把她藏在哪里?”
门猛地打开,常晟尧气得眉立,指着二女儿道:“你太不懂事了!我是你父亲,还能害你们姐妹么?以后不许你再过问小怡的事!要是没有你乱出主意,她这一次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我才找了一家寄宿中学,你下个学期不必住在家里了,我花钱送你寄宿念书!”
常欢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楞楞地盯着父亲。常晟尧说完了,再次回房,用力关上房门。
常欢被砰地一声吓了一跳,她怒火上来,什么都不怕,用力朝门踹去,大声吼道:“你算什么父亲!你支开我,让我离开家,不过是为了让韩嫣好过!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害人精,不要脸的韩嫣!不要脸……”
她怒气勃发地等着父亲出来,好痛痛快快地跟父亲大吵一场,不想父亲房门纹风不动,显然常晟尧打定了主意送她走,干脆不理她。
她怒火万丈,一直冲下楼,打开摩托车,飞驰着去了市区。在姑姑家,叔叔家,一些旁系亲属家里到处打听了一遍,都找不到小怡的影子——父亲果然把妹妹藏起来了!
有几次她骑着摩托疯狂地飞驰的时候,曾经在极度的绝望与狂奔中,想过撞死韩嫣,撞死她肚子里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孽种,她甚至真的坐在摩托上,守在韩家附近的巷子里,等着韩嫣出现……但是韩嫣真的出现了时,她发现自己终究不是常晟尧。
她十分沮丧地发现,让一个生命消失,即使是像韩嫣这样毫无意义的生命,也不是一般的冷血与绝情能够做到的。
下不了手杀人,找不到小怡,她能做的只是日夜跟着父亲,偶尔也跟着大姐常欣,但却毫无线索。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怡没找到,父亲迎娶韩嫣的日子却到了。
没有人告诉她那天是父亲再婚的日子,等到韩嫣一身喜气地进了门,常家上上下下再一起出发,到市里的饭店吃喜酒,她才醒悟过来。她外衣都来不及穿,追出去,载着新人的汽车已经走远,只剩下一辆红色桑塔纳还停在门口,她问司机,才知道是等小山和小水兄弟二人的。
她摩托车掉头,雷鸣着冲到韩家,正遇上小山和小水兄弟二人出来。韩滨看见她,就想到常怡,脸上一凛,冷着脸不做声。韩岳则快速迎上来,低声对她道:“你想干什么?”
她看着他,想了一想,不问韩岳,却对着韩滨道:“小水,小怡没有对不起你,她绝不会偷偷流产,是被我爸关起来了。你要是告诉我你姐的婚礼在哪里举行,我就告诉你小怡在哪里,怎么样?”
韩滨闻言,萧然的神色立时一震,冲上来急道:“真的?小怡在哪里?”
“你姐的婚礼在哪里?”欢盯着韩滨,急切地等答案。
“在——”韩滨刚要说,韩岳一旁拦道:“小水,别说了。欢欢什么都不知道,她唬你的。”
常欢气得眉眼都立了起来,瞪着韩岳,冷冷地道:“我偏偏就什么都知道!你别叫我欢欢!这不关你的事,走开!”
