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恋爱脑》北极木

3、第三章 回忆

　　眼看着他们俩就要吵起来了。我赶紧绕到夏亦寒身后，嘴上说着“看来今天让你俩来帮忙是不明智的选择，今天辛苦你们了，你俩就干脆打道回府，路上继续吵吧。”一边企图作势把他俩推搡出去。他俩尽管一时不察，但因为正在争吵，所以身体绷得很紧，我实在是推不动，推了，只推一点点，他们俩也就挪动了两三步吧，不过也差不多被推到了门口附近。世界终于变得安静了许多。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个词用在这里可能不太对，总而言之，后面的事情就变得顺利多了。
　　总算能稍微冷静一些了呢，他们。我这么想着，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客厅安置好，然后从卧室拿出手机将监控录像投屏到客厅正中央那个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虽然画质几经周折有些许减损，但还是能看到脸并认出谁是谁的。
　　“这是今天上午，我去班主任那儿可能到的监控录像。至于我为什么被班主任叫去看录像，则是因马欣悦的项链丢了，她认为是我并且真的和班主任一起从我桌洞里找到了她丢失的项链。”
　　“什么情况！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你啊！疯了吧！”楚江微很是义愤填膺，情绪激动的吼道。
　　夏亦寒沉思了一会儿“是自导自演？还是……”他停顿了一会儿，看向我“或者说是平佳乐他们干的好事儿，是吗？”欸，奇怪，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怎么猜测的这么精准。
　　“是后者，没错。平佳乐和乔佩然偷了马欣悦一直都珍贵着的项链，并且在周五找到机会放进了我的桌洞里，企图诬陷我……”
　　“这三小太妹组合不是从开学以来关系一直都很好吗？”（夏）
　　“说实话我也不太理解。”（唐）
　　“可能就是浮于表面的吧。不是有个词叫塑料姐妹吗？可能就是他们那种关系。”好像想到什么，夏亦涵停顿了一会儿“真奇怪，他们难道不知道学校有监控这种东西吗？”夏亦寒微皱眉头，似有不解。
　　“什么？学校里哪儿有监控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楚江微大惊小怪的样子，成功让我和夏亦涵无语了。兄弟你说话只听一半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没监控我手里的监控视频哪儿来的？槽点太多了。
　　“你看”我对着夏亦寒说到“这不就有一个。”
　　楚江微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平佳乐他们……”夏亦寒的话被打断“啊！那这样的话，那天我们……”楚江微的嗓门大，因此我俩都同时看向了他。只见他一脸羞涩的看着我，不止脸颊，连耳朵也变得通红了。“我……我们……”楚江微声音渐渐关键时刻又开始这样了，支支吾吾的，小声低语着。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也是我一直迷惑不已，甚至叫大家过来的原因。一时之间，脑海里那天的画面又开始一闪而过。
　　那天，我本该在教室外等着马欣悦出来，但是脑海里全是刚才在监控室瞥到的画面，现在应该处理的事情的优先级变了。又是这样，上次好像也是因为某些事儿和马欣悦闹了些矛盾。是什么事儿呢？我放空头脑，整个头脑里好像有一个三角里包着红色感叹号的图形在我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紧接着就是刚才临时瞥到的那一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空无一人的教室，大家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以往热热闹闹的教室空无一人?是有什么活动吗？是的话，我又为什么没收到任何通知……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看班级的群公告和聊天记录，没有任何消息……如果有活动，而我没有去的话，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跟我说甚至提醒我呢？……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本该在厕所的我出现在了教室里？之后的那些，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难道我真有第二个人格？难道那些事就已经预兆了这一切。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周五，我蹲在厕所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样的真实，在这冷清的厕所里……冷清！我早该意识到的！可我那天偏偏闹了肚子，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些。有时候，人的三急真的很急，很急需去解决。所以那天，我出了厕所后，到底干了什么呢？我去洗了个把脸，然后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我对那天的记忆犹新。因为我的强迫症，我一般都会在距离大课间结束的10分钟前的时候走出厕所，那天不一样，因为很反常的闹了肚子，我收拾完出厕所，看到的手表上的时间是16:35。让人极其不舒服的35，准确的说是让我极其不舒服。为什么偏偏那天一切都那么反常呢？那么多巧合，那么多事儿同时发生，简直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
　　此时的我满心疑惑，就连马欣悦出来跟我主动道歉，我也是魂不守舍，后知后觉。“对不起。”马欣悦说完沉默了好久，我知道她接下来可能对我敞开心扉，讲一些对她而言很难得珍贵很重要的话，“我……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好，冤枉和误会你了，真的很对不起……”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感觉得到她在哭，因为她的声音在略微颤抖。我敏锐的抓住了这一丝“略微”。于是我突然向前靠近她，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也许以为我要打她。也许只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吓了一跳……接下来被我扎扎实实的给抱住了。嗯，没想到外表看着那么冷硬的一个人，抱着居然这么香香软软，还是说本身女生就是香香软软的呢？我不知道自己的拥抱是否温暖，也是否温暖到她，只是感觉到她靠在我肩头的衣服渐渐被浸湿了。
