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集（短篇）》回笙买买买

3、离城集之停留 （三）

　　机场络绎不绝的人流中，有一对情侣紧紧拥抱着，甜蜜而感伤。然而，无论相聚或是别离，都是那么常见。尽情地拥抱后，两人慢慢分开，深情相望，女人无声流泪，男人红了双眼。

　　“张宇，”褪去了青涩的女人轻轻唤着。

　　“恩？”张宇克制着擦去女人眼角的泪，执着的看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你等了我3年，如今，我也等了你3年”，女人的声音沙哑，语气却如负释重，“我们终于扯平了。”

　　张宇难以置信地推开女人，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问：“吕小可，你什么意思？”明明是咬着牙问出来，不像愤怒，更像是害怕。

　　吕小可红着眼笑了一下，那么诚心，像解脱般有些庆幸。她的手轻抚张宇的脸，慢慢地解释：“我们这份爱情一开始就不对等，现在终于对等了，不存在亏欠了。我只问你一次：我赌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如果我输了，作为补偿，你一辈子都得赔给我。你敢赌吗？”

　　张宇哭笑不得的认命似的回答道：“我敢赌，你一定赢！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都归你了。”

　　吕小可红了脸，淡淡地笑道：“我只要你这辈子，下辈子就不管了。”

　　一切喧嚣都消失了，只有眼前女人的喃喃细语。

　　初三的那个初夏，少女独自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少年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进来。少年经过女孩，佯装无意地坐在她后面，按下手中的收音机。

　　“忘了有多久，没再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传遍大街小巷的《童话》，不停诉说着凄美的故事。

　　少女诧异地回过头，看见少年笑眯眯的直视她。她若无其事回过头继续动笔写着。

　　熟悉的歌声突然的停止，少年变声期的声音响起，“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少女不曾回头，男孩不停轻唱着，有些跑调，有些深情。

　　高一的那个夜晚，女生的家门前，在昏暗的路灯下，男生低着头对女生轻声说，“吕小可，我喜欢你。”

　　静默了很久，女生仰着头问，“你愿意等吗？”

　　“我愿意。”男生郑重承诺。

　　高三填志愿的那天。

　　“我可能，要留在省内。”吕小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第二天清晨，他对饭桌前的父母说，“我只报考了省医大。”

　　“你的分数明明可以报武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父亲愤怒的声音被执拗的少年关在了门后，他扑在床上默念“小可，小可……”

　　最后，他们的大学相邻不过百米，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站在了她身边。

　　值得吗？
　　只要是你就值得。

　　四年后，“我想去瑞士留学，最多3年，你能等我吗？”张宇看吕小可默不作声，急忙补充道，“你不愿意，我就不去。”

　　吕小可看着张宇从少年成长为青年，从无感到痴迷医学，此刻却还是那么像小孩子。她对着忐忑的他说，“你曾问我是喜爱平平淡淡，还是轰轰烈烈的爱情。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爱。去吧，追求你的梦想，我等你回来。记着，回来了，就不能走了。”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快乐是结局……”少年的声音已有些沙哑。

　　少女的笔记本上，娟秀的笔迹“张宇张宇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