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枪韦伯][BONES梗] 识骨寻踪》扑街写手丁匀崎

7、 7

　　法医学是在罪案侦查里占主导地位的学问——要记住，当那帮无能的警察们把在他们看来已经毫无侦破可能的案子对尸骨送到我们跟前来之后所能做的一切，包括跑腿、开拘捕证明和审问嫌疑人，那都是为我们找出死因提供的小小帮助。

　　Dr.阿契巴尔德曾经这样向手下的实习生描述他们的工作，带着倨傲的神色，彷如睥睨世间所有无识无知者，狂妄，且不可一世。

　　韦伯那时就好像仰慕神明一样崇敬着这位学者，从学术到为人，在他真正与博士有所接触以前，他认为Dr.阿契巴尔德无一处不是完美的，直到他被博士指使得东奔西跑，却从来得不到一次机会去接触他所憧憬研究项目与工作。

　　那时的韦伯开始怀疑Dr.阿契巴尔德是否如他所想的那般值得尊敬。他也开始厌倦谋杀案与FBI……在这种厌倦的情绪达到饱和的时候他甚至装病拒绝上班，但是Dr.伊斯坎达尔却通过给他的一通慰问电话里听出了端倪。并且在电话挂断不久后就找上门来，也不理会韦伯“宁肯辞职”的歇斯底里就直接把人丢上爱车，一路飞飚到当时正在受理的命案现场。

　　那是韦伯第一次远距离观看迪尔穆特•奥迪那办案……面对着Dr.阿契巴尔德的颐指气使，FBI探员仔细地赔着小心，面对再刻薄的讽刺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韦伯发闷的胸口忽然又感到一阵剧烈的不适，他匆忙跳下车就大吐特吐起来……这晕车的症状倒是坐实了韦伯“身体不适”所言非虚，不过Dr.阿契巴尔德才不管这些，他只不耐烦继续浪费自己原本用于宝贵研究的时间在这小儿科的法医鉴定上，把证件丢给了实习生就让他接手下面的活计。韦伯苍白着脸色，看见迪尔穆特混杂了关切、企望又有些担忧忐忑的目光，随即便低下头去检查起了死者的骨伤，对迪尔穆特解释得仔细，也不再像此前厌恶情绪达到饱和时那样地不耐烦了。

　　自此他与迪尔穆特的关系才开始逐渐亲厚起来。反正横竖也看不见博士有允许自己参与研究的苗头，不如借案子把鉴定功夫练得驾轻就熟，况且与迪尔穆特搭档也不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了。只是在韦伯心目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必要为破案多花费一点心神。

　　而现在，韦伯在深夜里坐在空无一人的研究室，独自面对着死者遗骨的时候，脑中忽然又闪回起那些往事——亚瑟•潘德拉贡管自己叫作“小斜眼”的私下议论；Dr.阿契巴尔德倨傲的神情与他多数时在现场就能够作出的尸检报告；与Dr.兰斯洛特相遇时对方不时投来的颇有深意的目光；Dr.伊斯坎达尔永远有力的铁砂掌和中气十足的“好好做事”的鼓励；还有迪尔穆特日渐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兄弟一样的关切信赖与两人之间偶有的程度破表的默契……

　　“韦伯•维尔维特，你该醒了……”

　　实验室的空气渐渐地不再为这一声叹息而震动。韦伯捧起雪白的头骨，用无菌乳胶手套包裹着的手指细致地抚摩过骨骼的每一处，视线不错漏过骨骼在显微镜下的每一丝纹路……韦伯将自己在尸骨上每一细微处的发现都叙叙写下，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细腻的摩擦声中、在生者与死者之间悄声无息地流淌而过，让散着冷白灯光的灯管熄灭，让清晨的阳光穿过天顶洒落在人们的发丝和肩膀上，也披洒在盖在韦伯肩上的毛毯……一阵芝士吐司和牛奶的香气，唤醒韦伯于浅眠之中。

　　“Good Morning.”

　　雨生龙之介把买来的食物摆到离开工作台有一些距离的置物柜上。韦伯揉了揉眼睛，他的眼底还算清明，而不像雨生龙之介那样黑眼圈浓重而且眼底还布满了血丝……顶着这么一双眼睛，“沐浴着晨光的灿烂微笑”这样的表情可实在是不适合他。

　　韦伯捡起被惊吓得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龙之介告诉他熬了一个通宵总算是把数据都安然无恙地恢复了。买来的早餐是昨晚夜宵的谢礼。

　　“顺便你也帮我谢谢你家的探员老爷。”他说完打了个呵欠，然后又问韦伯要不要再拿之前的视频跟建模重新核查一遍，韦伯点了头。他的确需要龙之介的建模来进一步印证一些自己的推断。他咬着吐司跟龙之介一起离开实验室，半途上，他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忽然犹豫起要不要通知迪尔穆特自己已经有所发现……或是先等迪尔穆特赶到这里来。

　　“韦伯？怎么不走了？”

　　“哦……等等……我……”

　　韦伯拿着手机，看起来像是有些不知所措。雨生龙之介眯了一下眼睛，三两步又走回到自己同事跟前去，按着韦伯的手让他把手机又塞回了口袋。

　　“给FBI提供他们所能够用得上的、确凿的证据和线索，是研究所在这个项目中与FBI达成的协定。在他到这里之前，你难道不要先完成你的检验报告并且保证它100%的准确率吗？”

　　说完这些，雨生龙之介就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韦伯露出愣怔的神情。

　　“噗……我跟Dr.兰斯洛特现学现卖的。逗你玩儿呢。”

　　他恶作剧得逞地笑得露出了虎牙，气得韦伯抄起手写板就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