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致命切割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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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醒来时，所在的地方还是医院。
当时素结找了医生来检查陈铎的身体，医生越检查眉头皱得越紧，还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素结。
“小孩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这样体罚啊。掐脖子，右手骨折，身上还有这么多瘀伤……小心我告你虐待儿童。”
中年医生看着素结批评道。
他已经给素结家当了十多年家庭医生，认识陈铎，所以以为是陈铎淘气，被舅舅教训了。
素结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但也不好解释陈铎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只能沉默。
“天亮了就送医院吧，他身上有没有内伤，我可看不出来，要医院的设备配合检查才行。”
医生一边帮陈铎处理脖子和身上的伤，一边对素结吩咐道。素结连连点头答应。
小纳在房间等着陈铎，一直没睡。直到第二日早上，顶着一双熊猫眼，看着陈铎被送进医院。想要跟上去，却被阻止了。他不仅不被允许去医院看陈铎，还不能离开别墅半步。但这变相的软禁并没有让小纳生出异议，他只是异常乖巧地待在别墅里，耐心地等待着。
在医院检查的结果显示，陈铎并没有内伤，除了右手骨折有些严重，其他都是皮外伤。
陈铎身体底子好，在医院躺了不到一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回到别墅，素结再次把他叫到书房，聊了一下。
阿泰已经被找到了，据说是一个警察交出来的。彭西的人现在正在到处找小纳。
其实小纳被抓，阿泰并不知情，也没有将小纳卖给别人。那日他一气之下离开，便没有再回去过，而是在另外一条街流浪，并遇到了那个警察老爹。
老爹不仅给他吃给他住，还非常支持他上警察学校，让他好好学习，以后可以当警察。那几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辛运。
只是没多久，情况就出现了变化。
那日，老爹的屋子里来了几个很凶的男人，其中一个见到他，就把他抓了起来，“就是这小子，是他杀死了扎伦坡。彭西老爷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阿泰有些惊慌，他向老爹求救，但老爹并没有看他，而是笑了几声，“他？就他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动得坡子？”
几个男人似乎也觉得阿泰不可能是凶手，但是上头要人，他们便动手抓人，哪管那么多？
老爹也看出来了，笑容依旧，“这样，我先单独问一下这孩子，然后你们再抓人也不迟。”
男人闻言，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将阿泰放下。
阿泰跟老爹进了一个房间，老爹脸色陡变，原本和蔼亲近的微笑，变得阴暗狠劣。他右手轻而易举地将阿泰的脖子捏住，压低了声音，“你是谁派来的？”
阿泰脖子被掐着，难受地挣扎着，没有回答老爹的话。他也根本听不懂老爹在说什么。
他不知道，他面前的男人，不仅是一个警察，还是一个卧底。而他的东家，就是彭西的死对头，强西。
强西跟彭西，早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经营着巴提雅最大的声色场所，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起了利益冲突，两人一拍两散，分道扬镳。由于生意上的相似性，两人的利益冲突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更加严重。你抢我的客源，我挖你的员工，斗得不可开交。
如果一直这样斗，他们大约也不会成为巴提雅最大的两个黑势力了。事实上，到了后期，为了利益，他们不得不在表面上握手言和，和平相处，划分各自的地盘。这才让别的势力无法插手。
如今彭西的得力手下和顾客在自己的地盘被杀，彭西的名声不可避免地受到重创。此事一出，彭西的客人几乎有大半流到强西这边。
不仅如此，彭西个人的威严也受到挑战，手下人心动摇，对彭西的根基都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这些自然是强西乐意看到的情况。但是杀人的污水，却不能被泼到自己身上。
老爹想到的东西就复杂了。
阿泰很可能是故意接近自己，并指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就算拿不出证据，也会引起强西的怀疑吧。而彭西更是不会放过自己，他一向是宁错杀不放过。
即使阿泰不指认他，但若阿泰真和杀人凶手脱不了干系，同样会牵扯到自己身上，谁让自己收养了阿泰？
“老……爹……”
阿泰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却总算唤醒老爹的理智。
老爹松了松手，“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呼……哈……什么谁派我来的？我是你从街上捡来的啊……”
阿泰艰难地呼吸了几下，才回答道。
老爹眯着眼睛盯着阿泰看了很久，才彻底放开了手。
“有一个叫纳的男孩杀了人，你认识那个男孩么？”
老爹审视着阿泰，毫无顾忌地施加着压力。
“小纳？！！”
阿泰惊呼出声。
“你认识他。”
老爹得出结论。
“他……我们以前是朋友，但是我已经和他决裂了。”
阿泰眼神有些闪烁。
老爹闻言，突然微笑，“阿泰，我也是担心你会和杀人凶手扯上关系。”