韩岳看着她,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轻声叹道:“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连婚礼在哪里都要问小水?常晟尧连这样的小事都防着你,更别提小怡的藏身之处了。欢欢,放弃吧,别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常晟尧再不好,终究是你和小怡的父亲,他不会害你们的。”
常欢听不进去,看他穿着一身簇新的西装,喜气洋洋地参加那个恶心的婚礼,心头大怒,发动摩托车引擎,前轮抬起,向韩岳身上滚了过去。韩岳没有提防她,白衬衫和米色西装上登时一道粗粗的黑泥印,他退步闪身,常欢加速摩托车,飞驰着走了。
韩岳无奈,回房去换衣服。他只有这么一套新衣服,是姐姐小嫣在服装厂给他赶工做的,平素不舍得穿。现在已来不及洗熨,随便找了件衬衫长裤换上,跟弟弟一起去市里饭店。
车载着他们兄弟一直到了饭店门口,进去了,虽然说是简单的婚礼,可跟常家来往密切的一些亲戚朋友还是坐满了这家饭店的厅堂。十多张桌子的席面一水铺开,韩嫣和常晟尧满面春风地坐在首席,旁边坐着常老太太,常晟禹夫妇,常晟玲夫妇,常欣,韩母,因为韩建设不同意这桩婚事,犯倔不肯来,韩嫣只好硬把多年不下炕的母亲给拉来了。
韩滨在人群里张望了好久,没有看见小怡的身影,心情登时低落下来。他跟哥哥韩岳坐在常晟尧韩嫣对面,韩岳理解弟弟的心思,拍拍他肩膀轻声道:“姐姐大喜的日子,你振作一下。”
韩滨看了一眼姐姐,十三岁就操劳的长姐,辍学照顾自己和大哥,如今满脸喜色依着常晟尧坐着。他看看常晟尧,想到被藏起来的小怡,心里愤恨不平,隐忍着打起精神,不知不觉端起面前的酒杯,滴酒不沾的少年人,平生第一次纵酒豪饮。
韩岳看着弟弟,心想弟弟生性狂放,这一次情伤,若是不好好引导,只怕弟弟这一生就毁了。他暗中示意姐姐韩嫣把眼前的酒水换成低度的,饶是如此,韩滨闷着头,面前的几瓶酒很快就空了。
韩嫣跟常晟尧起身,挨桌敬酒,一巡酒敬到一半,只听饭店门被哐地一声推开,犹戴着头盔的常欢冲了进来。
韩嫣手里的酒杯猛地倾斜,洒在座位的客人身上,韩嫣楞楞地,都忘了道歉。跟常晟尧对视一眼,见常晟尧皱着眉头,看着闯进来的二女儿,除了震惊和盛怒之外,当着一众客人的面,显然也是毫无办法。
常欣从座位上坐起,对着二妹迎上去,拉着常欢衣袖轻声道:“懂事些,别胡闹。”
常欢冷冷地看着姐姐,用力甩开袖子。她摘掉头盔,从姐姐身边绕过去,走到韩嫣身边,伸手把韩嫣手里的酒杯接过来,对着十几桌客人高声道:“我父亲没有告诉我他今天娶妻,我来迟了。各位长辈,我不请自来,只是想喝我爸爸几杯喜酒,喝完了,我就告辞。”
她一边说话,一边眼角扫到韩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里知道他是防着自己捣乱,一会儿说不定直接把自己扛出去,她一仰脖子,喝干杯里的酒,大声道:“第一杯,敬我过世的苦命母亲,死得正是时候,脖子摔断了,流了满楼梯的血,恰好给新妇腾了地方!”
她提起死去的母亲沈淑惠,常晟尧和韩嫣同时不自在,满堂的客人也很尴尬,有人干咳了几声,有的就交头低语。常欢不用回头,也知道小山走了过来,若他来硬的,她的力气可挣不脱他,伸手把父亲手里的酒杯抢过来,大声地匆匆道:“第二杯,给韩嫣肚子里的孩子!怀胎几个月了……”
她这句话没等说完,韩岳已经绕过挡路的桌子,冲到她旁边。她感到他伸出手来,揽着她的腋窝,果然众目睽睽之下,她凌空被韩岳扛起来,向饭店门外走去。她边捶着韩岳的胸脯,边回头扯着喉咙对韩嫣喊道:“韩嫣,你这个贱货,跟我爸搞破鞋的烂女人,你害死我妈,就算进了常家,你的下场会比我妈还惨!我诅咒你,不要脸的韩嫣……”
她的话没有说完,感到一只手硬伸进自己嘴里,是韩岳那该死的脏手!她怒极,用力咬他,他吃痛哼了一声,可就是没抽出手,硬生生地挺着,直到将她扛出饭店大门。他一直走,大街上的人看着这对少年男女,纷纷都侧目而视,韩岳不顾,一直走到两栋大楼的接口,才把她放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鲜血淋漓,手背处深深的几个牙印,都是她咬的。
他拧着眉头看她,见她呆呆地立着,眼睛里明明全是泪光,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拼命忍着。韩岳习惯地伸手摸她的头,被她一躲,摸了个空,叹道:“你这么作,有什么用呢?他们还是会结婚,你妈还是不能复生……”
“走开!要不是你,我今天活吃了不要脸的韩嫣!”常欢一想到韩岳不论是非,一味偏向他姐姐,忍不住满心恼怒,伸出手来,用力打了他一个耳光,吼道:“你们韩家人都是贱胚!你弟弟害得我妹妹怀孕,你姐害死我妈,我恨死你们!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们任何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走,一直忍着的泪水流了满面。
最后一次,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她流泪!从今以后,她要好好活着,再也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