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2、2.张国荣的宽容和小气

　　“……我不知道，原来你发病的时候是这么痛……”张枷椤之前只是一味生气他居然放弃生命，虽然看过他那份遗书，但从来想象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病痛，让这个连向自己祈求都顾着自尊的人如此全无形象地倒地挣扎。
　　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他失态至此？
　　张枷椤静静地看了半晌，将手放到张国荣的身上。
　　张国荣惊讶地发现，在一阵炽烈的白光笼罩之后，自己身上的疼痛既然都消失了？
　　虽然从这个女孩忽然出现将自己从高空定住就知道她不简单，但这样的能力……他之前甚至求助神灵都没能治好的病痛，原来在她面前居然如此简单？
　　张国荣一时间太过震惊，以致连那女孩离开、身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都没发现。

　　唐先生震惊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儿。即使明明是自己亲手为那人封馆，即使那人的骨灰还摆在家里，但面前的那个人，那眉、那眼、那双唇……都是自己一生挚爱夜夜不忘的，就连那人狼狈的样子，都和之前一年间他发病后的样子一样……
　　他忍不住跑过去，想抱住那个人却又怕惊醒了又一个美梦，只是跪在他面前既哭且笑，一声声呼唤：“……啊……阿仔？国荣？阿荣！阿仔……”
　　他的手紧握成拳，死死撑在地板上，就怕自己忍不住去触碰这个太过真实的幻影。
　　张国荣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扑上去拥抱着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要哭，不要怕……我在这里，我还在……”
　　感受到真实温暖的熟悉触感，唐先生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紧紧回抱，好似抱住了一生唯一的珍宝般珍惜，又带着几乎要将张国荣融入骨血的大力霸道。
　　也许他是真的想，将这个人融入骨血，永不分离，再不受孤身在世之苦。

　　“阿……”
　　唐先生摸着冰冷、整齐的另一半床榻，环视房间，苦笑。
　　然后躺倒，任眼泪横流。
　　眼泪湿了大半个枕头，却没哭出半声。
　　那个梦境有多真实，他现在就有多痛。
　　静静哭完，用冷水洗了脸，拿冰敷了眼睛。
　　微笑着亲吻张国荣的骨灰坛告别：“亲爱的，我去上班了。”
　　他神色自若地转身出门，脸上甚至带了一丝温柔的笑。
　　仿佛之前每一个早上，出门前总要与爱人吻别后一样甜蜜的幸福微笑。

　　张国荣看着他醒来，看着他无声地哭泣，看着他亲吻“自己”，看着他微笑道别……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他以为自己之前的那年已经痛到极致，但原来，那根本还不算痛。
　　张枷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声渐歇之后才轻轻地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张国荣抬头：“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张枷椤慢慢靠近他，抬手轻轻擦去他的泪痕，不语。

　　这个女孩儿实在不只是铁石心肠。
　　张国荣有时候会忍不住这么想。
　　他对她的感情总是很复杂，一方面她给了他后悔的机会，一方面她又冷静地看着他和阿鹤的痛苦挣扎。
　　他感激她，但有时候又很恨她，只是偏偏却恨不起来。
　　哪怕在最心痛的时候，也恨不起来。
　　张国荣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个女孩宽容至此。

　　这半年来，那个女孩就冷眼看着一切，只在自己情绪病发作时稍一援手，也只有当此时，他才能让阿鹤看到他，才能与他相拥片刻。但次日，那个女孩总有办法让阿鹤觉得只是一场梦幻，而他，却只能在一旁无助地看着阿鹤静静哭泣。
　　唯一的好处是，他劝他要注意饮食注意身体，于是他开始慢慢不再那么消瘦；他劝他不要老是除了工作就是呆在家里与Bingo为伴，于是他应朋友的邀请出去旅游。
　　虽然即使出门，他也带着“他的骨灰”，然后在避着他人的时候，同他说风景讲情话，就如同之前他们每次携手同游一样。
　　让张国荣甜蜜得心都疼了。
　　但随后他的朋友居然帮他安排了“艳遇”。
　　虽然知道那人是好心，想帮唐先生早点走出阴影。
　　可张国荣却只觉得牙痒痒拳头痒痒脚也忍不住想踢出去。
　　不过后来唐先生拒绝了，守着“他的骨灰坛”过了一夜，他又觉得心疼心酸。
　　那女孩却只在旁边看着，用冰凌敲击一般的声音轻轻问道：“哪，你看，谁能代替你地位呢？”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那个心比铁石还要硬几分的女孩，又要如何才能满意？
　　张国荣觉得这段日子，真的是比发病时还要难熬。
　　直到某一天早晨，唐先生又惊喜又绝望甚至带着几分疯狂地抱着他的时候，张国荣才发现，这一次，唐先生没有再在次日把一切当成梦境。
　　张国荣一阵狂喜，紧紧抱着唐先生，承受着他疯狂的亲吻，两人滚在床上，热情一点即燃，却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
　　真的是当头淋了一盆冰水。
　　张国荣回神的时候，还能看到头上莫名出现的大盆又莫名消失。
　　唐先生似乎也被冰得呆了一呆，他歪头看着身下面含春色的张国荣，抱着他坐了起来，呆呆地抬头看看天花板。
　　表情实在呆得可爱。
　　张国荣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张枷椤在两人之间的火花再次点起之前开口：“原来一盆冰水还不够？需要再来一盆吗？”
　　张国荣正撕扯着唐先生衣服的手顿时一僵，转头。
　　唐先生随着他转头看过去，然后猛地睁大眼睛：“Bobby？”
　　那声音里惊讶惊吓又惊喜，让张国荣忍不住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居然叫得这么亲热！这一幅久别重逢的惊喜模样与谁看？不过Bobby？Bobby！Bobby？！
　　张国荣终于明白自己对着女孩那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这个女孩，居然和自己长得八成相似！尤其那双眼睛，除了颜色，真的是一模一样！
　　血红瞳眸的女孩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们：“每天早上七点半开始，到晚上十一点半为止，我无法控制自己屏蔽……Leslie你身边的状况，所以麻烦你们在这段时间不要上演春宫，谢谢！”
　　唐先生迅速用被子将张国荣包好，又匆匆拉好自己的衬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只穿了短裤，只好尴尬地转头面对这个看着最多十五六岁却出现得很诡异的女孩：“那个，你先出去好吗？我们要换衣服……”
　　“即使不在这屋里……Leslie身边的情况我也一样清楚的。”女孩淡淡地看着他，血红色的瞳眸里没有任何倒影。
　　张国荣抽抽嘴角：“即使那样，也请你先出去！”
　　被不可抗力暗地里围观和被当面围观，可完全是两回事！
　　而且张国荣还很小气的，让唐先生在自己去浴室里之后才起身更衣——这样阿鹤就不算在自己身边了吧？这样女孩就看不到阿鹤的身体了吧？这样……
　　……半点没想到唐先生好歹还有一件衬衣一条短裤，自个儿可是彻底裸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