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警/文翘]5件36以为41不知道的事情，还有1件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葡萄魚

3、+Story 3+

　　有一年圣诞假期，李家三口（大误）飞去了美国度节。
　　当他们一人一只手牵着李若昇的肉爪子走在人潮汹涌的迪斯尼乐园，画面看上去无比温暖动人。然而这份宁静总没有维持了多久，精力旺盛又不安分的小孩子就甩开两个人的手往前冲，“Daddy，替我同Woody影相啊~”
　　“小心点，不要摔！”李柏翘忙不迭地喊出声，紧张地盯着小肉球一路滚走，忍不住嘀咕道，“……都不知像谁。”
　　钟立文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似我喽！”
　　“关你咩事啊钟干爹？”李柏翘笑着反唇相讥，然后立刻拿着相机向Tommy走过去。
　　钟立文脚步顿了一秒钟，即刻就小跑着跟上去，手臂搭着某个招惹完了就闪的人，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关你事自然就关我事啊，李Daddy~”

　　小Tommy站在Woody旁边兴奋地比着非主流的小树叉，但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Daddy你做咩脸这么红？很热咩？”

　　在圣诞夜当晚，唱完了颂歌，吃完了烤鸡，闹完了游戏，终于把好像永动机似的小孩子哄上床休息。
　　“Daddy，我的袜子呢？”
　　“Tommy仔乖啦，2分钟之前你刚刚确认过，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它太小了，万一圣诞老人的礼物太大塞不下怎么办？”
　　“不会的。Tommy仔乖点困，明日一早就会看到新礼物了，好不好？”
　　吸吸鼻子，虽然有点不大甘愿，李若昇还是乖乖地点了一下头。辛苦了一天的李爹地长呼出一口气，弯下腰在小孩幼嫩的额头上亲亲一吻，“Good Night。”
　　“Good night. I love you, Daddy.”
　　“I love you, too.”

　　轻轻地合上房门，李柏翘却冷不地撞上靠在墙上一脸感动的钟干爹，眉心跳了一下，问道，“做咩啊？”
　　钟立文嚅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歪着嘴笑起来，变了脸似的凑上前去，”是不是，到了成人时间？”

　　“跑了一天，你不累吗？”李柏翘垂死挣扎，眼角的光却泄露了笑意。
　　钟立文把猎物堵在墙角，起劲地扮演着调戏良家妇男的角色，“Tommy仔翻版我来的，你话我累不累？……还有句话同你讲，I am Chrismas, will you merry me？”越说越低，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落在耳边的唇语。

　　然后，亲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了。
　　感觉就像是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爆炸，五颜六色的光彩全都落在脑海里，灿烂得无法分辨，好像生命在这一刻被定格。

　　然而，气氛正酣的时候，按照这种设定，来个破坏气氛的情节总是免不了的。
　　于是，钟立文的手机就这样响了。钟Sir身为警务人员，立刻训练有素地接起，在“喂”了一声之后，立刻面色沉静下来，向柏翘做了一个手势就起身往门外走。
　　隔着一道门板，李柏翘隐约听到他在说——“好啊！你真是天才啊！”“……这么晚？不行！6点吧！”“…………是啦是啦，我英文差多亏你……”“好啦好啦！就这样说定了……”

　　返身回去的时候，李柏翘随口问了一句，“边位？”
　　“啊！我Mummy来的嘛！就是、你知的，同我们讲Merry Christmas嘛~哈、哈…”钟立文说谎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寻求他人的肯定，比如“对嘛”，“谁都知道啦，”比如，“你知的”。

　　李柏翘眼神暗了暗，也没有多说，说了一句“Good night”拉开卧室的门，自己走进去了。钟立文晾在空气中，悻悻地摸了摸头，只能跟着走进去，爬上了自己的——单人床。
　　虽然，钟立文先生对两张单人床的设置非常不满，但还是没有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倒是李柏翘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发呆，最后被钟Sir手机的短信震动吓到。

　　只是想把手机的震动关掉，却不小心按开了未读短信。接着幽幽的背光，李柏翘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一行字。
　　——迟到你就死定了。By：YOYO

　　第二天九点多，小Tommy就抱着最新的变形金刚模型满屋子跑，到处找人献宝。李柏翘好说歹说，才劝着他去刷牙洗脸吃早餐，一口泡沫的小孩含糊地问，“干爹咧？我还等着他一起拼玩具。”
　　李柏翘目光虚空地看了一眼窗外，笑了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等到Tommy仔洗刷完毕，便听到钟立文的开门声。“干爹！！！”小肉球立刻尖叫着冲上前去，“圣诞老人送了我一个变形金刚哦~”
　　“这么大方？哇，那这位圣诞老爷爷一定又靓仔又善心的喔~”钟立文一把抱起他，陪着他闹。
　　“干爹你早上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身上这么冻？”
　　钟立文放下李若昇，得瑟地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豆浆油条叉烧包还有艇仔粥，我走了好久才找到卖港式早茶的饭店哦！厉不厉害？”
　　“哇！”李若昇举着早餐，跑向了餐桌。

　　从头到尾，李柏翘都还没有讲过一句话。钟立文看着他，悄悄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朵丑兮兮地小花，在寒冬之中却仍然没有凋谢，他凑到李柏翘面前，无比虔诚地说道，“I am Chrismas, Will you merry me？”
　　李柏翘紧紧地盯着他，眼眶有些红，沉默了半响，却只是说了一句，“傻佬！”他一把拿过小花就把钟立文往内屋里推，“一身都是雪花，还不知道换件衫。万一冻病了还要麻烦我照顾，你还没有Tommy仔醒目懂事。”
　　“Daddy……我比干爹聪明得多…………”
　　“没大没小啊你！”
　　“我都知道下雪天要打伞的，干爹不知羞！”
　　“看我出来不打你屁股！”

　　听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李柏翘想起今天一早睁开眼，钟立文那张床就已经凉透了。
　　随后没有多久，他就收到了江悠悠的短消息：“钟立文现在同我在一起，准备去看你妈咪。虽然他不让我讲，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究竟多在意你。”
　　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温度，整个心脏都好像快要燃烧起来，指尖都忍不住颤抖。不敢靠近，无法靠近，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但李柏翘觉得，他这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画面，那个人在飞扬的大雪中，半蹲在墓前说了很久的话，几乎变成了一座冻僵的雪人，但是却笑得像是一个傻瓜。

　　妈妈，我想同这个人过下去，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