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倾国琴师》烟无言

10、传出的琴音

　　帝都街上各色行人，比之别处更为繁华，匆匆而过的马车，妆容精致的丫鬟小姐，锦衣玉带的公子哥，顾沧琴背着琴走在大街上，清清冷冷，和四周的喧闹仿佛是格格不入的，街上还有平民百姓，谁家小儿在嬉笑玩耍，手里玩着游戏，嘴里唱着童谣：“拍拍手，摊开手，送你包糖果，你呀，你呀，捏好泥人，你送我。我们转圈圈，走到东街，回到西街。我们手拉手，红了牡丹，折了柳。走啊走啊，早霞红丢丢，牛儿叫哞哞，我成了小老头，你成了老婆婆。”顾沧琴没想到想到无意传出去的小曲片段，有些竟被更改传成了通俗易懂的童谣在民间广为流传。
　　顾沧琴看着那几个玩得愉快的孩童轻轻地笑了，正巧被走过的一男子看见，出尘的人站在人潮汹涌的街上，看着群唱跳的小儿，微微而笑。
　　“顾大人，那几贴药用了，近日身体可好？”夏巍龄上前打招呼。
　　“好多了，有劳夏公子挂念了。”顾沧琴道。
　　“不知顾大人上街来所谓何事？”夏巍龄总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儿实在是不像走在这样地方的人，就应该是那种在幽静的地方抚琴弹唱，或是一卷书籍，一杯香茗，从此凡间人事两不知……有着谪仙的姿态，艳丽妖娆的容颜。会这样想的原因大概是上次无意中撞见的场面深深影响了霍姜。
　　顾沧琴不知道眼前人在想什么，开口道：“我是来修琴的。”说着顾沧琴看向右边大开的店门。
　　这家店外面看起来比一般的店铺都要大些，上面挂着长长的牌匾，上缀“琴”字，右边提上了一首关于琴的诗词。
　　“真巧，竟然就在这。正好，我也闲来无事，与顾大人一同进去可好？”夏巍龄笑吟吟地对着顾沧琴道。
　　待对方颔首，两人便一同走向那家店。
　　“听说，皇上要为太子选妃了。”一个苍老些的声音。
　　“谁家的女子能配得上我们陇澜国高大英俊、文武双全的太子啊。”一个男声。
　　“倒也是，要我看必定得是天底下最有才情，容貌最美的女子。”对方道。
　　“太子当真是优秀，比之皇上还……”
　　“快闭嘴，你不要命了。”这话被对方打断，那人也立马意识到了，转移了话题，道：“最美的女子，我是不知道，但传言今年的‘文泽’容貌比女子还艳丽。”
　　这么说的男子突然被一道冷凝的眼神震住，几人周围都感觉到莫名的威压。走进店里的正是夏巍龄与顾沧琴两位。
　　但是顾沧琴的表情却没有变化，“掌柜，修琴。”接下背上的琴放在那位老人的身前的桌上。
　　“诶，好。”这位老板也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到了。也没有去管，那个吓得跑出去了的顾客。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的老主顾顾大人，另一个风神俊秀，身形挺拔，气势不凡，看那人刚才的眼神就知道是个得罪不起的人。
　　“顾大人，这真是把好琴，恐怕有两百年了，这弦看来断了好几次了，琴端已有破损，劳烦大人坐一会儿。”说完，那个掌柜热切地拿着琴走到铺子后面去修琴了。
　　两人坐在桌旁，夏巍龄看着自顾自斟茶的人道：“顾大人，对于刚刚的言辞不生气？”
　　“不。”顾沧琴摇摇首，把一杯茶放到对方身前。
　　夏巍龄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茶水，眼神矛盾。不知为何，他刚刚听见那人这般说这人，还拿他与女子对比，便一股无名火起。
　　抛开这个疑惑，他无意间进到陇澜国，过不了多久必须返国……也算有收获了，不仅在刺杀中保住了身家性命，还带了那个救了他性命、深爱他，他也喜爱的女子回去……夏巍龄抬头，看着对面清冷的人，并且认识了这样的一个人。
　　“顾大人在琴上造诣当真是不同凡响。”他原本以为世间大多珍惜的，不论是物品还是丽人，都数宫中最为齐全，却不尽然。宫中也没有能弹出那样乐章的琴师。当真是只许天上有了。
　　“夏公子……”顾沧琴放下茶盏，刚开口。
