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土旧事——捌》烛星

5、第 5 章

　　“你带这个人，去见见你家的那位房客。”雁南贸易公司的密室里，乔飞指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陌生人对齐佩林说。
　　“这位是？”齐佩林打量着对面穿长衫的男人，虽然在喝茶，但坐姿严正，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估计八成是个军官。
　　“你家那位房客的上司，离开之前想看看他。”
　　“好吧。”
　　军人点头，见乔飞示意齐佩林留下，显然是还有事要说，放下茶杯说自己到外面等着。
　　“还有什么事？”齐佩林问乔飞，他这上司要是只交给他这么个简单的任务，他就得想想是不是这人被掉包了。
　　果然，乔飞递给齐佩林一份申报，“这个你拿回去看，该怎么办你自己定夺，有什么需要告诉老魏就行了。”
　　“怎么，你有事？”齐佩林问，打开报纸看，头版上大号标题“虹口公园炸弹案之一函”。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和照片。
　　“嗯，有事。”乔飞点头，“我要出去几天。”
　　“你这人啊，最爱趁火打劫浑水摸鱼。”齐佩林把情报揣到怀里，“行我知道了，走了。”
　　“当面非议上司，你的胆子也不小。”
　　齐佩林嬉皮笑脸嗙一声带上了门。

　　“白团长，您怎么来了？！”斜倚在床上的方滔看到跟齐佩林后面爬上阁楼的人脸色一变，想动被齐佩林阻止了。
　　“祖宗，你可千万别乱动!”齐佩林说，他搬了张椅子给那位白团长，“白团长请坐，你们慢慢聊。”说着带上门从阁楼上下去了。
　　白团长坐下，打量着方滔：“敬南，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方滔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白团长，大家，都好吧？”自打战场上昏过去后来的情况他一概不知，齐佩林从没跟他提，当然这有可能是他也不清楚，“还有，敌方的狙击手……”
　　“那天日方派了两名狙击手，一名大佐叫林崛；还有一个叫小泉的少佐……”正说着齐佩林端着杯茶推门进来上，白团长顿了顿，接过茶杯接着跟方滔解释：
　　“因为他们，撤退中我们损失了17个弟兄……”
　　“是我没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狙击手……”
　　“没有你，我们可能还要受到更大的损失。”白团长说，“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林崛大佐已经被你击毙了。好了，你好好在这养伤，弟兄们都等你回去呢。”
　　白团长告诉方滔这几天部队就要移防去福建，他还有事要走了，再三嘱咐方滔安心养伤，也向齐佩林道谢，感谢这么多天他对方滔的照顾。

　　齐佩林送人回到阁楼上时看到方滔无意识地在活动他的手指，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方滔作一脸好奇样：“原来你是个狙击手啊，难怪枪上会有那么个东西。”
　　狙击手他倒是听说过，但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还在自己这里趴了一个多月。现在，他多少理解乔飞的意思了。
　　方滔看着他，没说话，齐佩林那种热切的眼神让他心里有点犯嘀咕。
　　“狙击手，那是外国人的叫法吧，就是神枪手？我有个问题能问问你么？”
　　“你想问什么？”
　　“你真能指哪儿打哪儿，能从多远打？”
　　“那要看枪和瞄具，还要看狙击点周围的地形位置以及当时的天气状况。”方滔老实回答。
　　“100米？”
　　摇头。
　　“200米？”
　　继续摇头。
　　“那……300米？”
　　还是摇头。
　　“400米？”齐佩林的眼睛越来越圆。
　　“如果是毛瑟，800米开外我能打中烟盒中心。”
　　“……………………”齐佩林眼睛瞪得溜圆，过了会儿他搓着手说，“那你能帮我个忙么？”

　　“我需要一把合手的枪。”听完齐佩林的话，方滔没有拒绝，只是开口提要求，“我的步枪被你扔了……”
　　“不就是一把枪么，”齐佩林见方滔一口答应下来心情大好，“你说要什么样的，我去给你弄！”
　　方滔从枕头下翻出那仅存的瞄具摆弄着，“毛瑟步枪我用着顺手。”
　　“行！”满口答应，别的枪他可能还要挠头一下，德国造国内兵工厂仿造太多了，不是什么难寻的物件。
　　“德国原产G98b，实在没有98a也可以，”方滔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汉阳造。”
　　“………………好。”
　　连型号都指定了，还嫌弃国产的，谁说木头好伺候的？！

作者有话说

　　于是方滔正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