说完，他拍拍阿泰的肩膀，“我相信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但是外面的人却不信。他们会逼你说出纳的下落，甚至逼你说真凶是谁。”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他们带走我！”
阿泰慌乱地说着，忘了刚才老爹掐他脖子时的凶狠，反而向眼前的笑面虎求救。
老爹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我相信你。”
然后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是我无能为力。哎……他们的头儿是巴提雅最大的□□势力的老大，我们警方多次想要找到证据抓他归案，却总是失败。纳现在下落不明，你和纳关系最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办？老爹，一定要救我……”
阿泰想到以前在餐馆打工听客人说过的，被□□追杀的人的惨状，心里越来越害怕。
老爹心下有了计较，沉思了片刻，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阿泰听了之后，眼里虽存惊疑，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是耐性已然耗尽的几个男人。
老爹虽是警察，但是常收取贿赂，给他们行过不少方便，所以他们才敢上门要人，但对老爹也还算客气。
老爹打开门，将阿泰踢出门外，“臭小子，竟然骗我！”
几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弄得摸不着头脑，“这是……”
“我在街上捡到他时，他说他没有认识的人。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他认识纳。他虽然不知道纳的下落，但是应该能为你们老大提供一些线索，所以就交给你们了。你们放心，他不会说谎的。等你们用完了，还请把他放回来，他现在毕竟也算我的养子了。”
老爹对几个男人说道。一方面想表示自己和阿泰关系没那么深，扎伦坡被杀一事和他无关，另一方面又想安抚阿泰，让他继续相信自己。
不得不说，这时的老爹还是没有十多年后老奸巨猾。他这样的说法，没有让阿泰放心，反而疑心更重了。而且老爹对几个明显是坏人的家伙这么客气，也让他在阿泰心里的高大形象毁了。
阿泰被捉住了，这个消息对陈铎来说自然不算好消息。如果阿泰将小纳和陈铎的关系说出来，并且说出他们的村子，那么彭西就很可能会直接去村子找人，陈铎和小纳便不能回村子了。
书房里突然沉默下来，陈铎敲着椅子的把手暗暗思考着，而素结则观察着陈铎的反应，在心里评估着阿泰和小纳在陈铎心里的价值。
“如果你暴露了，我会把纳交出去。”
他突然开口，让陈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素结，“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因为我肯定会去救他，到时候你更保不住我。”
他自然知道素结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这却不是他想要的保护。
他宁愿素结花更多心思保护小纳。
素结听到陈铎的话，瞪大了眼睛，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你！臭小子！我还是让你妈来把你领走吧，我可管不了了！”
陈铎纠结地皱眉，作为小孩子，真是太不方便了，做什么都有老妈这座大山压着。陈铎索性就耍起了小孩子脾气，“阿泰我不管，但是小纳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交出去，就算我暴露了也不行！”
说完还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素结。
素结乐了。这外甥从之前见到开始，都表现得不像个小孩，如今这任性的小模样，才让他看到点小孩的影子。都说外甥肖舅，素结觉得此刻的陈铎跟他小时候还挺像呢。
虽然素结心里好笑，面上却没显。正想在口头上对陈铎进行一番爱的教育，书架边却传来一声响动。
两人奇怪地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小纳在那儿蹲着。
小纳腿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此刻正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发现有人看着他，便睁大了他迷茫、无害且异常无辜的大眼睛望向来人，无声地推脱听墙角的罪名。
在见到陈铎时，他眼睛突然一亮，“阿多！你回来了！”
显而易见的开心。
“你在这里干什么？”
素结皱眉问道。
“看书，不小心睡着了……唔，拉我一把。”
小纳一边回答，一边从地上起身，只是蹲了太久，腿有些酸，于是把手伸给陈铎。
陈铎见小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着实吃力，直接上前一步，用没受伤的左手穿过小纳的腋下，单手把人抱了起来。陈铎的动作自然无比，也没有什么太多用意，但素结却看得连连皱眉，总觉得有些违和。
待小纳站稳了，陈铎松开手，“睡觉去床上睡，怎么在地上蹲着就睡了？”
他的语气很不好，但听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担心小纳。
素结更纠结了，这两个家伙感情是不是太好了点？
不过想想也就释怀，感情要是不好，阿多能这样维护小纳么？
重点似乎搞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致命切割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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