　　“夏公子说的是实在话，老朽浸淫琴界五十年，还没见过比这位顾大人还有才华的人，能常常听顾大人谱曲，老朽也算无憾了。”老板掀开帘布，拿着琴从后铺走进来。
　　顾沧琴接过琴，抬起头，看着老人，道：“老样子？”
　　“恩，老样子。”每当听见这句话，这位老人比看到美女笑得更欢（那么老了，还美人，他行吗……）。
　　夏巍龄没听懂两人的对话，见到顾沧琴也掀开了帘布，和那老人走到后面的房间去，便起身跟上去。
　　这时候的老人看上去，比平时做生意还要积极，仔细地铺好桌子，在桌角点好熏香，挪好椅子。等顾沧琴落座。再走远，弯腰垂手静候在一旁。
　　要不是知道这老人只是一个卖琴、修琴店铺的老板，夏巍龄恐怕会以为他是这个顾大人府上的管家了。
　　顾沧琴把刚刚修好的琴放在桌上，调试了一下音，拨了几根弦，在袅袅升起的烟雾里，静静弹奏起古琴。
　　整个世界，除了面前的人，面前的景，再无他人，面前除了这似嘹亮似低吟的琴音，再无他声。
　　琴音忽而低泣，若女子在深夜轻声哭泣，心下黯然，忽而低喃，如情人耳边私语，心下柔软，忽而又如龙争虎斗，惊心动魄，继而是一声嘹亮，如仰颈大喊，竟是通体舒畅了。最后，是缓缓轻轻地弹奏，似在安抚人心。是的，这首曲，这把琴，这个人此时弹奏了这首不知名的曲，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烟雾缭绕中，一把苍老而罕见的琴，琴上的弦被纤细的手指拨弄，那人容颜艳丽，却清冷而出尘，袖角微熏茶叶的香……夏巍龄竟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多愿岁月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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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一人华衣在马上飞驰，忽近忽远听到有琴声传来，突然勒住马停了下来，在马上停了良久，也听了良久，眯起眼，调转了马头……
　　他见到传出琴声的店铺外已经围满了人群。正在这时，他皱起眉，这已经是尾音了，果然，马上，琴声便止了。人群却还是围着，不知是还没从琴声中反映回来，还是留恋着，不肯离去。
　　在马上，他的双眼却注视着那家店铺，注视着等会儿走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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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结束，夏巍龄还未从琴音中回过神来，直到景象中的那人身影走近了，才看着来人。
　　“好了，走吧。”顾沧琴抱着琴转身。
　　“这是修琴付的价钱？”夏巍龄看着面前人清瘦的背影。
　　“恩。”
　　得到回答，夏巍龄皱眉：“为什么？这个价格根本不划算。”这些都是可以流传千古的曲子了，却这样送给他人？就算是除了这个琴师，世上再无他人能弹奏，但是这个老人如此熟悉音律，定是能够记下这些曲子，传出去，价码完全不是修琴可以相比的。
　　“这个老人是个惜琴之人。”他相信这个老人对于音律满腔的热爱之情。就算传出去，让世人共享，也无不可。他弹琴，只是因为喜爱，不为功利，不为名声，也不为他人，竟然他无法做到，由他人做，又有何不可。
　　看着前面人转过身来的双眸，夏巍龄心上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好，那我们走吧。”
　　“两位跟老朽来。”那位老人从琴声的回味中回复了，恭敬又面脸笑容地对着两人道。
　　他们虽然没看见，但是都猜的出这家店铺外面一定围满了人，从店铺后面的另一条小道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 知道马背上的华衣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