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
当他们缓步从凌霄阁餐厅走出。季阳洲从激动的情绪里平静下来，才意识到林舒的举动很奇怪，他转头，问道：“你会怎么想到，偷蛋糕给我吃？”
“就是突然想这么做。”林舒看着前方，淡淡微笑，目光温柔而沉静。
这里是太平山顶，他们漫步到围栏前，往下俯瞰。
季阳洲站在林舒身后。带着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把那句“谢谢”吹得飘散在空气中，似有若无。
林舒没有回头，她望向脚下的土地，忽然说：“我开始爱上香港了。”感谢香港孕育出了一个顾天鸿，感谢香港把他送到她的身边。
“香港是很美丽又自由的城市。”季阳洲往前迈出一步，双手扶住栏杆。
“那你想不想，哪天在这里定居？”林舒问，表情很认真。
季阳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爸还在北京呢。”
“那就是想嘛。”林舒终于转头看向季阳洲。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季阳洲真正的秘密，林舒发现，曾让她感到神秘莫测的季阳洲，他的轮廓渐渐开始清晰起来。好像是一颗心落到了实处，她对待他的态度不再像以往那样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人生不可能样样如意的。我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季阳洲背转过身体，向后靠在栏杆上，他自然地看了一眼林舒：“是有一点遗憾，但我不会为了这些，影响我的生活。”
林舒顺着他的目光向后望去，一群群红色的气球飞满太平山顶的天空。广场上的音响声震云霄：“继续顾天鸿艺术研究工程正式开启！”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广场中央，巨大的电子屏幕竖起来。围绕着屏幕，四周被布置成演唱会的模样。巨幅的海报被摆放在舞台两边，强烈的光投射在海报上长发飞扬的顾天鸿身上，仿佛要从画里凌空飞去。
《永恒再现》是这次活动的主题。鸿行天下要在太平山顶将这次演唱会完整展示在世人面前，让更多的人了解事实，解除偏见。
林舒知道，正是《99永恒》这个大胆前卫的演唱会，进一步把顾天鸿推上风口浪尖。他在演唱会上突破性的尝试，被媒体妖魔化。林舒后来看过这场演唱会的VCD，不得不被顾天鸿的天才创意所折服。
她虽然对西方文化一无所知，看不出“天使与魔鬼”的主题，但贯穿演唱会始终的那条人物成长变化线，却感受得非常明显。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歌手站在台上唱歌跳舞的歌会，而是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舞台表演。
鸿迷和太平山顶的游客开始涌来。林舒和季阳洲没有走进前面的特区，而是站在外围的栏杆边上。当然很快的，这里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成为内层了。
晚上七点整到了，李伊人拿着话筒走上舞台，笑着对台下说：“顾天鸿永恒再现演唱会即将开始。请各位观众关闭手机，传呼机，请不要随意走动，演唱会现场禁止摄影拍照。违犯规定的观众请自行离场。”
季阳洲低低地笑起来。
这是一般真实的演唱会开场前必说的一段话，对于已经公开发行录影带的现场再放，显然是没必要的。但这样一来，大家都被勾起了去听演唱会的气氛。台下哄然大笑，大家都举起手中的荧光棒，热情的挥舞着。此时夜幕已完全降临，这些挥舞的荧光棒在黑暗中，就像一条流动的星河，十分美丽。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屏幕一亮，背着白色天使翅膀的顾天鸿缓缓降落。同时响起的，是他震颤人心的歌声：“当云漂浮半公分，是梦中的一生。”
林舒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听到这句歌。但当身处在与现场无异的气氛里，当她抱着“这是我爱的人”的念头，再度与顾天鸿狭路相逢。这一切都不同了。
听着顾天鸿醇厚略带沙哑的声音，她觉得自己也漂浮起来，如同经历一场迷离的梦境。林舒回忆起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季阳洲的那一天，正好也是她第一次认识顾天鸿。她曾在恍惚中将他们的脸重合在一起。
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手，把她和他的生命连在了一起。
原来命运早已向她昭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错，这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季阳洲，也再不会有第二个顾天鸿。
开场几首歌曲，点燃了现场所有观众的心情。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山顶回荡。每个鸿迷都对这段录像烂熟于心，顾天鸿说上一句，大家就会无比流畅地接下一句。
有谁能相信，这只是一段录像在和fans互动呢？时间和空间的隔阂，在今晚消失不见。人人都觉得，台上的顾天鸿是活生生的，他的笑容和对鸿迷说的话也是活生生的。
而真正的顾天鸿也确实在这里，他站在人群之中，随着鸿迷的一言一语展露出迷人笑容。
一曲歌罢。
“大家好大家好大家好大家好大家好！”屏幕上，顾天鸿带着灿烂的笑容，不给大家反应机会的，一口气不停歇的说出这段问好声。
林舒笑眯眯地看着台上的顾天鸿耍宝，又看一眼同样面带微笑的季阳洲。心想这个人的孩子气，真是几十年如一日没变过。
台上，顾天鸿神采飞扬地说：
“每一晚的反应都是这样的，所以我都不需要说今晚是第几晚啊。你们要怎样对我啊，一个好似我这样的ARTIST，用HEART这样去交一个好好的SHOW给你们，我想每一位朋友，每一场都是一样，你们都会好用HEART去给一些掌声，鼓励声给我的，是不是？”
无数鸿迷齐心协力地回答着：“是！”声音如同洪流，汇聚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
林舒忍不住回头看季阳洲。他抬头望着眼前这群热情可爱的歌迷，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前方传来的顾天鸿的声音，和季阳洲此刻的口型汇合成同一句：
“收到了！”
林舒猛地捂住嘴！
她慌张地转头看向前方，不想被季阳洲发现自己的异常。眼前却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节奏劲爆的歌声从太平山顶向下蔓延，激动的观众纷纷站起身跟着音乐舞动摇摆。
再也没有比这更感人的演唱会了，也再也没有比这更动人的情谊了。
林舒无法想象季阳洲此刻的心情。她抹去眼中的泪水，屏幕上的顾天鸿目光透过镜头，奇迹般地与林舒对上，对她温柔而淡远的一笑。
深情而轻柔的钢琴伴奏响起：
“当你见到天上星星，可有想起我，可有记得当年我的脸，曾为你更比星星笑得多。
当你记起当年往事，你又会如何？可会轻轻淒然叹喟？怀念我在你心中，照耀过。”
林舒望着季阳洲，在这样醉人的歌声里，这样令人心碎的歌词里，忽然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有许多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承受，我们只能支持，不能分担。”
就像这一刻，台下的人对着舞台上他虚幻的影像如痴如狂。台下的他，站在人群里，却更显寂寞。
他挺直着背站在原处，不跳不唱不说话，眼神中有着深切的感动，姿态上却又那么孤独。
她多想抱一抱他。
在这个时刻，她只想抱住他。
林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喷薄欲出的情感。多少个日子以来，被她深深压抑隐藏的感情突然爆发了。让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季阳洲。
“我像那银河星星，让你默默爱过。更让那柔柔光辉，为你解痛楚。”
季阳洲浑身一震。温暖柔软的身体，滚烫炽热的泪水，从背后两人相接的地方蔓延至全身，直到在他的心上狠狠一击。
在他最孤独，最脆弱的一刻，这个拥抱几乎瓦解了他的全部意志。
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不断从他脸上流下。
他的手颤抖着，几次想要落下，又不断抬起，最后包住紧紧搂在他腰上的那双手。
“当你见到光明星星，请你想，想起我。
当你见到星河灿烂，求你在心中记住我。”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