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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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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细缝的窗户,夜风夹着寒意杳杳幽幽的吹送进客厅。
薛兮若身子直哆嗦,她走去窗边关窗户,回来后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
不到十分钟。
薛兮若与沈荣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又有另一个号码拨打进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备注的两字:范横,微楞片刻,果断挂掉。
哪知,与沈荣的电话也被挂断。
沈荣再度拨打进来,奇怪:“兮若,你怎么挂电话了?要忙吗?”
薛兮若被范横拨打来的骚扰电话弄得无语,还未说话,他的电话又打进来!她紧忙对电话解释:“沈荣,我有点事,明天再聊。”
沈荣笑侃:“你老公催你睡觉吧。”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薛兮若想咬舌自裁,求一死。
“哈哈哈,我就猜嘛。”沈荣大笑不止。
“他不是催我睡觉,是找我有事。”薛兮若尽力挽尊,说着其他的。
“春宵苦短,夫妻俩晚上的时间宝贵,我不占据你了。”沈荣挂断电话。
不宝贵啊,薛兮若想说。
薛兮若盯着范横内个停息的未接电话,盛怒的冲上二楼,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难看地闯进卧室,前来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卧室内的灯光泛着暖杏色,朦胧轻薄。
范横已经洗漱好,青壮的上身倚靠在床头,他身穿色泽墨青的长袖睡衣,腹部随意扣一颗纽扣,领口敞开,袒露出结实的一截肌肤。乌黑的短发是洗过后的蓬松,他眼皮微垂,看着手机上的内容。
薛兮若走进来的脚步顿住,视线莫名被半躺在床上的贵清男人吸引住,柔和光线洒落在他的周身,淡然、性感、魅惑,让她一时意志动摇,为他倾倒。
他眼檐上抬,漆深的双眸瞥向她。
清凌的气场充满距离感,让人望而生寒。
薛兮若屏住呼吸,翻腾的怒火被忽然浇灭。她咽一口口水,埋怨说:“你今晚总催我睡觉干什么啊?”
婉然的音色中,语气是指责。
范横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感觉她在对他娇嗔。
“平常你已经睡下了,今晚这么精神?” 范横声音磁性,抬起手腕递向她:“看下现在几点。”
薛兮若走上前几步,顺着他的意思,细指微抬他遒劲的手腕到眼面前,看清时间后,眨巴眨巴眼,对上他的黑眸:“……”
范横一挑墨眉,状似向她说明,睡觉的时间真的到了。
薛兮若找理由:“我每晚都是10点以后睡的,是你回来的太晚,显得我睡得早。”
范横心不在焉地点头,薄唇微启:“上床吧,我明天要早起出差。”
薛兮若好像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她通情达理地说:“那你先睡,我不会吵你的,大不了我不睡这里,睡客房。”
“……”闻言,范横深眸凝望着她,一言不发,脸色无奈。
他的弦外之音,她尽然不解。
薛兮若转身要出去,打定主意睡客房。
就见范横反手钳住她的细腕,限制她的行动,对她说:“过来坐。”
薛兮若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她没犹豫,坐在他身侧的床边,微侧身与他此刻黯深的眼神对视上,蓦地,她心里没来由的发憷发毛,疑问:“怎么了?”
为什么叫她坐下?
范横直起身,一双有力的手臂擦过她的衣料,圈上柔软的腰肢。他整个横宽的胸膛裹挟她瘦削的身子,凑近润红的唇停住,维持这样近的距离:“我出差得半个月。”
唇间的气息滚烫。
薛兮若面颊被温热的触感拂过,她神经一紧。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腰际,传递热度。身材峻挺,带有不容忽视的无形压迫感。
她的呼吸逐渐不顺畅。不敢轻举妄动,眨着一双布满清水的眼眸,迎上他的视线,轻声搭话:“哦,然后呢。”
因为要出差,所以下班回来的早?
她动脑子思考,琢磨他应该有事跟她说。
范横捏紧她的下颚上抬,耐人寻味地提问:“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薛兮若被迫微仰脸,还在认真地想,笑吟吟地:“你妈和我妈问起时,我就说你在外出差。”
他微楞,“不是,你再想想。”
她苦思冥想,还能是什么事?她想破头也没想不出来:“我不知道,你直接告诉我。”
范横诱导良久,不见薛兮若有一丝体悟。他一欺身,狠吻住她那张润红的唇。
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堵住双唇,她整个愣住。
还未反应过来,她又被他推倒在床上,微分离的唇,再次由他俯低脸,严丝合缝的贴上。
他的吻炽热,不可克制的粗沉呼吸送入她的口中。
躺着的她慌张,喘不上气,犹如置身在失去理智的亲密气氛中。
她使不上力气推他,便没动,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
范横逐渐停了下来,蜻蜓点水的吻下她的唇,支起上身,与她迷离的双眼对视。
她的眸中,倒映着他高岸的身型,如高山乌云般笼罩她。
薛兮若被他看的不自在,嘴唇发麻是他造成的,她紧张的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
范横注意到她不安紧张的举动,大手握住她的手:“兮若,放松。”
“……”薛兮若松开手,尽量松懈身体。
“走之前,我们身体交流一会,增进感情。”
“……”
重点只有身体交流吧?哪有什么感情?