　　也许我们会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其实知道的，我们之间一直都有一些误解。我们应该早一点彻底的解开那些矛盾和误解，为彼此敞开心扉。但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风暴般的，不断浮现出“我”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的景象。于是我拍了拍她的背，脑海里演练着等会儿要说的台词——“没关系的、很抱歉我会专门为你空出时间的，但不是现在。”“你先好好冷静下吧……”
　　……
　　最终我还是没能放下她，于是我们约定晚上6点一起去“真妙”吃饭，最主要还是聊聊这次的时间。班主任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已经上报给上级了，会严肃处理。马欣悦的表情很是复杂，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我挺急的。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成功留下来并拿到监控录像呢？我实在是太在意了！
　　“马欣悦你先回吧。老师这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小唐同学谈一谈。”这些这下轮到我愣住了。什么？我们的班主任茶颜悦色的本领已经恐怖如斯了吗？还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
　　马欣悦看了看我，不知怎的，马欣悦的表情有些揶揄，不过好算她脸上终于有点微笑了。“那我下走了，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说完朝老师鞠了一躬。“晚上见。”这句是对我说的。“嗯，好！”我半微笑着目送她转身离开。
　　马欣悦同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间，四周突然安静的有些吓人，只剩□□育生们锻炼的声音透过窗户不断传过来，回荡在楼层里。
　　我低下头，有些心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班主任开口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应该跟老师坦白啊？”他脸上就差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字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老师摆出一副想听八卦的姿态，语气也很轻松。“小唐同学？我们的副班长。”
　　但我不知道在这里到底该做什么反应比较好。于是下意识的，回了有“比如？”这句话还挺俏皮的。
　　“给老师装傻是吧。”班主抿了抿嘴，略微皱起了眉。“周五下午的校长讲座，为什么没有来？还骗我说肚子疼。要不是看了监控，不然……”
　　“嗯？”我彻底懵了。头皮发麻？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感觉我的两眉头之间要起皱纹了今天，大概率是“川”型的，但我希望它是“？”型的，符合我现在懵逼的状态和充满迷惑的复杂心情“什么？不好意思打断您了。”我顿了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什么校长讲座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还给您请假了是吗？”教室里空无一人的原因找到了，是校长讲座，大家都去听校长讲座了。那么，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我了是吗？没道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我开始掏出手机企图翻找与老师的聊天记录。但是刚摁下开机键的一瞬间，手机摔了下去。
　　奇怪，刚才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阵电流。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表情或者奇怪的动作，只感觉老师突然软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唐同学，不要着急，你先冷静下来，坐下来捋清思路，慢慢跟老师说。”说着他便要蹲下来帮我捡手机，“老师先别动我的手机！它可能漏电了。”可惜还是完了一步，老师把手机捡了起来，颇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又看着手机。然后跟我一样摁下开机键。无事发生。正常人会这样做吗？我有些疑惑。
　　“还好没摔坏。”老师把手机递给了我。
　　不知何时，我和班主任又回到了那间监控室。班主任给我倒了一杯茶水。我双手握住茶水，热意透过这一次性纸杯传递到我的掌心和指尖。
　　“老师，您有我周五请假的请假条或者短信吗？”我抬头看向老师，问道。
　　老师那双温柔而又坚定的眼睛，里面满是我的倒影。奇了怪了，怎么氛围从刚刚开始就不对劲，难道真是我精神出了问题不成？
　　总而言之，现在的突破口，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监控，一个是我周五缺席校长讲话请假的具体信息。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最近大家都这么反常？
　　老师说了什么，我基本都没听进去，只抓了关键词“手机”、“发信息”、“肚子不舒服”……
　　“我能看看吗？老师。”
　　映入眼帘的白色方框里写着：
　　赵老师，抱歉。我是唐雪怡同学，今天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在在厕所，恐怕无法参加校长讲座了。给老师请个假。
　　？？？这真的是我发的？我又拿出手机再次核对了一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先前还没有的字，二度映入眼帘，只不过由白框变为了列表框。不可能！我先前打开手机确认过的，班群、与班主任的聊天记录……我再次打开班群，上面多了许多我从未看到过的消息，其中一条是我回复收到校长讲话讲座通知的消息。
　　时间线回溯……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终稿跟老师解释了很久才拿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懵了。”我端起已经有些温了的茶一饮而尽，润了润嗓“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楚江微一脸迷惑的看着我。
　　他我是靠不住了。于是我将目光转向夏亦寒。夏亦寒的咖啡始终没动过，他就这样胳膊支着脑袋听了很久。一不小心和他对视了……他终于换了个姿势，表情挺严肃。“所以你是怀疑有人假扮你还是怀疑你精神出了问题？”
　　“真的有人能假扮我逼真到这种境界吗？我想等会儿看过视频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觉得是后者了。”这也是一直疑惑我的问题。完美复刻我的脸我的身材我的身高。怎么可能呢？
　　“其实，还有一些事情，你一开始说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们说了。上次我们打篮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一些不太好的画面，我们班的平佳乐和乔佩冉同学围堵了一个女生，挺瘦小的，我在优秀生奖学金颁奖典礼上见过她，她当时脸色不是很好。”夏亦寒总是说一些很有歧义的话，有时候我都无法进行分析。她当时脸色不好到底是在颁奖典礼上还是被围堵的时候。好在那个颁奖典礼，我也参加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生叫朱婉婷，我们曾经一起参加过社会实践活动，我对她印象还不错，那是高一的时候。让我想想，颁奖典礼上的她……
　　“哪次啊？我们不是一直一起打篮球吗？”楚江微有点困惑，甚至还开始认真回想起来“妹道理我不知道哇？！”
　　“服了。”我没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你们之前不是有篮球比赛吗？就那个班级间比拼的那个。”可能敲得有点狠，楚江微揉着脑袋企图给我一拳，很快又放下了手。“你俩跟班上同学一起训练，我自己一个人去上的外语课。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我们三个是高一入学之后成为好朋友的，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去上外教课，周六周日一起出来运动读书，似乎我们这样形影不离了很久。外教课是周一到周五上的，而打篮球这类运动则是约在了周六周日。夏亦寒说那句话时是看着楚江微说的，因此我才断定他说是那次篮球比赛的时候。
　　“对，就是那天。等我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我看氛围不太对于是过去了，那个女生低着头，她俩背对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们没发现我过来了。然后我就听到……”夏亦寒表情不是很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别卖关子了，兄弟，快说吧。”
　　我真服了楚江微。
　　夏亦寒白了楚江微一眼。“就是一些污言秽语和威胁。骂的挺难听的。于是我就制止了她们。让她们有别干这种事儿，丢我们班脸。”
　　“我就说！你们班那两人不管是面相还是行为举止，真的很让人讨厌。”楚江微脸上满是嫌弃与厌恶。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儿。但是话说“你啥时候会看面相了？”
　　“我可不是以貌取人啊、有个词叫——相由心生。你们难道不觉得她俩长的就很尖酸刻薄吗？天天就一副80姐，小太妹的模样。”
　　“呵”。”夏亦寒冷哼一声“估计是她们那暴发户的父亲忙着事业，疏忽了对她们的教育吧。净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他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眉头紧锁。
　　我诧异于向来冷静尔雅的夏亦寒竟会说出如此这般有些刻薄的话来，同时又开始认真的观察起他来，我能隐约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原来是暴发户家的女儿，难怪那么……”楚江微试图找一些恰当的词儿来形容。
　　“哼，你能指望暴发户能教养出什么好子女来。没教养的人，他子女也注定就是半斤八两的一丘之貉。”
　　“言重了，夏亦寒。这话过分了。”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我的哪根神经，嘴比我的头脑快一步吐露出反对的话。“怎么还把人分了个三六九等，为什么一直强调他的暴发户身份。而且，有教养和把受到的教养正真落实到行动中不是一回事儿吧？”越说越有些激动。我也有些不对劲。
　　“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说话。”我看着夏亦寒，他似乎有点被冲击到了。但说话的是楚江微“你最近真的很反常，你……”
　　他不说话了。
　　“我怎么了？”我交叉双臂盯着他。我想我们对彼此还是不太够了解的。虽然我们每天几乎形影不离，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可是三观上还是有些差异的，他们的话总是让我隐约有些上火。楚江微的话，跟抱团搞小团体没什么区别。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脑海里面这样想着。事实上，我只是叹了口气，选择了压抑住自己，冷静一点处理问题。
　　“对不起大家。是我不好。”我按摩了几下眉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状态也跟我叫你们来有很大的关系。”
　　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的是刚才夏亦寒说那些话时的细节；那向下压低的眉毛，微微眯起的眼睛，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越压越低越凑越近，皱起几层皮来。当时他是盯着眼前的那个杯子的，眼神很专注，视线下移后闭上眼睛又睁开时翻起的白眼。
　　他在回忆！说明他和平佳乐或者乔佩冉的父母有过一些不好的回忆让他产生了对他们的厌恶之情。
　　我想想……上个月和他打羽毛球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宜居地产集团的董事长来他们家参加聚会惹得他不高兴过，而此人正是平佳乐的父亲，这人我之前见过，对我们女辈很好，是个很温柔的大树。平佳乐……平佳乐的父亲平田，夏亦寒的不愉快……平佳乐对夏亦寒的态度……平佳乐对我的态度……平佳乐对楚江微的态度……平田对其女儿平佳乐的态度……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了，但我不清楚我是否推测正确。要是楚江微是女性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我先前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我的班长身份才讨厌我的。还有前面夏亦寒提到篮球场附近制止平、乔时的神情举止，到底完整的事件和来龙去脉又是什么，只是制止为什么对他俩产生嫌弃厌恶和讨厌呢？是否他们之间还有其他对话，其针对对象或者污蔑对象就是夏亦寒呢？然而，现在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得先优先我自己了。