薛兮若这才翻然领悟,他一晚上奇奇怪怪的言行,竟然是为了欲行不轨!她双手抵在他硬实的胸膛,还想再顽抗一下:“楼下的灯没关,我还没洗澡。”
“兮若,这重要吗?”
“……”
薛兮若被问的怔住。
他不再说话,已迫不急待地压下身子。
这重量,她哪能扛不住。他也不允许她犹豫不愿意,扣住她的细腕固定在床上。
她顺从的躺平……
说来,他已经提醒她去洗澡,是她没意会他的心思。
完事。
他起身,穿衣服去楼下关灯。
她头发蓬乱,拖着疲倦的身体下床,去浴室洗澡。
洗完后,她躺回床上睡觉。
旁边的男人仰躺着,阖眼熟睡。
夜将尽。
窗外微明,弥漫着是茫茫的薄雾,已到清早。
范横起床,进浴室洗漱。
他穿戴整齐出来,英气焕发。床上薛兮若躺在被子下,睡得正香。范横几步走近,坐在床畔。他动手推了推身旁的女人,把她叫醒,对她说:“我走了。”
薛兮若休息不足,身体是过度疲乏后的体力不支。被他晃醒,她一肚子无名的烦,眉心微动,眼皮困重几乎睁不开眼。
在她肩上乱推的手还没停,劲儿大。她顺着知觉转过脸,张口在他的手腕上啃一口。
范横“嘶”一声,抽疼的表情,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声线压低:“薛兮若,你给我松口。”
她的下颌被他的长指微施力扳开,被迫松嘴。
他抽回手。
被子下温暖,薛兮若脸转向里面,侧躺着继续睡,不想起床。
范横低眸瞧着被她咬过的右手腕,一圈红痕,在灯光下泛出光渍,似是隐约沾有她的口水。
她呼吸浅匀,没有醒的迹象。他不再吵她,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拭她留在他手腕上的口水,默不作声。
走出卧室,他关门离开。
楼下,院子外。
司机、秘书在车内,来接他。
秘书曾文下车,接过范横手中轻便的行李箱,放在后备车厢里。
范横身型高拔,衣着整峻,他低腰上车,沉坐在后座。
曾文坐上副驾驶,司机启动车子,开车驶离。
黑色商务轿车驰行在宽阔延长的主干道上。
约莫二十分钟,雾气蒙蒙的灰暗天幕才泛白,晨光渐现。
范横右肘搁在车窗下缘,手腕自然的垂在他胸口。天光大亮,车内退去模糊不清。被薛兮若咬的腕部,齿痕将要消退,只剩下淡淡的椭圆形红印。
他目光停留上面许久,抿成直线的唇角,勾深弧度。
前排曾文的手机铃声大响,他快速按掉,扭头扬起笑脸,给范横说:“平时设置的闹钟,忘记关了。”
范横撩挑墨眉,回他一个可有可无的眼神,并不在意。他眼檐又低垂,黑眸正对自己的手腕。
曾文顺着他的视线,瞧出端倪,出声关问:“范总,你的手受伤了吗?严重不?”
严重?范横付之一笑,冷静地回,“没事。”
曾文见他无所谓,便回正脑袋。
后视镜中,映出平日沉稳自矜的范横,居然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好几个角度,拍照片!
范横给自己的右手腕拍完照,上身枕靠在椅背上,兴复不浅地端详手机中的照片。
*
林海设计公司接获一大型展会设计项目。
薛兮若和江约滟被指派制定方案。
三天时间,设计出效果平面图纸的初稿,与甲方沟通细节后,经过校对修改,又耗时两天。
吃午饭时。
江约滟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我来姨妈了,肚子疼。”
薛兮若捏着手里的餐勺,舀面前的烧肉铁板饭,送到口中嚼着。她咽下肉,轻声说:“要不,你请假回家休息一天?”
“我还能坚持。”江约滟端起一碗热汤,喝下肚。
薛兮若原是放松淡定的心情,经江约滟提起姨妈,她感觉自己的姨妈似乎迟来了很久,她左手翻手机估算时间,将近晚两个月!
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她心悸:出乱子了!
她低下脸,禁不住盯着自己的肚子,胸闷气短。
下午,工作修图纸时,薛兮若暂且注意力集中,没功夫多想。
经过她和江约滟两人搜肠刮肚的改效果图、选材料,设计方案交与甲方定夺。
案子通过,下一步将进入施工装修。
下班后。
宽舒的家中,一盏水晶吊灯照亮客厅。
薛兮若点外卖,吃饱后,坐在沙发上喝水。闲着无事,杂念又浮荡在她脑海中。
她思量,得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下。
造成她姨妈推迟的罪魁祸首已在外出差几天,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没有……
她不想一个人默默承受可怕的后果,要让他也分摊。
一不做二不休,她给范横发送过去信息:[恭喜你做爸爸,我怀孕了。]
等了半小时,她都没收到他的回复。
冷静下来,她恢复些理智,推测他可能也没准备好,突然收到这样惊天霹雳的消息,一时接受不能。
她关灯上楼,洗漱好,躺在床上。
睡不着,她打开手机,玩得把糟心的事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